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狼穴縱橫 13.第013章血刃

    第二天中午，周老師幾經碾轉來到了西堂子胡同雜貨店，在後面的房間內見到了上級派來調查學生被害事件的平西遊擊隊政委徐凌。

    「徐政委，我犯了大錯誤，是我間接害死了我黨精心挑選的優秀青年學生。請黨給我處分。」周思琪萬分痛心說道。

    「你的情況我們大致清楚，我現在需要你把有關情況詳細敘述下。」徐凌沒說什麼，只是讓周老師介紹下情況。

    周老師十分內疚把情況詳細介紹了下。

    徐凌聞聽微微皺眉，說道：「我這次見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學生大量失蹤或被害引起了上級高度重視。我早已對此展開了調查，目前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我也看到了今天的報紙，並通過內線已經得到證實，韓小迪就是出賣學生的罪魁禍首，他是打入學生中間的中統特務，這幾次學生被害事件都是他所為。」

    周老師內疚流淚道：「我真沒想到韓小迪是隱藏在身邊的中統特務，都是我的過錯，沒有識破他的真面目。我對不起黨，對不起那些被害的學生。」

    徐凌沒有說什麼，沉聲道：「這只能說明我們的警惕性還不高，以及對手太狡猾和殘忍，我們要記住這次血的教訓，堅決杜絕再犯類似錯誤。」

    稍微停頓了下，有些奇怪地說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在這件事上沒想到日本人倒幫了我們大忙，居然替我們挖出了這個潛伏在我們內部的奸細。」

    周老師接話道：「日本人是不想替中統背黑鍋。」

    徐凌微微搖頭道：「這是一方面，但我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具體奇怪在什麼地方，目前我還沒有想清楚。」

    周老師訝然道：「難道日本人想挑起國—共不和，破壞目前共同抗戰的局面？」

    徐凌還是搖頭，疑惑道：「不像有這方面的陰謀，否則他們就會在暗中大作文章了。真不知道日本人到底在想什麼？」

    周老師問道：「那我的任務？」

    徐凌沉聲道：「目前你已經徹底暴露，昨天你是萬幸沒有被捕。上級決定立即送你離開北平，直接到延安，那裏有你新的任務。」

    周老師問道：「什麼時候走？」

    徐凌毋庸置疑說道：「現在，我們已經都安排好了立即送你走，學校和家都不能回去了，否則你很可能被捕。還有你來這裏的路上已經有日本憲兵隊特務跟蹤，我派人暗中解決掉了跟蹤的特務，所以你才能安全抵達這裏。」

    「啊？」周老師有些震驚，然後說道：「我服從組織安排。」

    徐凌暗自思索着這件表面上看似乎很合乎情理，但又覺得還存在着某種琢磨不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

    關於憲兵隊特務跟蹤周老師的事，老鬼子和歐陽南都不清楚。但他們的這次行動，憲兵隊倒是十分的清楚。

    其實老鬼子做這件事也沒想瞞住他們，否則就不會大張旗鼓的調動軍隊。

    憲兵隊以為佐藤是為了大日帝國卸掉黑鍋才這麼做的，而且又沒有對他們監視的對象採取行動，更沒有搶他們功勞的意思，所以這件事很快就被忽略過去了。

    但北平特務機關長松良，似乎對這此很感興趣，暗中琢磨着這件事，覺得這件事似乎是在傳達某種信息，但又不能確定。

    他做夢都想像不到佐藤已經非原來的佐藤，只是覺得佐藤很自傲，桀驁不馴，好大喜功，似乎是在和他搶功勞。

    他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結果是百思其得誤解，居然懷疑佐藤很可能往地下黨派遣了間諜臥底，所以採用這種方法來傳遞某種信息。

    於是密令特高課密切注意佐藤動向，但不能打擾和破壞了佐藤的大計，畢竟都是在為大日本帝國效勞。

    但是，要能把佐藤的臥底挖過來，檢點便宜的事，他還是十分樂意去做。

    特務機關長松良的秘密舉動，無形中給歐陽南和老鬼子造成了潛在的危險。

    ……

    第二天晚上7點多鐘，老鬼子把轎車停在了別墅門前。

    歐陽南鑽進了轎車，迫不及待問道：「師父，我們去哪裏殺韓小迪？」

    老鬼子怪怪望着他，咧嘴笑道：「你能下手殺人嗎？」

    歐陽南誓誓旦旦說道：「殺別人也許不行，但殺他我是不會猶豫的。」

    老鬼子點了點頭，說道：「殺人這個關口你是早晚要過的，否則你怎麼能殺鬼子呢？要是在戰場上還容易些，但是在面對面情況下讓你拿刀殺人，你還真得鍛煉下。這個關口不是那麼好過得，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歐陽南沒有多想，咬牙道：「為了李豐我也要親手宰了他。」

