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谷幽蘭聊了很久,從陶寶兒的話題轉移到天南海北,很隨意。谷幽蘭總是不急不緩的語氣,也很少談及本地企業家的是非。只有提到淘寶兒在這裏摔了她不少名貴酒杯時,才笑出了聲。
「周軒,能否給我看下,這輩子還能嫁出去嗎?」谷幽蘭笑問。
「想必谷老闆追求者無數,還會愁嫁嗎?」周軒反問。
「想娶的不願意嫁,想嫁的不願意娶,有時很羨慕那些無名指上有戒指的女人,但也不願意放棄現在的單身生活。」谷幽蘭自嘲道:「我是個自相矛盾的人。」
「只是緣分不到,谷老闆,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寶兒好幾天沒露面了,都想她了。」
「寶兒她,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但是谷老闆的話,我會帶給她的。」周軒承諾。
「謝謝。」
放在桌上二百塊錢,周軒告辭離開,折返醫院。病房中,醫生正在給劉浪拆線,表示癒合得非常好,可以出院回家療養。
耶!劉浪重重揮出一拳,立刻引來醫生的訓斥,「少有大動作,一個月後再來複查一次。」
辦理完出院手續,劉浪非要自己開車,周軒卻不同意,堅持他來開。
「看我這保鏢,讓老闆給我當司機。」劉浪心情很好,話也明顯多起來。
「等你完全好了,我這苦命的老闆就能去公司了。」周軒笑道。
「那怎麼辦公?」
「在家裏吧,平時公司讓歐強他們照應着點兒。」
「咱們為什麼不換個角度考慮問題呢?我可以在公司養着啊!」劉浪認真道:「周軒,為了我,耽誤了不少公司工作,要是養上個把月,什麼活也接不到了。我就在辦公室養着,那裏人多,不悶。」
「讓我考慮考慮。」
「有什麼好考慮的,休養賺錢兩不誤嘛。如果有需要外出的,我也跟着,怎麼也能給你當第三隻眼睛。」看周軒還不話,劉浪有些着急,「待在家裏也不見得安全,還不如公司監控保安人多呢!」
「也好,萬一你哪裏不舒服,公司還有那麼多幫手。」周軒點頭。
「嘿嘿,你就不能句好話?還有什麼不舒服,哥又活過來了!我又活過來了!」劉浪興奮的揮舞雙臂,要不是周軒一再提醒,他非得站起來不可。
好在正月業務少,歐強挑起公司運營大任,姜靚嘲笑他忘了蘇芳菲也忘不了公司。元宵節後,各院校大學生、各行業工作人員紛紛從全國各地趕來,臨海的馬路再度變得擁擠,人們很快又習以為常。
劉浪身體一天好似一天,術後三周已經是健步如飛,在辦公室憋得悶,還主動攬去了中午給大家買飯的活。
這天午飯後,周軒將劉進辦公室,還讓他關上了屋門。
「怎麼了,這麼嚴肅?」劉浪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連忙問道。
「劉哥,現在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在醫院裏,我遇到了點意外,但具體情況不方便告訴你。」周軒道。
「我就你老往公安局跑不對勁,怎麼也該跟我一聲!」劉浪埋怨道。
「因禍得福吧,警方因此掌握了可靠證據,在臨海有名賽車手,很有可能是某秘密組織的成員。」周軒直言道。
「哼,但凡有這種事兒,警察就會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懷疑到我頭上,現在連你也開始懷疑我了吧?」劉浪明顯不開心了。
「先不要激動,我怎麼能不相信你,已經向警方排除了你的嫌疑。不過,劉哥,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調查此事,畢竟你對賽車手的群體比較熟悉。」周軒道。
劉浪鄭重點點頭,拍着胸脯道:「我下半輩子都是你給的,這是應該的。不過,我離開這行也好幾年了,這個行業淘汰率很高,最新情況我不太清楚。」
「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警方就行,至於調查取證的方向,那是警方的事兒。」
「好!」
劉浪痛快答應,是看在周軒的面子上,然而此事的嚴重程度超過周軒的想像,下午帶人前來的是身着便衣的張磊。
「張組長,怎麼親自過來了?」周軒問道。
「別人來我能放心嗎?」張磊翻了個白眼,指着周軒咬牙道:「事關重大,非得等劉浪同意才能做筆錄,都是你這麼個做法,犯罪分子全都跑了!」
「魅影組織存在上百年,全世界都拿它沒辦法,連名字都是習慣性的代號,你們不能把責任都推到我一個人頭上。」周軒表示不滿。
哈哈哈,張磊大笑,跟周軒也不見外,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不怪你,還得感謝你這個大魚餌。」
推開張磊的手,周軒打電話叫來劉浪,張磊立刻展開詢問,事無巨細,非常詳細。一個時,一個半,周軒不由打斷他們的談話,「張組長,劉哥還在手術康復期,喝杯茶休息下。」
「我們張組長前幾天暈倒了,都拖着沒去醫院檢查。」負責記錄的警員不悅反駁,大男人沒那麼嬌氣。
「真不知道這個情況,張組長帶病工作,我很欽佩。」周軒表示感謝和歉意。
「自己的身體清楚,沒病!偶爾暈一次,不代表什麼。」張磊不以為然。
看他氣色確實不太好,周軒招呼道:「張組長,坐到這邊,我給你把把脈。」
張磊半信半疑,但人到中年,又出現了些徵兆,終歸對身體健康不自信,還是來到周軒對面坐下,摘掉手表露出手腕來。
周軒將手指搭上去,微微閉上眼睛,張磊忍不住笑了,回頭對跟班:「瞧咱們的周大師,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最好閉嘴。」周軒提醒。
張磊呲呲牙,聽從了建議,老老實實閉上嘴巴。左手換成右手,張磊剛要戴上手錶,右手又換成左手。
周軒一言不發,兩道英眉斂得很緊。
張磊有些緊張了,剛想抬起右手撓撓頭,卻被周軒按住,又給換回來了。終於,周軒放開張磊的手腕,微微嘆口氣,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張磊。
「什,什麼情況啊?」張磊故作淡定。
「脈象無力,但速度很快,猶如高崖滴水,半途被風吹散,明顯的陽虛之脈。」
「別那些聽不懂的,到底怎樣啊?」張磊催問道。
「打個比方吧,地下水位下降,井裏沒水了,你可以等待水位恢復或者暫時不用,而不是立刻再去挖井。」周軒解釋道。
張磊一臉茫然,還是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