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林楊的模樣,活像是一條瘋狗,明顯理智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無盡的瘋狂。
那個模樣,看起來我都毛骨悚然。
這地方研究出來的藥劑,實在是太可怕了,想讓你暴躁就暴躁,想讓你冷靜下來就能讓你冷靜下來。
我心裏面不由得有些懷疑,當初我自己中毒的時候,是否也是現在林楊這般模樣?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腦海裏面只剩下一些殘破的記憶碎片,基本上也只是跟艾莉歡好的時候,最多再加上一些血腥,其他的我完全記不得了。
或許那個時候,我的情況並沒有這麼可怕,或許那個時候的我,比現在更加的瘋狂。
實際上我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我的情況真的要嚴重的多,甚至比林楊更加的瘋狂,林楊只是變得好像一個野獸一般的模樣,用自己的爪子,用自己的牙齒去咬人。
但是我那個時候,卻是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一切,腦海當中只剩下了一個字,那就是……殺。
拿着一把刀,瘋狂的亂捅,將面前的一個坐墊,當成了一個人,給紮成了碎屑,如果真的是一個人的話,那個人或許已經變成一灘肉泥了。
而且,那個時候我雖然瘋狂,但是腦海裏面多少還殘存一些東西,還有一絲絲自己的想法。
可是現在的林楊,完全沒有這種情況,此時此刻,林楊已經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瘋掉了。
只是一頭已經被徹底激怒,暴走的野獸,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葉興提醒的有些晚了,但是幸好是我,如果換了其他人的話,說不定已經被林楊給弄的遍體鱗傷了。
一隻手捏住林楊的下巴,避免林楊的牙齒傷人,另一隻手抓住了林楊的胳膊,強行將林楊給推倒在床上。
但是還剩下兩條腿和一條胳膊,依舊在拼命的掙扎,就算是以我的力氣,一時之間居然控制不住。
林楊的爪子好幾次在我的身上抓過去,留下了一條條白印子,幸好身子骨足夠結實,不然的話,這肯定已經是滿身傷痕了。
「喂,你們來幫我一把啊。」我忍不住嚷嚷道。
葉興這些人這才從床上下來,幫我按住林楊的手腳,總算是將林楊給控制住了。
四個大男人,居然都有些壓制不住的感覺。
而且就算是被我們給按住了,可是林楊依舊在不斷的咆哮着,喉嚨裏面傳出一陣陣咆哮的聲音。
我就日了狗了,這究竟是讓人狂暴的藥物,還是讓人變成野獸的東西啊。
這種咆哮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至少過去了快一個小時,林楊的身子似乎已經沒力氣了,總算是逐漸平靜下來,但是依舊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睛。
終於鬆開了林楊,我擦了一把額頭,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你們之前也是這樣子嗎?」我忍不住衝着葉興他們問道。
「比你看到的還要慘啊。」葉興咬着牙搖了搖頭:「你看看林楊的額頭還有胳膊,手臂。」
葉興這麼一說,我這才發現林楊的身上有些不太對勁,額頭上血紅一片,手指好多個地方都被磨破,鮮血淋漓的。
連帶着我身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跡。
這是怎麼造成的?不會是我剛剛想要控制住林楊的時候弄出來的吧?
應該不是吧,我剛剛控制住林楊的時候,也算是比較小心翼翼了,應該沒有傷害到林楊才對吧?
「這是林楊自己造成的。」沙啞着聲音,葉興說道。
在葉興的臉上,明顯能夠看到一抹濃烈的恐懼。
這幾個人當中,葉興給我的感覺最為聰明,最為詭詐,腦子裏面想的東西也更多,也更膽大,可是現在葉興都在害怕。
「我們被當做小白鼠用來實驗,當藥物注射到身體裏面之後,我們就會被關押在一個小小的,防彈玻璃形成的空間當中,沒有任何人。」
「在失控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瘋狂的攻擊透明的玻璃,用指甲去刮,用額頭去撞,這些都是那時候造成的。」
我的身子都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尤其是葉興說道用手指去瘋狂的刮玻璃的時候,更是讓我感覺毛骨悚然。
那種滋味,絕對是相當的恐怖。
太可怕了,誰能想到在這裏面居然還要經歷這種事情?
「藥效發揮的很快,基本上在半分鐘的時間,就會完全失去控制。」
「等到自己完全失控的時候,你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啥了,也感覺不到疼痛,腦子裏面只剩下一點,那就是破壞,破壞自己眼前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就算是裏面的研究員也不會接近你,太危險。」
「等到你第一波失控結束之後,精疲力盡的時候,研究員才會出現,給你注射鎮靜藥劑,開始試驗這種鎮靜藥劑的效果,或者是往那個小空間裏面噴射鎮靜藥霧。」
「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才會將你給拖出來,送回來。」
「但是這種讓人狂暴的藥物研究的成果很不錯,效果非常牛逼,但是讓人冷靜的藥霧,效果並沒有達到預期,這種藥霧,只能暫時控制住你心中的衝動,過一段時間就會復發,一直到三天之後,才有可能逐漸掌控自己。」
「那些人可能就是在研究該如何將這種藥效發揮的時間給縮短吧。」
不知道葉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不過葉興所說的話,的確是讓我對這裏面的環境有所了解。
「這種實驗,會死人嗎?」我突然之間有些害怕。
「會!」
葉興陰沉着臉色點了點頭:「曾經有不少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每一次被帶走,都是一次生與死的考驗,每一次在實驗之前,我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回來。」
「相比較下來,失控已經算是輕的,似乎能活着走出來,已經算是非常的運氣了。」
說着,葉興突然苦笑了一下:「不過我們本來就是該死的人啊,這樣廢物再利用,說不定還能做一點兒貢獻呢。」
葉興是在開玩笑,但是現在誰也笑不出來,就連我也是一樣,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片乾澀。
如果是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會如何?那種結果,恐怕會更加的驚人吧?
「那你們平時,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麼處理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林楊,我問道。
「躲唄,藏在上鋪,躲在衛生間裏面關好門,等到失控這一段時間發泄出去之後就好了。」
「之前曾經有人好心,想要去安撫,結果被失控的人給活生生掐死了,屍體都給弄得破破爛爛的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接近失控的人了。在這個時候,還敢接近失控的人,你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個,」
還真是夠可憐的,這些人雖然該死,但是大不了一枚子彈,這樣的折磨,實在是有些過頭了啊。
「這一次平息下來之後,過多長時間還會繼續失控?」我問道。
「暫時不會了,第一天過去之後,就會好轉很多,心裏面雖然感覺暴躁,衝動,但是理智已經回來了一些,並不會再無差別的襲擊別人了。不過,如果被人挑撥的話,很容易就會再次暴走。」
葉興的話讓我稍微鬆了一口氣,給林楊蓋好被子之後,我也躺在床上休息了。
但是我睡不着,腦子裏面一直都是亂糟糟的,之前林楊那種瘋狗一樣的模樣,一直烙印在我心裏面,讓我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突然之間,我心裏面湧現出來了一種極端可怕的想法,那種想法讓我毛骨悚然,身上都湧現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甚至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喉嚨當中大口的喘息着。
臉色都是一片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不斷從臉龐上面滾落下來。
我那時候,被那些人強行灌了藥,那種感覺跟現在的林楊格外的相似……那麼,那些人給我灌下的東西,會不會跟這個研究所裏面的,是同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