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是傅氏?」傅驍沉了沉,開口問着。
顧菲笙似笑非笑:「因為傅總符合高富帥標準,每天看着傅總也能賞心悅目,年輕有為,身材好,噢,指不定還是器大活好?」
一連串恭維的話,卻顯得虛偽和敷衍,沒有一個字在重點上。
顧菲笙狡猾的像一隻狐狸,怎麼都讓人抓不住。若不然,顧菲笙也不可能成為顧氏集團的總經理。
在顧家那個沾染鮮血,一步步踩上來的女人,不容小覷。
「顧總歷來都這麼不正經?」傅驍很自然的依靠在沙發上,順手點了一根煙。
顧菲笙挑眉:「正經不正經也分人。結個婚,你情我願,互相沒損失可以了,至於我的目的,傅總很在意嗎?」
「我不想有一天玩火**。」傅驍一點都不客氣。
這一次,顧菲笙沒說話,再抬眼的時候,那表情已經變得冷凝:「見不得一些人太囂張而已。」
「為了男人?」傅驍犀利反問。
顧菲笙又掛上了似笑非笑的狐狸臉:「那傅總是為了三百億簽了賣身契,還是為了傅老太太?又或者是金屋藏嬌的那個小姑娘?」
這一次,換成傅驍不說話。
顧菲笙順勢倒了一杯紅酒,再遞給傅驍,輕輕碰了碰杯子:「傅總,合作愉快。」
傅驍碰杯,沒說話。
顧菲笙能找上自己,肯定是調查過,相對的,在這段時間裏,傅驍也一樣調查過顧菲笙,卻意外的什麼都找不到。
除了所有暴露在媒體範圍內的消息外,和顧菲笙有關係的一切,都隱秘到了極致。
但是聰明人卻不會在這個時候點破這一切。
「剩下的事情我會負責安排,你配合好,婚禮時間,你有什麼要求?」傅驍轉移的話題。
「傅總,我要的是名正言順的傅太太身份,而不是一場婚禮。」顧菲笙懶洋洋的提醒傅驍。
傅驍看了眼顧菲笙沒:「我會安排。」
「成。」顧菲笙連一句廢話都沒有,「三百億在明天會轉到傅氏集團的名下,不過傅總都不好奇,你得罪了誰,讓人這麼整你嗎?」
「勝敗乃兵家常事,笑到最後才是贏家,不是嗎?」傅驍諱莫如深的給了答案。
顧菲笙笑了笑,拍了拍掌:「說的好。」
傅驍也沒打算在這裏久留,很快起身離開,臨走前他和顧菲笙交代,明天在酒店等着自己。
顧菲笙一臉合作。
而後,傅驍離開。
也在同一天,陳婉珍的主治醫生允許陳婉珍出院回傅家大宅修養,傅驍直接去了醫院,接陳婉珍回家。
——
入夜,海城傅家大宅。
傅驍送陳婉珍到了臥室,陳婉珍才很淡很淡的開口:「是顧氏集團的顧菲笙嗎?」
「是。」傅驍知道瞞不過陳婉珍。
「你要和她結婚?」陳婉珍看着傅驍,那眼眸有着洞悉人心的力量。
傅驍沒否認。
陳婉珍忽然笑了:「也好。」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傅驍沒有去深究陳婉珍話里的意識,但是兩人誰都沒捅破這一層紙。
在陳婉珍看來,不管傅驍是出於什麼動機要娶顧菲笙,起碼在目前的情況來說,顧菲笙的出現可能起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平衡。
互相牽制的平衡感。
也算是目前,唯一最好的選擇。
「阿驍,既然要和顧小姐結婚,傅家不允許再鬧出臨時出亂子的醜聞,一次夠了。婚姻在你看來可以是兒戲,可是一動牽發,投下去的幾百個億,牽扯的是幾萬個家庭的生機,你和顧小姐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將來。」
陳婉珍很淡很淡的開口:「這裏的厲害關係,我想你很清楚。」
「我明白,奶奶。」傅驍沉聲應着。
窗外在下着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竟然在深秋的時候還出現了電閃雷鳴的情況。
傅驍的眉頭皺了起來,想起了在外灘別墅的蘇念,那個怕黑還害怕閃電的小姑娘,在這樣的雨夜肯定是驚慌失措。
越是這樣想,他越是顯得有些焦躁。
陳婉珍:「阿驍,外面打雷下雨,你在大宅住一晚,這麼開車回去,我不放心。」
傅驍還沒來及回絕,陳婉珍又很淡的開口:「既然和顧小姐結婚,不要再和那個小姑娘來往了,她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姑且不說傅家,也姑且不論你和顧小姐之間的事情,顧家虎視眈眈的人這麼盯着,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這話,是在警告傅驍,用最平淡的口吻。
