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華夏九便瞠目結舌了,只見幼龍骷髏好似一個正在午休的人,被一個蒼蠅爬在身上給驚醒,迷迷糊糊,半醒不醒的翻了個身,然後又爬着睡着了,他的靈魂能量太過弱小,之前破殼而出,又學了半天站穩走路,後來又爬了半天華夏九的大腿,以致靈魂能量消耗過巨,一時間卻虛弱的只能通過睡眠而緩慢恢復。
它雖然只是一個畸形的幼龍骷髏,但畢竟是傳說中神龍之子,即使靈魂形體極為弱小,他的骨架也不是普通法術就能夠傷害得了的。
華夏九眼見幼龍骷髏毫髮未損的樣子,懸着的一顆心徐徐放下來,不由長長鬆了口氣。
「哼!華夏九!在下五行堂吳炎彬向你約戰,三日午時,宗門鬥法台相見,你可有膽接戰?」本來已經徐徐消散的火苗中突然發出聲音,說出一句話。
將一門法術封在玉簡中,又能夠在法術消失後傳出其中信息,可見這吳炎彬對離火之氣感悟頗深。當然也可看出此人做事極為囂張。
鬥法台華夏九聽說過,是宗門弟子之間用來切磋,和解決個人恩怨之地,只是單純用來鬥法,和華夏九之前稀里糊塗打擂台用的賭點石不同。
華夏九眸中閃過一絲寒光,魂識從洞府漫延而出,看見一名身穿白色法衣的青年,正一臉小心的從他洞府前離開。
顯然這名青年只是替那吳炎彬送信的外門弟子,華夏九魂念一動,對其傳音道:「這位師兄!稍留片刻,替我給那吳炎彬帶個信。」
青年聞言一驚,便依言等在原地。
十數息後,一枚玉簡從華夏九洞府中射出,落入青年手中。青年愣了一下,便小心收起玉簡,匆匆離去。
華夏九不知道這位五行堂吳炎彬為什麼要挑戰自己,但對方差點傷到幼龍骷髏,卻是觸犯了他的逆鱗,以他的性格又怎麼會輕易罷休,並且他也不會等上三天去參加什麼毫無好處,卻又耗費時間的挑戰。
在他看來,宗門弟子之間這種挑戰,又不是生死大戰,對於實戰經驗增長實在有限,他已經決定不久便要離開宗門,去追殺血殺榜懸賞之修,賺取貢獻點,實在是看不上這種挑戰。
華夏九有這樣的認識,卻是與他極為務實的性格有關。
目前為止,在他理念中從來沒有將所謂名聲威望放在心上,他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但有朝一日,他要是知道名聲威望有時候也能給他帶來好處,甚至更為輕易方便時,這種認識或許會有所改變。
而這種改變,隨着武酒的到來,很快便發生。
外門弟子要是求見內山某人,是可以進入內山的,但卻要先到事務殿找各脈常駐事務殿的辦事人報備一下,領取一張臨時通行令牌。幽冥一脈常駐事務殿的辦事人,便是當日帶華夏九去辦理入門手續的馬刀。
武酒來找華夏九,並不是討要貢獻點,他身上有之前華夏九給的五萬靈石,以他的修為,一時半會已經夠用了。
這並不是說武酒人品道德就高尚的不在乎那巨額貢獻點,實事上武酒看着心智貌似有些問題,但卻是陰險狡詐之輩。只是他經過當年之事後,看似愚蠢的表面之下,卻是有着大智若愚的一面。
他自從當年身上帶有數百萬靈石和不少珍貴靈器和丹藥,引起那位帶他入門的執事覬覦之心,以致差點招來殺身之禍之後,便對懷璧其罪的含義深有體會。
所以,在實力身份未能保證他不會被人隨意起覬覦之意前,他是不會在身上帶有諸多靈石的。
武酒雖然實力低弱,但實為老奸巨猾之輩,他已經決定跟着華夏九混,已將華夏九看成自己能否改變命運的關鍵所在。
甚至多年以來壓在他心底最深處,不斷折磨他的滔天仇恨,在心底也隱隱有着利用華夏九幫他報仇的心思。
所以,他此時對於華夏九的事情甚至比華夏九自己還要上心。華夏九對於自己如今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沒有任何自覺,但武酒卻對此中利害關係看得很通透。
他當日和華夏九分開之後,便暗中打聽各個脈系有那些天驕在宗內,有那些天驕在閉死關,並且對這些天驕實力、戰績、以及性格喜好都一一打聽。特別是對五行一脈天驕的信息資料,更是着重打聽。
甚至他據此列出了一個可能會挑戰華夏九的名單,並且在名單之後,附上了這些天驕的詳細資料。
華夏九將武酒遞過來的玉簡貼在眉心,半響之後,睜開雙眼,滿臉佩服的看着武酒,說道:「武師弟!你真是神了,那吳炎彬剛剛讓人送過來挑戰玉簡。」
武酒聞言一愣,皺眉說道:「這不對啊!那吳炎彬怎麼會第一個向你挑戰,他應該第四個才對。以他的性格和實力,不應該是第一個啊!這裏面————」
隨着和武酒越加熟悉,華夏九已經對武酒的囉嗦漸漸免疫,所以若非必要,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打斷武酒的話語。
