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江湖行 第三十章：老頭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村莊發生了一個怪事，聽說是有一家人生了一個妖怪，從那天起，這個村莊就沒有安靜過，每天都有人在吵架，到了後面又升級成打架，在後面，便開始死人。

    聽說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一個小孩，於是在死了幾十個人之後，村子裏的人便要將一起事情源頭的小孩殺死。

    或許是命不該絕，正當小孩父母帶頭將其準備燒死時，就天降暴雨。

    暴雨非常大，似乎並不只是為了消除火焰，更多的大概是為了消失人心的火焰。

    小孩最終逃了出來，但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他生存的地方，因為不管他去往何處，往日的一幕便會不停的重演。

    逃跑了幾此，小孩就不想繼續跑了，因為每到一次地方，他總是會讓一些人死去，所以慢慢的，小孩也把自己當成了怪物，他開始把自己完全裹在黑大衣里，開始不與任何人說話。

    本以為小孩的一生便是躲在陰影處了，但在黑暗的人，他都是會遇到光明的。

    小孩清楚的記得，那一天的太陽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的一天。

    就是那一天，一個老頭帶着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小孩找上了他，於是小孩便提身就跑，因為在他心裏，他只是一個怪物，會害死人的怪物。

    但不管小孩怎麼跑，後面的老頭就像影子一樣永遠的跟着。

    「我是怪物，跟着我會死的，你快離開吧。」終於，跑了幾天之後，小孩說出了這幾年他唯一說過的一句話。

    「世人總會因為別人不同，便把別人當成怪物，你並不是怪物，你只是比世人多了些東西罷了。」老頭的聲音很溫柔，大概是小孩聽過最溫柔的聲音。

    後面發生了許多故事，然後老頭便帶着小孩回去了，從那天起，小孩知道了他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他多了一顆心，長着七個孔竅的心，於是他生來便能聽到任何人的心聲，壞的好的，秘密的，任何人的心思，他都能聽到，於是只要他一開口，便總會惹出無數事端，這便是他怪物的由來。

    而這個小孩的名字，就叫作泱千機。

    一處大殿之中，道門掌教泱千機正在靜坐，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

    「師尊，我該做什麼。」來人自然是瓊月，自從她從放養宙鯨之地回來，便整日無所事事，於是閒着無聊，便直接找上了自己師尊。

    「我不是說過了嗎，休息，睡覺，喝喝茶，聽聽曲。」泱千秋睜眼靜靜回道。

    「我已經這樣閒了好些天了！師父，你快安排件事情給我做做吧。要不讓我去找大師兄，或者找小師妹也行。」瓊月連忙撒嬌說道。

    「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去。」泱千機回了一句，然後想了一下，說道：「聽說儒門的聖劍要出世了，你代我去觀禮，如何？」