「是。」傅驍忍了忍,最終應着。
而後,陳婉珍閉眼不再說話。
傅驍這一夜也不曾離開,留在了傅家大宅。
——
傅驍的睡眠很淺,在唐晚開了臥房們的瞬間,傅驍已經醒了過來。
唐晚看不見,並不知道傅驍醒過來了,仍然小心的一步步的朝着大床的方向走去。
傅驍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看清了此刻的唐晚。
穿着簡單透明的黑色蕾絲吊帶,赤着腳,白希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頭髮簡單的盤了起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謹慎。
傅驍在唐晚的手碰觸到大床邊緣的時候:「晚晚,做什麼?」
唐晚一驚:「……」
然後她有些不管不顧的這麼撲了上去,傅驍猝不及防的被唐晚壓在了身下,在黑夜之中,唐晚胡亂的扯着傅驍睡衣的扣子。
又急又躁。
「唐晚。」傅驍的口氣變了,大手這麼扣住了唐晚的手腕,再重重的把她拉了下來,「回房去。」
唐晚是急哭了,貼着傅驍,怎麼都不肯下來:「你要了我好不好,阿驍,我本來是屬於你的,你要了我,我不要你娶別人,奶奶也已經不反對我們了,你不要娶別人好不好?」
梨花帶淚的小臉,瞳孔因為失明變得渙散,楚楚可憐。
偏偏,傅驍完全不為所動:「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唐晚不斷的搖頭,不斷的哭:「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嗎?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你不能這樣,阿驍,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沒有你,我眼睛算看見了又能怎麼樣!」
傅驍繃着下頜骨,始終沒說話。
「我的世界只要你,阿驍,只要你,別的我什麼也不要。我如果真的看不見了,你又結婚了,你不會再管我了,不會了。你答應媽媽的事情,都不會做到了。」
唐晚再拿自己的媽媽牽制傅驍,她知道傅驍對唐家的虧欠,也知道傅驍對爸爸的敬重。
「你答應過我的,你以後會娶我的!」
一邊說,她一邊胡亂的吻着傅驍,傅驍任唐晚吻着,不為所動。
最終,唐晚泄氣了,頹然的坐在地上:「不管我怎麼做,都不可以了,是嗎?」
這一次,傅驍沒任何猶豫:「是。」
一句話,徹底把唐晚打入了絕望的深淵。
她知道傅驍已經離開房間,空氣中早沒了這人的氣息。唐晚陷入了痛苦的掙扎,怎麼都走不出來。
——
海城的這一場秋雨,連綿不絕的下了一個晚上,電閃雷鳴的。
蘇念從最初的恐懼到害怕再到平靜,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在私人棧道上站了很久,全身冷的瑟瑟發抖。
「要自殺?」突然,黑色的勞斯萊斯停靠在蘇念的面前,矜貴疏離的聲音傳來。
蘇念一個激靈回過神:「沈先生?」
然後蘇念想起來秦雋說過,沈耀灃有一棟房子在外灘別墅群里。
「想自殺,這個方式不好,你可以站在自高點,頭朝地,那種死法才刺激,在死亡和倖存的十幾秒里,恐懼可以無限蔓延。只要活過來了,這輩子你都不想再碰觸死亡。」
沈耀灃很淡的開口,仿佛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蘇念怔怔的看着沈耀灃,半天回不過神,然後她看着沈耀灃下了車,撐着一把黑色的雨傘,替自己遮擋住了全部的雨水。
只是,沈耀灃的西裝,微微淋濕。
「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蘇念再看看自己的狼狽,「好,謝謝你。」(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