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烈拔都兒和玉哇失連忙回禮。也烈拔都兒笑道:「王學士不再坐一會兒了麼?我們可以再等一等的,不急。」
王磐笑道:「中書省還有事,不敢耽擱太久,剛才已經跟王爺告辭,兩位大人請進,回頭下官再去拜訪。」與父子兩人行禮而別,由羅夫人送出府外。
讃岐局夫人躬身目送王磐走遠,方才深施一禮,道:「兩位大人請。」
父子倆心中暗贊讃岐局夫人得體,跟着讃岐局夫人,終於進了書房,來到程越面前。
程越的書桌上堆滿了一疊疊這幾天送來的奏摺和文書,顧夫人、宋夫人和金夫人各自負責幾疊,在一旁忙得不可開交,另外還有真子、和子、宰子和鄉子做她們的副手,也是忙得手腳不停,見到兩人進來,飛快地一福,立即又埋頭苦幹。
程越手裏拿着一份卷宗,抓緊時間看着,身邊還站着王繡,服侍程越的筆墨和茶點。
程越見也烈拔都兒和玉哇失進來,起身笑道:「你們來了,請坐。」
也烈拔都兒和玉哇失沒想到程越竟然忙成這般模樣,深施一禮後,也烈拔都兒道:「王爺,不如我們父子改天再來,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情。」
程越搖了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忙歸忙,這點時間還抽得出來,快坐吧。讃岐局夫人,上茶。」
讃岐局夫人答應一聲,立即為他們倒上茶,然後就去旁邊忙自己的了。這種情景,也烈拔都兒和玉哇失都是生平僅見,又是佩服,又是想笑。
程越歉意地一笑,道:「你們莫要見怪,這幾天都是如此,過些天就好了。」
也烈拔都兒笑道:「王爺為國操勞,下官欽佩之至,不敢見怪王爺。」
程越搖了搖頭,嘆息道:「大都明明人口更少,道路更筆直寬闊,說起來應該更容易管理才是,但沒想到幾天之內大大小小地出了這麼亂子,到我這裏來告狀和求情的就有上千件,中書省就可想而知了。」
玉哇失忍不住道:「王爺,交通的法令剛剛頒佈,是不是可以先放鬆一點?總要讓朝野上下都明白了才好推行。」
程越搖頭道:「不行,有法必依,這是鐵律,除了戰亂時,不能因為任何理由打折扣。這次雖然麻煩了些,但下次我再頒佈法令的時候,朝野之中便知道該怎麼做了,況且我已經提前把法令都送到了他們手裏。令行禁止如果都做不到,那朝政遲早會出大的亂子。我就是要讓所有人明白,有法必依,沒有僥倖的可能。」
也烈拔都兒和玉哇失聞言心中大震!難道,鎮南王還有法令要頒佈?鎮南王的心中,究竟還有多少了不起的事情等待他一一完成?
程越沒有讓他們繼續想下去,道:「我回大都的時候,你們來迎接我,前後的處置很得當,完澤在我面前多次誇過你們。後來,你們與我手下的大將比武,深明進退,心胸開闊,我很讚賞。」
也烈拔都兒忙道:「王爺,陳將軍與許夫人的搏擊之術,確實在我父子之上,我父子敗得心服口服。」
程越笑道:「我知道,看得出來,不過你們也不必難過,他們兩人,自小便習武練劍,與人搏鬥爭勝。許夫人為此還一直着男裝,免得被別人另眼相看。再加上得到名師指點,以步戰而論,能贏得了他們的恐怕少之又少。」
玉哇失大着膽子追問道:「如果是王爺呢?」
程越毫不猶豫地搖頭道:「空手搏擊,我有取勝的可能,若是用上兵器,我必敗!」
也烈拔都兒欽佩地道:「王爺的心胸,遠勝於我父子。」
程越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另外,若論馬上對戰,我也不是你們父子的對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也烈拔都兒見程越面色坦然,一無遮掩,心中大讚鎮南王胸懷坦蕩,道:「王爺以武器和精兵名震天下,弓馬兵刃,本就非王爺所長。」
程越點頭笑道:「我最近各種事情太忙,身體又有毛病,身手更不比從前了。」
聽程越提到他的身體,也烈拔都兒和玉哇失連忙問起程越的病情,程越一一作答,沒有半點掩蓋,也烈拔都兒父子二人更是佩服。
程越道:「我今天請你們到府,一來要多謝你們在城外的處置,二來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們做。」
也烈拔都兒一怔,不由道:「王爺,我們父子是宿衛軍,若是隨便聽從王爺的命令……」
程越讚許地點點頭,道:「不錯,你說得好。」
也烈拔都兒連忙行禮道:「下官並非有意頂撞王爺,王爺恕罪。」
程越笑道:「你做得對有什麼需要道歉呢?你放心,我不是要私自調動你,而是私下提醒你。」
也烈拔都兒怔道:「請王爺明示,下官不是很明白。」
程越道:「我剛為大汗建了十棟別墅,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也烈拔都兒點頭道:「是,下官聽說別墅建得巧奪天工,人人稱羨,下官還想有朝一日能到別墅遊覽一番呢。」
程越笑道:「你們父子若是想去,簡單得很,下次跟我一起去吧。」
也烈拔都兒大喜,道:「王爺真的能帶我父子去麼?那可太好了。這幾天朝中文武陸續都去了別墅,回來後個個讚不絕口,可是除了一些重臣,其餘的人全都只能簡單在外面看看,畢竟是大汗和各皇后皇妃的住處,不敢造次。」
程越笑道:「的確如此,所以你們才得跟着我,我帶你們進去,就沒人會攔着了。」
也烈拔都兒眼睛一亮,大笑道:「是啊,是啊,王爺可是答剌罕哪!那裏又是王爺所建的居所,當然不會有人阻攔王爺。」
程越擺手一笑,道:「這個且不說,我要說的,是關於你父子的事情,你們要聽好,不要輕忽。」
也烈拔都兒忙身體坐直,正色道:「請王爺指教,我父子無有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