    「好呀好呀！」聽到有事情做，而且還可能見到自己好友，瓊月自然高興回了一聲。

    「不要失了禮數。」看到瓊月一蹦一跳的跑出去，泱千機趕忙補了一句。

    可惜，他才說完，瓊月的身影就不見了，大概率是聽不到了。見狀，泱千機便嘆了一聲，然後起身推開旁邊的窗戶朝外看去。

    這時，天氣突變，只聞一聲霹靂雷霆，晴空萬里的天空就變了一個樣，頓時天低雲暗，烏雲密佈。隨後，幾聲狂風怒吼，便是一陣電閃雷鳴。

    在轉瞬，便是一片嘩啦啦雨聲。

    聽着雨聲，一切的故事好像回來很久很久之前。

    那天也是下雨，不過雨不大，所以泱千機還是很早就起來練武了。

    「師弟！師弟！」快到中午時，隔着老遠便傳來一陣大喊。

    「師弟，你怎麼不回答我。」跑來的人一邊說話，一邊打了個哈欠，好像是剛剛睡醒。

    「我不是你師弟！」泱千機瞪了一樣，回道。並在心中嘀咕道：「我才沒有你那麼懶的師兄，弱就算了，還一直不肯努力，能偷懶就絕不動一下！哼！」

    這時，一個老頭舉着竹傘，拎着一個包裹從外面緩緩走來，並問道：「千秋，千機，怎麼回事，為師這才離開了一會，怎麼就吵來吵去的。」

    「嗚嗚，師尊！師弟一直不肯叫我師兄，你快給我想個辦法唄。」泱千秋趕忙一邊哭一邊說道。

    「哈，這樣呀，簡單，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畫個符咒，到時候，別說叫你師兄了，你想讓千機做什麼都行。」老頭笑了一聲，便輕輕在泱千秋手中亂畫一通，然後說道：「可以了。」

    「嘿嘿！」泱千秋笑了兩聲，然後便舉着手朝着泱千機走來，走到跟前，把手掌揚起：「師弟，快與我說話。」

    「大白痴！」看到泱千秋這番模樣，泱千機更是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認這樣一個師兄，要不然肯定丟臉死了，立刻就回罵了一句。

    「哈哈！師父師父！真的靈了！師弟和我說話了！」泱千秋可不管自己師弟在想什麼，聽到師弟與自己說話，立刻就回身高興的朝着師父跑去，一邊跑一邊揮舞着手，簡直開心到了極點。

    「哎，你看你，符咒被雨淋了，這可是你不小心。」老頭等泱千秋跑過來後，便嘆氣說了一句。

    「啊！可是我還沒叫師弟叫我師兄的，師父，你在給我畫一個符咒吧。」泱千秋聽了，立刻喪氣回道。

    「這符咒一個月只能畫一次，你就在等一個月吧。」老頭笑着回了一句，然後便拿着包裹朝泱千機走去，走進之後，把東西遞過去，說道：「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烤鴨，還熱乎的，快吃吧。」

    「多謝師尊。」接過東西，泱千機的心暖洋洋的，或許從很多次像如今這一幕開始，眼前這個老頭就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師父！師父！我的呢，我的份呢。」一旁泱千秋見狀，便連忙跑了過來。

    「你的嘛，你先伸開手。」老頭神秘一笑，然後說道。

    「嗯！」泱千秋回了一句，趕忙盛開雙手。

    而後，老頭便握緊自己拳頭，輕輕放在泱千秋手上，然後又打開拳頭，說道：「好了，給你了。」

    聽罷，泱千秋就收起手，左找一圈，右看一遍，然後問道：「師父，可是我看不到它在哪裏呀，你放哪裏去了。」

    「因為我給你的東西叫無，這『無』可是世間最好的東西，一般人看不到，若是那天你看到了，或許不用我畫符，你師弟千機便會主動叫你師兄了。」老頭這番話完全就像騙小孩一樣。

    這不，老頭剛說完，一旁泱千機便瞪了一眼泱千秋，罵道：「大白痴！」

    可惜，泱千秋卻是把師父的話當真的，立刻高興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高興道：「哈哈，師父給了我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師父果然是最愛我的！哈哈！」

    「大白痴！」看着泱千秋的身影，泱千機又埋汰了一句。

    過了一會，老頭便坐在一旁靠椅上，問道：「千機，你覺得千秋不配做你師兄嗎？」

    「他呀！又笨又懶！我才不要他做我師兄呢！」泱千機吃了一口烤鴨，立刻回道。

    「或許他很笨，有時候也會偷懶，天資也不如你，也不像你一樣生來就可以看透別人內心，但千秋身上有很多東西都值得你去學習，你做你師兄，足夠了。」老頭聽着自己徒弟傳進來的傻笑聲，便緩緩回道。

    「可是除了懶和傻，他別的東西，我都還沒看到。」泱千機猶豫了幾分，便回道。

    「會看到的。」老頭笑着回了一聲，便慢慢閉上眼開始睡覺了。

    一些往事回心，等回味一遍時，雨已經停了。

    看着重新晴朗的天空，泱千機輕輕關上窗戶，又開始靜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