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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天啟5年,如果用公元紀年的話,是1625年1月1日,這個昔日強盛的大明帝國已經逐漸邁向了沒落。
這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茫茫的大學給古老的南京城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幾乎全都披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已經淹沒到了腳踝的大雪中艱難的跋涉着。號稱「八十萬居民,秦淮河上胭脂水粉十里飄香」的南京,那曾經人來人往的官道上,如今就連馬車一顆無法通行了。因為在這種嚴酷的天氣里,就連那玄武湖上原本穿梭如織的花船也停了下來。
因為行人稀少,守護者南京城的守城士兵也變得非常懈怠,許多原本應該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將長槍隨手靠在城牆上,自己則是不停的搓着雙手來回走動。一邊走動還一邊咒罵着這個令人絕望鬼天氣,偶爾有幾個農夫挑着賣炭或是賣菜的農夫經過,這些歷來奉行雁過拔毛的兵丁們也懶得去檢查,隨便揮了揮手就讓他們通過了。
大明立國兩百多年以來,除了朱棣在造自己侄子的反的時候經歷過兵災,其他的的時候南京基本就沒出過什麼亂子。在這種承平的年代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如今的這兩個守城兵丁只盼着早點結束當值,能夠早點回家喝一口熱酒,然後摟着家裏的婆娘在炕上好好的睡一覺,如果有興致的話還可以把燈吹滅後做一些男人都愛做的事情。
但是此時在南面的正陽門的城門下,守城的兩名士兵卻拿着冰冷的長槍,警惕的望着眼前這個裝束奇特的男子,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因為這個男子身材高大,皮膚白皙,身穿一件外表看起來極為柔順的藍色短衫,下身則是穿着一件很少見直褲,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頭髮竟然只有寸把長,這樣的髮型非僧非俗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穿着一件青色夾克的楊峰,看着城門口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面帶菜色的守城兵丁,內心充滿了一種叫做崩潰的情緒。
「你妹的,這裏還是南京嗎,怎麼會這麼冷?」
楊峰使勁跺着腳,雖然他是一個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京人,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這麼冷的天氣卻很少碰到,根據他的估算,如今的氣溫至少有令下15度左右,這對於只穿了一件夾克的楊峰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不過,身體上的痛苦還只是一方面,最令他感到崩潰的是這個令人崩潰的時代距離他從小生長的年代足足往前推了三百多年,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崩潰。
「沒想到我們家祖傳下來的鏡子竟然還有傳送功能,只是這種功能不是我想要的啊!」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楊峰使勁揮舞了一下拳頭,看着不遠處的城門口那兩個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守城兵丁,楊峰又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變得沒精打采起來。
此時的他正強迫自己接受一個事實,現在是公元1625年1月1日,而這裏則是大明帝國的陪都南京,這是一名進城賣菜的老農告訴他的。而對於這件事的真實性他已經從不少於六個人的嘴裏得到了證實。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否則要是繼續留在這裏的話我要麼會瘋掉,要麼會餓死,沒有第三種結果!」
楊峰緊緊的握着掛在衣領口的那個圓形的物體心裏暗暗發誓,當兩天前因為一次「意外」而來到這裏後,楊峰的思維便陷入了一種呆滯之中,那時的他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村民就象在看外星人,而那些村民看着他也象看着瘋子一般,要不是看到他長得一副身材高大貌似有些不好惹的樣子,恐怕他早就被村裏的幾個二流子給搶個精光了。
可即便如此,楊峰這兩天的日子也堪稱是水深火熱。在這兩天裏,楊峰經常在幻想着這只是個夢而已,可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冷俄疼痛的感覺卻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這不是夢境,他確實是從二十一世紀來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朝。
在村子裏呆了兩天後,楊峰就再也受不了了,雖然說楊峰在二十一世紀只是一個只有高中文憑的打工仔,混了好幾年依舊是一個標準的月光族,在二十一世紀屬於不折不扣的i絲階層,但好歹也是頓頓能吃飽,偶爾還時不時的出來喝點小酒打點牙祭,可到了這個時代後的兩天時間裏他就吃了四個參雜了大量野菜的粗糧餅子,今天早上餓得實在受不了的楊峰終於離開了那個村子,走了兩個小時多的路來到了南京的城門外,他已經決定了,要是還不能找到回去的辦法他寧可餓死在外面也不會再遭那份罪了。
楊峰控制着自己有些混亂思緒,抬頭打量着眼前的南京古城。
一眼望不到邊的高聳的城牆被可以修建得彎彎曲曲,就象一條銀白色的巨龍,蜿蜒着伸向遠方。在足足有四五丈款的護城河便種滿了楊柳,樹上掛滿了一條條晶瑩剔透的「銀條」。看着這幅景色,要不是肚子不時發出「咕嚕」的聲音,楊峰保不齊也會讚嘆出來。
只是此時此刻,楊峰卻完全沒有關上景色的心情,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通過那兩名守城兵丁的檢查進入南京城。
「不要灰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今天要麼進入南京城,要麼就活活餓死在城外!」
楊峰一邊想一邊蹲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雪使勁的塗抹在自己的臉上,刺骨的寒意透入了他的身體,同時也讓原本躁動的心開始冷靜了下來。
使勁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楊峰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抬頭看了看這座數百年後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的城牆,這才從容的迎着那兩名守城的兵丁走去。
看到楊峰走過來,兩名原本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守城兵丁趕緊握緊了手中那把用普通的雜木做木杆的長槍,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兵丁大喝了一聲:「站住,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