他沒有理會武酒,正準備再仔細看看武酒提供的那份詳盡的信息。
但正說個沒完沒了的武酒,突然一聲大叫,然後一臉的恍然大悟之色,激動說道:「我知道吳炎彬為什麼會是第一個挑戰了。這吳炎彬和他師尊火雷子一樣,在五行一脈化丹境四位天驕中,是修煉最為刻苦的一人,平時一心在修煉上,被人稱為道痴。並且此人極為自負,再加上他境界比你高出兩級,所以本不應該率先向你出手的。我原本想趙靜石、陳凡一和沈雨澤出手並失敗之後,他才會向你跳戰。但我卻忽略了修煉火系功法之人性格火爆,最容易被人利用,這吳炎彬定是受人唆使,所以才第一個向你跳戰。說不定便是那趙靜石、陳凡一和沈雨澤三人中的一人,甚至三人一起唆使也說不定。說起這三個人,華師兄!我給你說,那沈雨澤我近距離接觸過一次,並且還說過一句話,就是你在————」
華夏九被武酒突然大叫嚇了一跳,緊接着聽武酒貌似說的挺有道理,便中斷了細看那些資料,準備聽武酒的分析,但眼見武酒又開始沒完沒了,便再度忙自己的事去了。
同一時間,五行一脈,和華夏九所在洞府大體相同的某個洞府之中。
一名有着鋼針般的板寸頭髮,眸中略微帶有火紅之色,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拿着手中玉簡,神色變幻不定,眸中有着一絲遲疑,但緊接着他神色中流露出一絲傲然之色,冷笑一聲,魂識毫不猶豫探進玉簡之中。
下一刻,玉簡陡然金光乍現,並且在頃刻間金光暴漲,瞬間便已經充斥了整個石洞,等金光收斂,石洞中出現一個上頂洞壁,下接地面的金色大球,而板寸青年卻已不見
金色大球中傳出陣陣怒吼,伴隨着一陣密集的鏘鏘鏘——砰砰砰——嗤嗤嗤嗤的聲音之後。一聲巨響,金色大球從內爆炸,化為漫天金屑,緩緩化成庚金之氣消散於天地之中。
砰的一聲。
板寸青年身影從兩米半空跌至地面。但和剛才衣衫整潔,一臉傲然之色不同,此時他黑色法衣已經千裂百洞,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口中不斷噴出猩紅的鮮血,卻已經身受重傷。
板寸青年神色茫然,強忍痛苦,拿出一枚玉簡捏碎,便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數息之後,石洞外破空聲響起,火雷子便出現石洞之中,他看見悽慘重傷的板寸青年,臉色微變,拿出一枚藥香撲鼻的紅色丹藥餵於其口中。
便在這時,那本已經快要消散的庚金之氣,突然又重新凝聚,於半空中組成七個金光閃閃大字。
「來而不往非禮也!」
火雷子見此,眸中精光閃動,感受到這七字中蘊含着對庚金之道深深的造詣,不禁瞳孔收縮,失聲道:「是金師兄————不對!金師兄怎麼可能對炎彬出手。那除了金師兄還有誰對庚金之道有如此深厚的造詣?」
說到此處,他突然想起這六個字中所包含的意思,不由一怔,眸中閃爍不定,數息之後,喃喃自語道:「原來是華夏九,這小子對庚金之氣的造詣分明幾盡成道,不愧是先天庚金之體,以這六個字所體現的境界來看,等他靈魂出竅之日,分明便可水到渠成勾畫出自己道符,凝聚道種,踏入問道之境。唉————這小子竟然這般逆天,怪不得金師兄為了他不惜向幽鬼低頭,甚至將那趙景宏都逐出內山。」他要是知道華夏九已經勾畫出了自己的道符,甚至也算是有了道種,不知會做何感想。
此時板寸青年吞服了那品級極高的紅色丹藥之後,傷勢恢復不少,緩緩睜開雙眼,看向火雷子。
但他雙眼無神,一幅失魂落魄的神色,說道:「師傅!弟子是不是資質太差,悟性太低。」
吳炎彬在火系方面雖然不能和華夏九這種妖孽相比,但比起常人,卻天資極佳,悟性也極為不凡。年紀輕輕便已經化丹後期,是五行一脈公認化丹境界四大天驕之一,同境界中從未有過敗績,甚至有過數次擊敗化丹圓滿之修的戰績。極得其師尊火雷子喜歡寵愛。
所以,吳炎彬平時眼高於頂,對於自己實力極為自負,華夏九雖然最近聲名極大,但因為他自認為比華夏九境界足足高出兩個小境界,所以本不想出手。
就算出手,那也是其他三名天驕敗在華夏九手上之後的事情。此次他受沈雨澤言語所激,並且特意於玉簡中做了手腳,就是想讓華夏九知難而退。那想那華夏九不但沒有知難而退,而且還以彼之道回信於他。
華夏九沒有知難而退,他也有所預料,華夏九會在玉簡中做手腳他也能猜到,但他卻在對方一招之下,便身傷重傷。並且從送信之人回信時間上來看,那華夏九於玉簡中的法術恐怕瞬間便已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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