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田跪在地上哭喪道:「大少爺饒命啊!奴才回到李府後,日夜燒香為大少爺祈禱,大少爺總算平安歸來了。更新最快」
李青雲道:「我呸!要不是你,老子至於吃這麼多苦嗎?老子能回來,跟你燒香有個屁的關係!」
羅大田抹了把眼淚,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被李青雲打的,可憐兮兮道:「我對大少爺的忠心,日月可鑑啊!」
李青雲壓根不信這廝的表白,冷冷道:「那你今日幹嗎來了?」
羅大田一怔,饒是他臉皮極厚,也禁不住有些尷尬,一雙大眼滴溜溜轉個不停,顯然是在苦思藉口。
&是來給大少爺通風報信的!」這廝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個自認不錯的理由。
李青雲道:「哦?說來聽聽。」
羅大田左右看了看,見牛壯幾人聽到後,也朝這邊望來,小聲道:「大少爺,咱們去院子裏說。」
李青雲見這傢伙搞的神神秘秘,皺眉道:「就在這裏說。」他這一招可謂殺人不見血,這是逼着羅大田投向自己。
只要羅大田今日出賣了李青山,牛壯幾人回去後必定會告狀,到時候羅大田只能選擇追隨自己。
羅大田乾咽了一口唾沫,本想着兩面討好,結果卻被李青雲將了一軍,話已經說出口,又不能收回,明知只要牛壯幾人回去稟告了二少爺,二少爺絕不會再容自己,可眼下要是不說,大少爺就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羅大田只好咬牙道:「今年科舉考試的名額下來了,李家也分得了一個名額,您是李府的大少爺,自古長幼有序,這個名額理應就是您的,大田想着大少爺您還不知道,特意前來通報。」因為礙於牛壯幾人在場,他話已經說得極為委婉,其實他想說:這個名額本該是你的,結果現在被李青山佔了,你趕緊想辦法奪回來吧。
李青雲本沒指望這貨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聽到科舉考試後,心中一動,這可是自己一直在等的機會,這個名額絕不能讓!
&來吧,今後就留在妙手堂吧。」李青雲道。
羅大田也知道今日算是徹底得罪了二少爺,李府他是不敢回去了,聞言忙道:「大田聽聞大少爺回來後,早就想來投奔了,今日正好圓了心愿。」這貨拍起馬屁來絕對是不遺餘力。
李青雲又向他打聽了一些府內的事情,得知李明承倒下後,李青山順理成章地主持家務,但他最近忙於準備科舉考試,所以現在李府內的所有事情都實際都由葛氏來打理。
葛氏掌權後,變本加厲,對府內的下人肆意打罵凌辱和剋扣工錢,弄得府內上下怨聲載道。
羅大田為了表示忠心,建議道:「大少爺,我聽說這個科舉考試的名額分配,朝廷是會派學政官來監管的。」
李青雲沒想到這貨知道得還挺多,於是問道:「學政官會幹涉名額分配?」
羅大田道:「各個郡縣推薦參加科舉考試的人,學政官要先考評一番,若是一個名額有兩個人爭,那就得靠學政官來定奪了。」
李青雲再問其他的消息,羅大田已經不知了,這些他也是聽二少爺李青山說的,他只是現學現賣,借花獻佛而已。
李青雲點點頭道:「好!今日你也算是立了一功,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後在妙手堂好好表現,少爺我不會虧待你的。」
羅大田大喜,得到了大少爺的肯定,這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另一方面,李府之內。葛氏已經暴跳如雷了:「這幫下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一個個去了妙手堂都不回來,羅大田呢?他去多久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見葛氏發怒,顫聲道:「回稟二夫人,羅大田去了已經有四五個時辰了。」
葛氏怒道:「等他回來後,給我先重重責打三十大板!」
那名伺候的丫鬟,聽到她隨口就「賞了」羅大田三十大板,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說,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唯恐惹得葛氏不快,也跟着遭殃。
李青山急匆匆推門而入,直接開口道:「不用等了,我收到消息說李青雲出獄了。」
葛氏道:「山兒不是已經給龐縣令送過銀子了嗎?」
李青山憤憤道:「送了足有二百兩!龐縣令當初答應地好好的,誰知道蘇家出了伍佰兩給李青雲贖身!龐縣令收了銀子後就放人了。」
葛氏怒道:「龐縣令怎可如此出爾反爾,那二百兩銀子可曾退還?」
李青山道冷哼一聲道:「吃進了他嘴裏的東西,怎麼可能再吐出來。」
&麼說牛壯他們應該都是被李青雲扣住了?」葛氏道。
李青山道:「我看也是十有被扣下了。他入獄這兩天,我將妙手堂的金銀細軟都搜颳了來,現在他出來了,恐怕很快就會登門索要了。」
葛氏冷冷道:「怕什麼,他劫了咱們黑鐵山一萬多兩銀子,這次從他妙手堂不過是拿回了點利息而已。」
李青山搖了搖頭,擔心道:「我不是擔心銀子的問題,我擔心他知道了科舉考試名額的事後,不會善罷甘休。」
葛氏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娘親已經派人去請榆林郡延請最有聲望的夫子來為你教授學業。」
正說着,門外一個家丁通報道:「二夫人,陳先生到了。」
葛氏忙道:「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在家丁的引領下走了進來,他身穿灰色長衫,頭戴黑色書生帽,鬢角和鬍子都已花白,身形有些發胖,看樣子倒是頗有幾分老學究的樣子。
葛氏見到老者,上前迎了兩步,矮身施了一禮道:「陳先生,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老者微笑點了點頭,身上自有一股讀書人特有的凜然傲氣散發開來。
老者名叫陳洪乃是榆林郡少有的大儒。他的大名,李青山是知道的,他急忙上前彎腰鞠躬,施了一個標準的弟子禮,恭聲道:「弟子李青山,見過先生。」
陳洪微笑道:「二少爺不必客氣。老夫方才在門外聽到二位在談論科舉考試名額的事情,二位儘管放心,只要有我陳洪在,李家的名額除了二少爺,不會有別人。」
李青山聽他說得如此肯定,雖然心中還存在些許疑問,但既然對方這麼說了,也不好過多詢問,於是點了點頭。
葛氏的心思卻是縝密地多,她展顏一笑,輕輕道:「陳先生莫怪,奴家也是擔心兒子,所以還想冒昧地多說一句。」
陳洪點頭道:「老夫理解,夫人請說。」
葛氏道:「先生可能不知李府的情況,除了山兒,府內還有一位少爺,而且論起輩分還是長孫。此人也是頗多手段,這次科舉考試的名額,他也是志在必得。到時候若是他與山兒爭奪起來,引得朝廷的學政官前來考核,卻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剛才先生如此有把握,可是已經有了什麼良策?」
陳洪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淡然一笑傲然道:「我陳洪教出來的學生,上至翰林學士,下至秀才舉人,區區一個朝廷學政官,豈難得到我?別的不敢保證,我的學生,我至少可以保證他能通過縣試,走到郡試的地步。」
葛氏和李青山對視一眼,二人都是大喜,葛氏笑道:「如此就有勞先生了,這是三百兩銀子,事成之後,還有加倍重謝!」
陳洪掃了一眼下人奉上的銀子,笑道:「夫人和少爺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