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曾經的地球,還是現在的人間界,人性就是這樣,嫉妒比他好的,鄙夷比他差的,更是用自己的眼光看待他人,以偏概全,不可理喻。
李樽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十惡不赦的大混蛋,仍然時不時菊花一緊,一瘸一拐的走向外門大師兄趙晨在推薦信上簽署的地方。
「哈啾~!奇怪,誰在念叨我呢?難道是某位我不知道的美女?」
李樽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卻十分清楚,自己壓根就沒有什么女人緣,認識的女人也就那麼幾位,絕不會出現什么女人偷偷想着自己的事情,就算有也是被人背後說壞話。
比如說,剛剛被自己羞辱的那幾位外門弟子,肯定都在詛咒自己。
可是這又如何?
實話說,李樽對大夢宮外門弟子的感覺十分惡劣,不僅僅是因為這一路上鬧出來的種種誤會,還有以前發生的那件事,大師兄王愚可是差點丟掉性命。
總之,李樽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外門弟子想要得到李樽的尊重,就必須拿出些實力。
就這樣,李樽在一路思索中,終於找到外門大師兄趙晨所簽署的地方:寶刀院。
外門弟子眾多,管理方面自然需要詳細規劃,於是為了方便管理,就劃分了許多機構,大多數都是以「院」為名,這寶刀院便是其中之一。
抬頭一看,這寶刀院還真不錯,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屋舍精美,還有許多園藝、池塘、涼亭等等建築物,絕對是居家生活的好去處。
李樽頓時心情大悅,果然這個世界還是以實力為尊,先前震懾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門弟子,及那位眼高於頂的外門大師兄,現在好處已經體現出來了。
於是乎,李樽就這麼帶着滿意的心情,推開大門,進入其中。
下一刻,李樽在得窺寶刀院真容之後,原本還十分不錯的心情,頃刻間蕩然無存。
媽蛋,這究竟是寶刀院,還是養老院?
入目處均是年齡不小的老人,一片白花花的鬍子,一片白花花的眉毛,一片白花花的頭髮,讓李樽看的是目瞪口呆,多少有些反應不過來。
退一步,李樽抬頭看看,頭頂上的牌匾,確確實實寫着寶刀院四個字,確認沒有走錯地方。
進一步,再看看寶刀院裏面,一位位白鬍子老爺爺們生活的十分安逸,有在打老人拳的,有在下棋飲茶的,有在修剪花草的,有在養魚餵寵的,十足十的安享晚年,十足十的養老院。
媽蛋,本以為給那些孫子一點下馬威,就能夠鎮住他們,卻不料這些傢伙那麼狡猾,竟然挖這麼大一個坑,給三爺我跳。
不行,必須得回去,看樣子這傢伙們都有病,得治。
李樽想了想便準備走人,可就在這時候,老人們也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李樽,立刻一位位表現出足夠的和善,其中一位紅光滿面的老者,率先笑道:「呵呵,又有新人來了,大家都停一停手中的事情,過來打個招呼吧。」
得,走不掉了!
雖然對外門弟子很不爽,但是在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方面,李樽還是保持的良好,面對老人們的熱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其中一位老人輕輕嗅了嗅,好像聞到什麼味兒,拍掌興奮道:「好香的酒味啊!這位小友,你身上鐵定有什麼好酒。」
咦?
