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人類和機械人不在一個高度上,不應該進行比賽。不恰當的比喻,這就像是駿馬和汽車比賽跑,構造不同,賽事結果有失公允。」
商業大亨說得不無道理,為人類失敗找到了合理的藉口,博得了一片力頂之聲。事實也是如此,人類製造智能產品,是為了科技的進步以及勞動力的解放。
但是,某個退居二線的圍棋泰斗對此進行反駁,語氣很不客氣,只有一句,不會下棋的外行最好少說話。
愛好圍棋的人們,立刻站到圍棋泰斗這一邊,既然是比賽那就是要分出高低,本事不到家就別出來丟人現眼。大家紛紛招呼這位圍棋泰斗出山,跟馴龍一戰。泰斗表示,他會持續關注此事,本人更願意將機會讓給年輕的棋手們。
各大知名媒體都將一線記者派到了臨海市,入駐臨海大學,讓這所大學也成為了目光集中的焦點。
周軒的賢士公司正常運轉,也經常去學校的科研基地那邊,他不忘每天看報上網,不放過任何關於比賽的信息。
不知道是愛國精神,還是金錢誘惑,報名參賽的選手數量,遠大於之前的預估,達到了一萬人,以至於臨海大學附近的賓館都住滿了。
閆平川吩咐將學校的會議室全部倒出來,擺上圍棋桌,甚至投資了一筆購買圍棋的費用。在學校教職員工的眼中,校長就是不務正業,私底下議論紛紛,說是干擾了學生正常上課秩序,給學校做宣傳靠的是綜合實力和學術成果,而不是炒作。
閆平川我行我素,並不在乎別人說什麼,甚至親自擔當了複賽裁判,只是那張臉始終陰沉着,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力。
海選正式開始,規則相當簡單,計算機隨機抽選,兩兩對決,一局淘汰制。也就是說,給參賽選手的機會只有一次,輸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到後面去觀戰,贏了再跟其他勝利者比賽,再輸了還是同樣的結果,最終職業組和業餘組各選出五十名選手,進入決賽。
有些人對此表示抗議,至少也該是三局兩勝,畢竟誰都有失誤的時候。但是,戰場之上,是容不得任何失誤的。
到了此刻,周軒終於體會到了閆平川的良苦用心,不讓他參加海選,是怕他萬一有所閃失,輸了一局,就錯失了跟馴龍接觸的機會。反過來講,閆平川也不能確定周軒一定會贏得比賽,並沒有十足把握。
參賽的選手太多了,人滿為患,沒人會注意到,有人通過關係,直接晉級了複賽。
但是,非常值得一提,職業組和業餘組的巨大差別。職業組就清爽很多,只有六人報名,其中五人都是各類大賽冠軍級人物,剩下一個不是冠軍,識趣的主動退出了。
按照賽事流程,這五人根本不用比賽,可以直接晉級決賽。
比賽的萬人都是業餘選手,卻沒人覺得兩組之間不公平,在大家看來,業餘選手無法跟職業選手相提並論,本來就難以望其項背。
一場選拔賽,儼然成為了業餘棋手的全民娛樂活動,而媒體關注的焦點,居然是那五名職業選手,這邊的賽事只是偶爾報道一下。
網絡上又出現了一邊倒的議論,認為設定業餘組多此一舉,如果職業選手都贏不了,業餘選手更是沒戲,有人開始質疑主辦方的動機。
輿論逼迫相關職能部門說話了,業餘選手之間的比賽,對發展圍棋事業是很重要的一環,通過此事,也能反映當前國內圍棋的狀況,還有就是培養大家對於圍棋的愛好。
「周軒,聽說你又有好事兒了?」裴勝男進屋笑呵呵的問道。
「又是聽你媽說的?」周軒問。
「恭喜你,猜對了!聽說你報名參加了這次圍棋大賽,還被破格直接進入複賽了。」裴勝男道。
「這算什麼好事兒,我也很有壓力的。」周軒擺了擺手,心知肚明消息是怎麼傳到裴勝男耳朵里的。
「當然是好事兒,如果你贏了,二百萬美金,我作為你的恩師,是不是也能沾點光啊!」裴勝男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在她看來,周軒總是奇蹟的創造者,運氣也好得驚人。
「別瞎說,要是讓外面那些選手聽到了,會認為我作弊。」周軒道。
「封口費!」
「不給!」
「哦,那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
「裴老師,如果消息走漏了,那個嚴厲的老頭,一定會把你開除的。」周軒不得不嚇唬她,雖然知道此事應該不會發生。
「哼,又拿閆校長來壓我,不過他的老臉拉下來的時候,還真是嚇人。算了,如果你贏了,多給我買幾套內衣就行了。」裴勝男退而求其次。
「這不太好吧!」
周軒擺擺手,當時他剛來這個時代,對一切都很迷糊,現在完全不同,已經明白那東西的含義,不能隨便送人的。
「必須買!否則……」裴勝男漲紅了臉,又過來要扯周軒的耳朵。
「好,我給你買內衣的錢。」周軒說着,取出一沓錢放在桌上,趁着裴勝男數錢的功夫,離開了基地辦公室。
海選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規定是快棋,每局兩小時,每次落子一分鐘之內。人手不足,失敗的選手自願擔當了裁判,藉機觀摩學習。
臨海大學人來人往,形形,有高興的,有嘆氣的,也有藉機交朋友的,出出入入,儼然成了流水的宴席。
學校增加了保安力量,不能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好在能成為棋手,都有一顆沉穩的心,品質也不錯,幾天過去了,人越來越少,並沒有發生安全事件。
周軒去了幾次海選賽的現場,西裝革履穿着講究者的棋手居多,也有來自基層各行業的樸實面孔,為了下錯棋,氣惱的捶胸頓足。
觀棋不語真君子,周軒只是隨便看看,業餘組的年輕人並不多,也沒人太關注他。
在一個大廳的某個角落裏,周軒看到了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正在如如不動的落子下棋,對手居然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孩子,這種奇怪的組合,非常吸引眼球。
孩子有着白裏透紅的小胖臉,神情中卻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沉穩,道士背對着周軒,看不清容貌,而這一局的裁判,居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怎麼道士也來參賽了?周軒來了興趣,連忙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