在現代社會,香煙和酒之所以是社交場上最常用的兩樣東西,就是因為它們能夠有助於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酒局飯局了。
一根香煙抽完,兩人之間的陌生感仿佛也消除了不少,楊峰隨手將煙屁股仍在煙灰缸上,說道:「魏公公,既然陛下把你暫時調派給了本公,那接下來本公便有一些事情交給你去辦,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魏忠賢不假思索道:「陛下將咱家派來,就是幫您的,有事您儘管說好了。」
「這麼痛快?」
看着答應得如此痛快的魏忠賢,楊峰反而有些不大習慣。老魏同志,你可是權傾朝野的九千歲啊,怎麼像個小弟一樣那麼聽話,這讓我很不習慣的好不好。
不過人家既然願意配合,楊峰也不會傻到去拒絕,而且他也隱隱猜到了,朱由校之所以將魏忠賢派過來,是因為生怕自己殺性太重,捅出什麼不可收拾的簍子就麻煩了,魏忠賢這傢伙確實是來幫自己的,但同時也是束縛住自己的一根韁繩。
儘管如此,楊峰也不生氣,朱由校的做法才是正確的。身為皇帝,要時刻能掌握朝中的局勢,不能讓局勢超出自己的掌控,這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應該做的事。
將這些雜念拋開後,楊峰緩緩道:「魏公公,勞煩你回去後派人將東林黨、浙黨、楚黨的資料給本公送一份過來,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魏忠賢爽快的答應了,「咱家明日就派人給您送來。」
「還有,我需要東廠派出人手,將所有東林黨人都監視起來,他們每日裏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家裏有幾口人,吃什麼飯,晚上跟哪個小妾同房都要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來,能做到嗎?」
「嘶……」
饒是魏忠賢執掌東廠,聽到這裏也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這不可能!」
魏忠賢不假思索的便拒絕了。
「別說東廠沒有那個能耐,就算有那個能耐,咱家也不會去做的。」
「為什麼?」楊峰不解的問。
「為什麼?」魏忠賢白了他一眼:「我的信國公啊,試問一下,若是咱家也往你府里派探子,你每天晚上跟哪個小妾同房,說什麼話都被探子知道並上報東廠,你會怎麼做?」
「老子立馬提刀宰……」楊峰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魏忠賢苦笑道:「你也想到了吧,若是消息傳出去,恐怕文武百官第一個便會跟咱家玩命,咱家乾脆自己抹脖子算了。」
楊峰隨即又疑惑道:「可是我可是聽說了,洪武年間的時候,咱們的太祖皇帝設立的錦衣衛可是連下面的大臣每天穿什麼吃什麼菜,鹽放多還是方少都能查得清清楚楚,怎麼輪到你們東廠就不行了?也沒看到那時候的大臣和大將們有什麼怨言啊?」
「你也說了,那是洪武年間。」
魏忠賢氣得直瞪眼。
「咱家能跟太祖皇帝比嗎?太祖皇帝起於微末,驅逐蒙元韃虜,橫掃大明境內諸多反王,一手創建了大明,別說監視大臣了,他老人家便是讓那些大臣上吊自殺,只需一句話便可,根本沒有誰敢多說一句,可現在誰還能有這種威望?更別提咱家這種宦官了。」
「行了,說白了就是自己沒本事,還找什麼藉口啊。」
「你才沒本事呢,還怪到咱家頭上了。」魏忠賢大怒,想他魏公公年輕的時候也是脾氣暴躁的主,常年在街上鄉間廝混的主,偷雞摸狗打架鬥毆那是家常便飯,只是如今沒了那煩惱根,加之年紀又大了,這才看起來一副慈祥的模樣,可誰若以為他老人家沒脾氣的話,魏公公保准讓明白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只是面對着楊峰,魏公公再大的脾氣也只能忍了下來,不是魏公公沒脾氣,實在是這傢伙的武力值太高了點,魏公公估計三個自己綁起來也不夠人家打的,最關鍵的是自己被打估計也是白打,別指望朱由校會為自己出頭。
「好好,是本公失言了。」看到魏忠賢發怒,楊峰也擔心這傢伙撂挑子,於是也緩和了語氣,「魏公公,這樣好了,咱們各退一步,本公也不需要你象太祖皇帝那樣對百官監視得如此徹底。但至少要能及時發現對方的動作,每隔五日就要匯報一次目標的情況,這樣能做到吧?」
「這……」
魏忠賢猶豫了一下,這樣的難度確實小了許多,但依舊有一定的風險,若是被百官們察覺,自己保不齊又要被筆誅口伐一番。
看到魏忠賢依然沒答應,楊峰不樂意了,冷聲道:「魏公公,若是這樣你還是覺得為難的話本公也不強求,你現在就請回吧,本公明天親自進攻向陛下討要旨意,請錦衣衛協同本公做事,這個面子陛下應該是會給本公的。」
「什麼,這可不行。」
魏忠賢一聽就急了,東廠雖然脫胎於錦衣衛,但如今由於魏公公的強勢,錦衣衛的權利也低於東廠,甚至由於如今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的性格又比較低調,已經有逐漸淪為東廠附庸的趨勢,如果這時候被楊峰插上一手,那樂子可就大了。
楊峰原本就是個強勢的人,錦衣衛一旦落到他的手裏,哪裏還有東廠的活路!
想到這裏,魏忠賢趕緊道:「國公爺,這事咱家應承下了,保證幫你辦的妥妥帖帖的。」
「那就好。」
看到魏忠賢低頭,楊峰也不以為甚,微微一笑就將這事揭過了。
不過魏忠賢看到楊峰淡淡的模樣,就知道今天的事還沒完,他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國公爺,您還有什麼事一併說了吧,咱家只要是能辦的,一定替你給辦了。」
「那感情好。」
楊峰眼中閃過一絲狡獪之色,從衣袖裏掏出一封摺子遞給了他,「這是本公寫的摺子,勞煩魏公公以司禮監的名義轉呈給陛下。」
「什麼摺子,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魏忠賢不解的接過了摺子,看了起來,只是他剛看了一眼,整個人便跳了起來。
「楊峰,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