李樽詫異的看一眼老人,指着自己黑白相間的頭髮,問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我一路走來,沒少有人喊我大叔。」
寶刀院的一位位老者,立刻被李樽逗的捧腹大笑。
爾後,便見其中一位,笑着解釋道:「我們雖然老了,也有些老花眼,但是一個人的年齡,多少還是分辨的出來。小友雖然頭生白髮,但是氣息卻如同火爐,還有着非同一般的朝氣,顯然還十分年輕。」
李樽豎起拇指道:「老人家,你要是老花眼,我們這些年輕人就都已經瞎了狗眼。」
又見一位老人撫摸着自己心愛的寵物犬,不悅道:「狗眼怎麼着?狗眼就是看人低?小友你又如何知道狗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李樽想起在先天至寶:大夢宮中,進入毛仙人的夢境,以貓眼看世界的感覺。
於是,對於老人所謂的訓斥,非但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謙虛的抱拳禮道:「對不起,是小子我見識短,還請老人家不要生氣。」
對於李樽的誠懇道歉,老人們也很是意外,詫異道:「咦,這小子不錯!」
先前,那位聞出酒味兒的老人,則再一次迫不及待的說道:「管他是好是壞,我已聞出佳釀的香味,肚中酒蟲,早已饑渴難耐。小子,敢不敢分點酒喝?」
李樽愛酒,更不介意和他人分享美酒,見到老人如此痴迷於酒,頓時很對胃口,當下便毫不猶豫的說道:「怎麼不敢?你能喝多少,我就送你多少。」
老人立刻開心喜悅道:「夠意思,以後再這我罩你,保證沒人敢欺負你。」
李樽當場就被雷的里焦外嫩,心想:老人家,你老胳膊老腿,還想照顧我?待會你喝多了,恐怕還得我照顧你吧。
不管怎麼想,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李樽向來以誠信待人,一口吐沫一個釘。
於是乎,李樽一拍腰間的十方葫蘆,豪邁道:「拿碗來,我這葫蘆里常備千斤酒,絕對管夠,喝到你肚皮炸掉。」
老人不服道:「區區千斤酒而已,我怕到時候給你喝光了,你會哭!」
不僅僅是這位老人愛酒,其餘老人很顯然也喜歡這杯中之物,在聽到李樽這葫蘆里裝了足足千斤酒後,那裏還會跟李樽客氣?
一隻只大海碗被端出來,一道道配酒的小菜呈上來。
一時間,在老人們的熱情環繞下,李樽竟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把什麼事兒都給忘的一乾二淨,心裏面只想着一件事,先用酒把小肚子餵飽,否則幹啥事都沒有精神。
「老人家海量啊!來來來,咱們再干一碗,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你這小子夠意思,老子我已經很久沒遇到你這麼有意思的小子。成,今天你說喝多少就喝多少,酒盅不夠咱們用酒杯,酒杯不行咱們用酒碗,酒碗不夠咱們就用酒壺,酒壺還不行咱們就用酒罈。男人嘛,喝酒就圖一個爽快勁!」
「說的好,老人家說的太好了!來,幹了!」
一群白頭髮白眉白鬍子的老爺爺,加上李樽這麼一個小年輕,竟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混到一塊,吆五喝六,划拳喝酒,甚至胳膊搭肩膀,暢飲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也許,年齡並不是問題,以酒品論人品,無論你是孩子,亦或者是老人,酒只要喝的豪爽,那麼你也就是可以值得交往的朋友。
這是李樽的座右銘,老人們顯然也是以此論交。
就這樣,在推杯換盞之間,李樽和老人們從初步建立友誼,再到逐漸成為了忘年之交,於杯盞之中,成為了老少朋友。
而就在李樽和老人們在推杯換盞之際,他的所作所為很快就傳到外門大師兄趙晨的耳中。
「什麼?這傢伙在和那群老人們飲酒?」外門大師兄趙晨聽完手下的匯報,整個人當場就傻了。
要知道,這所謂的寶刀院,確實是一間養老院,裏面住的全部都是上了年紀的修仙者,一個個脾氣又臭又硬,很是不好伺候。
外門有這麼個存在,外門大師兄趙晨早就想把其取締,奈何無論自己上報多少次,所有的提議都石沉大海,連個解釋都沒有,事情就這麼擱置下來。
此外,這寶刀院的老人們雖然佔着一大塊地方,卻不佔有外門的修煉資源,所以外門大師兄趙晨雖然看寶刀院不爽,也沒有太過分,反正大夢宮有的是地,就給一群老人養老,也不算什麼太麻煩的事情。
於是乎,寶刀院就這麼理所應當的存在,外門大師兄趙晨也基本忘記這些事情。
可是今天,李樽閃亮登場,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外門大師兄趙晨很是不爽,卻又奈何不了對方,正鬱悶之際,意外想起這寶刀院,便把李樽分配到這裏。
這就是外門大師兄趙晨最惡毒的地方,把李樽送入什麼別的專精院,不如送入一個沒有什麼紛爭又無比安逸的養老院,慢慢培養出李樽的惰性,並斷其修煉資源,再好的天賦也註定要埋沒。
如今看來,李樽自尋死路,就連先前找的藉口,現在也省了。
想到這裏,外門大師兄趙晨已露出陰險的笑容,順帶心情也變的很好,不一會連小曲都哼上了,仿佛已是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