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晨霧,籠罩着灰黑色的哥德式教堂。 et天空灰濛濛的,仿佛馬要下起雨滴來。教堂頂那尖銳的十字架,高聳如雲,仿佛要刺破天空。
女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薔薇勾紋婚紗,雙目空洞的被牽下了車。
尖銳的水晶高跟鞋,踩在鮮紅色的地毯,發出輕微的聲音。兩旁站着整齊有序的,穿着黑色西服的護衛。
他們的表情,如同這灰色的天空一般,暗淡無光。
而那他們抱着的長槍,卻絲毫沒有勾起女人的興趣,她那雙空大的眼睛,仿佛像深淵一般,黑暗無邊。
抹胸式的婚紗,完美的將女人身體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她細長白皙的左手,捧着一束黑色的玫瑰花,邁着高傲而優雅的腳步,朝教堂里緩緩走去。
女人絕美,卻是死物。
今天是她的婚禮,黑色的婚禮和她這黑色的人生一樣,淒涼而悲哀。
她挽着她最愛的男人的手,嫁給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而這一次,做出選擇的是她自己。
黑色婚紗頭罩,從她的頭頂一直拖到了地,隨着那長長的婚紗裙擺,一起在地毯慢慢的爬行着。
地毯兩側的茶色長椅裝飾着,純白的克萊爾奧斯汀大朵玫瑰,和白色綵帶蝴蝶結。唯一的婚禮的元素,卻將這壓抑的氣氛,渲染的更加的淒涼。
碩大的水晶吊燈,燃着慘白的光芒,仿佛要將屋頂狠狠的拉下來一般。教堂里的空氣,仿佛像要結冰般凝重,兩邊坐着的密密麻麻的來賓,都安靜的注視着前方,沒有一個人轉過頭來,看看這個新娘子。
他們坐在這裏,參加一場婚禮,卻仿佛在參加一場葬禮。
今天是她的婚禮。
而今晚,將是她的葬禮。
她把她自己,嫁給了世界最危險的男人。
仿佛是一個世紀般漫長,女人終於走到了神父面前。
可是她的未婚夫,並沒有從挽着她的男人手,接過她。而是讓她自己站到了一邊。
即使是和他隔着有一定距離,即使已經是心如死灰的她,依然能被男人身散發出的,壓迫冰冷的氣息,給震懾住。
雖然她眼底,依然是一潭死水。
「你知道,後悔也無路可退。」冰冷的聲線,暗沉而冷漠。
他的話,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她身邊的男人說的。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他鬆開女人的手,勾起薄涼的唇角,轉身離去。
剩下兩個完美的身影,站在帝的面前,他們卻誰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男人只是稍微的抬起了他剛毅的下頜,神父便開始了致辭。
神父流利而神聖的法語,像殘風一般卷進女人的耳朵里,她漠然的像個木偶,只是機械般的抽動着艷紅的唇瓣,「我願意……」
她根本不在意,許下的是什麼誓言,因為她今晚會死去。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同樣也是流利的法語,「我願意。」
「請在帝面前,交換你們的戒指。」神父的手放在厚重的聖經,他輕輕招手,兩枚精緻的鑽戒躺在銀色平盤的金色絨毯,被捧到了兩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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