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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落不相知
只是,朱碧終究遲了一步。只因這一步,便是錯過了一生!後來,她時常會想,若是當日早一點發現梓蕪不見了,或者乾脆一直留在花界,沒有回來省親,結局是否會截然不同呢?
朱碧三人趕到留仙閣的時候,偌大的殿宇內已經沒有活人了。身着魔族衣衫的衛兵皆沒了生命跡象,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留仙閣門外的空地上,還有一大片血漬,未曾乾涸,看起來觸目驚心!
朱碧看着那片血漬,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飛快,她不停的問:「梓蕪呢,梓蕪去哪裏了,不會出事吧?」
月夏試圖安慰她:「這還沒見到人呢,你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說不定,花神和魔君順利脫身了呢?」
朱碧有些魂不守舍,喃喃自語:「但願如此吧,他千萬不能有事!」
他們在留仙閣外待了片刻,突然,天邊傳來長鳴鐘的鐘聲。長鳴鐘唯有在天帝急詔眾神之時,才會被撞響,鐘響則說明有大事發生。那深沉悠遠的鐘聲,「咚、咚、咚」地迴響在天宮的每一處。每當有一陣鐘聲傳來,朱碧的心都會狠狠地揪一下!
思舉看了看天邊,素來流光溢彩的天際,如今變得暗沉:「看來情況並不樂觀,真的要變天了……」
朱碧一下癱軟在地,月夏急忙攙了她起來,喝道:「現在不是你軟弱的時候,花神需要你!朱兒,你必須拿出些勇氣來!」
朱碧努力站穩,點點頭:「師兄,我明白,我記住了!」
三人趕到光華殿,天界之人已經來了大半。朱碧一走過來,就有人偷偷打量着她,指指點點,低聲討論着什麼。紫薇星君也來了,此時看到月夏,便扯了他的袖子,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不是跟你透漏了消息,要你去通風報信,怎地花神仍被捉住了?」
月夏一驚:「花神被捉了?」
&然!」紫薇星君掩着嘴,不想別人聽到她的話,「戰神帶了一半的天兵天將去拿人,花神又失了大半的功法,結果可想而知。不過,戰神也沒討到多少甜頭。花神和魔君聯手,也讓他折了不少人。只不過這樣一來,天帝更加震怒,這一次,花神怕是凶多吉少……」
正說着,天帝從內殿移步出來,來到眾仙面前。剛剛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恭謹地立在兩側,無人膽敢造次。
&仙家,」天帝的聲音傳來,聽起來仍有幾分虛弱,不過還是中氣十足,「今日急詔眾仙家前來,皆因前幾日本君中毒一事。經過這幾日的查處,已然找清了犯案之人,今日便要對其嚴懲不貸!」
此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魔君和花神已經被天帝控制住了。
月夏心有不甘,冷笑一聲,問道:「敢問天帝,您所指的謀逆之人是何人?」
天帝已經從雲宿口中,得知月夏站在梓蕪這邊的。此時見他出聲質疑,難免心生不悅:「月神此言,頗具微詞啊!何為本君所指之人,難不成本君還要冤枉了誰嗎?」
&帝既然把我們都叫來了,總得拿出些證據吧?」月夏不卑不亢,「您知道我的,素來都是這麼個喜歡探究的性子!」
天帝微怒:「魔君居心叵測,借本次天界設宴之機,用六界至毒之物,毒害本君,企圖瓦解天界!」
朱碧忍不住插言:「姑且不論此事是不是魔君所為,花神又做了什麼?小神聽聞天帝囚禁了我的夫君,還望天帝給小神一個說法!」
&起此事,本君真是痛心疾首!」天帝面對朱碧,態度緩和了些。他面上帶了些失望惋惜之色,「若不是證據確鑿,本君也不會相信,花神竟然會參與其中!有留仙閣中的仙侍作證,花神的確和魔君密謀不軌,恰恰被他路過撞見!」
&加之罪,何患無辭!」朱碧怒道,「陛下寧願相信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仙侍,也不肯相信為了您連心頭蜜都甘願奉上的上神嗎?」
&膽!」朱碧話音未落,便又有一道凌厲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天后緩緩走內殿走出來。她穿着一襲赤金湘紅的長裙,裙擺極長,上繡雙龍戲珠的圖樣,逶曳墜地。天后頭上依舊是珠環玉佩,行走間叮噹作響。那清凌凌的撞擊聲,卻讓人覺得格外刺耳。
天后走到朱碧面前,死死盯着她,冷冷一笑:「愛神雖然做了花神夫人,但莫要忘了,你們都是隸屬於天界的,是天帝的臣下!愛神剛剛出言不遜,可不太合適啊!」
月夏眼見着朱碧要被天后欺負了去,遂挺身而出,用譏諷的語氣道:「朱兒與我皆是自洪荒十三洲那樣的而來,野蠻粗鄙慣了!雖然在天宮待了也有數萬載,但偏生學不會這些規矩,還望天后體諒則個!」
洪荒十三洲乃是父神母神的家鄉,月夏刻意提起,無非告訴天帝天后,他們並非一定要受天界管轄。大不了,就一起闖出去,回十三洲繼續過逍遙日子,諒天界也不敢拿他們怎樣!
天后眼神犀利如利刃,恨不能在月夏和朱碧身上剜下塊血肉來!她知道月夏資歷深,是她輕易動不得的,可也不會讓這師兄妹打亂她的謀劃!於是天后說道:「陛下統領天界十萬載,一直公正無私,做事從不偏頗,眾神皆是有目共睹!此次若不是查證屬實,豈會輕易認定就是花神所為呢?」
眾神聽了,大都點頭認可。的確,幕天做天帝之後,素來秉公辦事,從未出過紕漏。此番天帝既然認定了花神和魔君聯手,那多半便是真的!
和雲宿關係甚篤的火神赤弩說道:「愛神與花神伉儷情深,此時幫花神說項,倒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花神此次犯下的大逆不道的罪過,人神共憤,天理難容。愛神還是先想想,怎樣不受牽累才是吧!畢竟,天帝天后並未怪罪與你,已是天大的恩德!」
&神這是認定了花神有罪了?」朱碧毫不示弱,她此刻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只想着如何把梓蕪就出來。她看着天帝,帶了幾分懇求的語氣,道:「陛下明鑑,花神為了幫您解毒,不惜奉上自己的心頭蜜。那心頭蜜是他的半條命,他眼睛都不眨便拿出來了。若他真的蓄意謀害您,又豈會如此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