    老鬼子輕車熟路，開着車直奔王府大街而去。

    二十分鐘後，轎車停在了一座樓房的側面。

    「小子，車上有衣服，趕緊換上。」老鬼子催促道。

    歐陽南換好了衣服，問道：「他在哪裏？」

    老鬼子朝前指着，說道：「他就在這座樓里，二樓三號房間，你進去直接把他宰了。匕首在這裏。」

    說完，遞給他一把匕首。

    歐陽南心中怒火燃燒，自己的好友和幾個同學都死在這個人面獸心人手裏，自己如果再讓他活下去，簡直就是褻瀆好友的靈魂。

    他毫不猶豫接過匕首，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歐陽南來到正門前，把匕首藏在衣服內，連看都沒看這是什麼地方，推門就走了進去，直奔二樓而去。

    大廳內還有幾個人坐在那裏看報紙，對歐陽南到來根本沒有瞧上一眼，似乎就像沒見到有人進來一樣。

    歐陽南來到二樓三號門前，輕輕推開門然後閃了進去。

    他心中怒火燃燒，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門怎麼沒有插上。

    進到房間內，他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睡覺的韓小迪，根本沒有考慮，滿腔怒火地拔出匕首撲上前對準他的胸部猛地扎了下去。

    「噗」

    匕首扎進了韓小迪的心臟，韓小迪猛然哆嗦了下，臉上漸漸失去了生機，只有一片死灰。

    歐陽南仿佛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匕首穿過韓小迪心臟，跳動的心臟從緩慢地跳動直至完全安靜的整個過程。

    「噗、噗、噗~！」

    「我叫你害人，我叫你害人！」

    「這刀是替李豐捅的！」

    「這刀是替馬略捅的！」

    「這刀……我捅、我捅！」

    歐陽南雙眼眼通紅噴射出強烈的怒火，整個人變得有些癲狂，接連扎了無數刀。鮮血順着床淌地板上，噴射出來的鮮血濺灑在他的身上、臉上、手上。

    這些似乎對他都沒有感覺。

    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捅死這個人渣！

    最後扎累了才停了下來，站在床邊喘着粗氣。

    此時，他的滿腔怒火已經發泄得差不多了，漸漸的清醒過來。

    忽然，他仿佛能夠感覺到鮮血的溫度，手有些濕濕粘粘的，很不舒服，然後他想起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殺人！

    那把染着血的匕首，還握在他的右手裏。

    當他看到滿身流淌鮮血的韓小迪事，下意識哆嗦了下，面色變得煞白。

    歐陽南穩穩了神，藏好了帶血匕首，轉身走出了房間。

    來到走廊，深深輸出口氣，努力的控制下自己的情緒，放慢了腳步，朝樓梯走出，下了樓梯，他看到大廳中的幾個人依然在低頭看着報紙，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歐陽南沒有理會這幾個人，出了大門不由深深舒出口氣，放鬆下因此跳得過快的心率，慢慢向側面走去。

    當他上到車上後，努力保持着鎮靜，可是腿卻在不聽使喚地顫抖着，說話的聲音也有點走調，說道：「韓小迪被我殺了。」

    老鬼子點了點頭，平靜道：「很好，頭一次殺人你表現的還不錯，我想以後你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轎車往回駛去。

    老鬼子提醒道：「還在琢磨這件事？你滿身都是血腥味，趕緊把衣服換了。」

    歐陽南費了很大勁才把衣服脫掉，換上了軍裝。

    這麼微微一折騰，他倒漸漸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仔細回味着剛才那裏的一幕，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師父，是你把他提前弄到這裏的吧？」歐陽南眨眼問道。

    「你怎麼才想問。」老鬼子勾嘴說道。

    「我才回過味來。」歐陽南苦澀道。

    「是的。否則就憑你目前的狀態還殺不了他，說不定還會搭上小命。」老鬼子實話實說道。

    「謝謝師父。」歐陽南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實戰殺人經驗，如果真和經過特殊訓練出來的韓小迪對壘，還真說不好是怎麼回事。

    「什麼屁話，我是你師父，怎麼能不為徒弟報仇呢。」老鬼子不滿道。

    「那大廳中都是什麼人？」歐陽南問道。

    「我派去的人，你殺完了，他們好清理現場。」老鬼子實話實說道。

    「啊？他們是日本人？」歐陽南訝然道。

    「不是，是我花錢雇的。」老鬼子搖頭道。

    「原來這樣呀。」歐陽南這才知道做什麼事都沒有那麼簡單。覺得老鬼子真不是一般的人，做事滴水不漏，似乎有着超乎常的冷靜和對自身強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