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隊騎兵飛速前進的時候,為首的騎兵突然將手高高舉起,這是表示前方有敵情的手勢。
「吁……」
伴隨着一聲軍官的吆喝,這支騎兵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最後在路邊停了下來,騎兵們紛紛將火銃從背後取出對準了前方。
就在騎兵們剛做好戰鬥準備的時候,前方負責望風的騎兵大聲稟報道:「解除戒備,是夜不收的弟兄。」
很快,由六名夜不收組成的小隊騎兵出現在眾人面前,為首的夜不收朗聲道:「這裏是哪位大人負責,下官等乃是負責探查杭州府戰事的夜不收,有軍情稟報。」
一名穿着精鋼打造鐵甲的軍官策馬走了出來沉聲道:「這裏本公負責,杭州府的戰事進行得如何了?」
為首的夜不收看到來人後不禁大驚,慌忙從戰馬上跳了下來行了個軍禮顫聲道:「小人夜不收大隊三中隊五小隊伍長劉長青見過國公爺。不知國公爺在此,還望國公爺恕罪。」
隨着他的聲音,周圍的幾名夜不收也急忙下馬行禮,原來這名穿着普通騎兵鎧甲的軍官不是別人,正是江寧軍的統帥,大明信國公楊峰。
楊峰對他擺了擺手:「好了,現在不是扯這些的時候,前方的情況如何了?」
這名伍長語氣語氣沉重的說:「回國公爺的話,杭州府的戰事不容樂觀,賊寇已經打紅了眼,這幾日連續不斷的對清波門進行猛攻,同時又分派兵力對涌金門、錢塘門、候潮門、艮山門、慶春門等幾個城門進行佯攻。
由於杭州府守城兵力不足,只能大量徵召青壯,在流寇的猛攻下損失慘重,已經有不支的跡象。加之自惡寇今日流寇又調炮攻城,杭州府的處境就更危險了,卑職估計,若是再無援兵,杭州府失陷也就是這一兩日之間。」
「這麼快?」
楊峰蹙眉道:「杭州府好歹也是江南重鎮,城高池深,怎麼不到十日就撐不住了?」
這名夜不收神情凝重的回答:「國公爺有所不知,杭州府是江南重鎮不假,但享受了數百年的太平後可以說是文恬武嬉,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很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了。」
「這樣啊。」
楊峰想了想又問道,「那賊寇外圍的防禦如何?」
夜不收伍長不屑道:「賊寇在外圍的戒備稀鬆平常,小人等這兩日在周圍不斷的打探,賊寇竟然毫無察覺,由此可見他們防禦鬆散到了何種地步。」
「那他們對杭州府的包圍嚴謹嗎?」
「這要看什麼地方了。」
也不收道。
「清波門、涌金門、錢塘門、候潮門這些地方賊寇眾多,咱們想要進去確實不容易,但諸如永昌門、北新門等地賊寇只是派了一兩千人圍住做個樣子而已。」
「嗯,本公知道了。」
楊峰扭頭對身後的一名騎兵道:「宋燁,你馬上派人通知後面的人,讓苟醒馬、嚴狄、李岩等人火速趕來開會,有緊急軍情相商。」
「喏!」
一個時辰後
「情況就是這樣,不知諸位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苟醒馬蹙眉道:「國公爺,咱們原本的計劃是等到賊寇們攻陷杭州府後再去去收拾殘局,若是現在強行為杭州府解圍的話,恐怕會打亂咱們的計劃。」
「沒辦法,誰讓計劃趕不上變化呢。」楊峰嘆息道:「如今朝堂上風雲迭起,那些東林黨和出身江南的官員簡直如同瘋了一般拼命的彈劾本公。
他們為了逼迫陛下,甚至還重金聘請了不少江湖人士以及死士前往京城以及南直隸地區,擺出了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勢,為此以防萬一,陛下甚至不得不調集京營大軍入城巡邏,甚至已經下旨將盧象升的新軍也從陝西調回了京畿,若是作為江南重鎮的杭州府失陷,本公不敢想像那些人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所以此次救援杭州府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還不能把那些人逼得太急了,否則對誰都沒好處。」
嚴狄道:「那國公爺的意思是要在杭州府與賊寇決戰囉?」
楊峰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李自成和那些賊寇現在還不能死。」
在楊峰和眾將討論的時候,李岩在一旁靜靜的聽着。
按理說,他是楊峰親自任命的贊畫,在這種場合里也是有發言權的。不過他自知自己剛來到江寧軍,又是以流寇降將的身份進來的,江寧軍原來的將領們對他不是很感冒,所以他並不打算發言。
不過楊峰卻沒有忘了他,掃了他一眼後說道:「李岩,你可是本公親點的贊畫,對此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看到眾人齊刷刷投來的目光,李岩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只好硬着頭皮道:「國公爺,您既然點了卑職的名,那卑職便姑且說一說,您則是姑且聽一聽,若有不對之處還望國公爺海涵。」
「本公點你做贊畫,不是讓你來混日子的,現在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時至今日,以楊峰的身份地位,說話已經不用遮遮掩掩了。
「行,那卑職便獻醜了。」
李岩清了清喉嚨,「以前卑職還在李自成麾下當軍師的時候,曾給李自成出了個計策,便是趁着江南武備鬆弛之際快速拿下江南,計劃在半年之內佔據大半個江南。
只要能夠佔領江南,李自成所率領的賊寇便有了自己的地盤,坐擁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便有了跟朝廷分庭抗禮的本錢,再沉下心來發展個三年五載,便可以揮師北上跟大明朝廷爭天下,屆時進可攻退可守,便再也不用懼怕誰了,只是……」
說到這裏,李岩不禁苦笑起來,只可惜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如今看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你的計劃本身是沒錯的,但你錯就錯在低估了對手,也就是江寧軍的實力。」
楊峰對李岩的這個計劃評價可不低,他隨即沉聲喝道。
「諸將聽令!」
「嘩啦!」
聽到這裏,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挺胸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