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抓緊機會,低聲對程越道:「駙馬爺,奴婢叫清蓮,奴婢有幾個好姐妹,都是老實本分的漢人好姑娘,長得各有姿色,想請駙馬爺和公主想想辦法,調到公主府來侍候,以後如能跟着公主嫁到臨安就再好不過,求駙馬爺憐憫。」
程越不禁被清蓮的膽大機敏所折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隨我進來吧,我問問再說。」
清蓮喜不自禁地連連點頭,跟在程越後面進了完澤的屋子。
完澤見程越來到,嫣然一笑,起身相迎。忽見清蓮緊緊跟在背後,感到有些奇怪,沒着急動問,先為程越奉上一杯茶。
程越吩咐把門關上,坐下飲了一口茶,完澤靜靜地坐到他身旁。
程越溫和地對清蓮道:「你先說吧,你的事最重要。」
清蓮感激地「噗通」跪到地上,把剛才對程越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完澤若有所思地道:「你不跟我說,而是找駙馬爺說,這件事究竟有什麼難辦的地方?」
清蓮哀聲道:「奴婢不是不相信公主,而是奴婢的那六位姐妹有三位在囊加真公主那裏,奴罕皇后、伯要兀真皇后、撒不忽皇妃手下各有一名,若是請公主出面,怕外面的人對公主有微詞,所以才不敢說。」
完澤略作沉吟,與程越交換了個眼神,道:「囊加真公主那裏你不必擔心,駙馬爺自有論處。至於兩位皇后和皇妃那裏……確實不容易,我可以試試,不行的話你不要怪我。」
程越微微一笑,道:「完澤,那邊你不要管了,我去說吧,正好我想向她們要幾個人,乾脆一併要過來。」
完澤歪着腦袋想了想,笑道:「是阿裏海牙的家人麼?」
程越忍不住摸了摸完澤的臉頰。笑道:「好個聰明的丫頭。」
完澤嬌嗔地抓住他的手,向清蓮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還有別人在呢。
程越一笑,對清蓮道:「你把這幾個人的名字給我寫下來。再去問問別人有沒有類似的情形,能幫的我就儘量幫,人太多恐怕沒辦法。」
清蓮不禁喜極而泣,拼命給程越和完澤磕了不知多少下頭,直到被程越叫停為止。爬起來從完澤的書桌上拿走幾張紙和一支炭筆。邊擦眼淚邊到外面去找姐妹們詢問。
完澤待清蓮出門,便一本正經地走到程越面前,向程越行禮道:「奴婢參見鎮南王!」
程越哈哈大笑,一把將完澤抱進懷中,親了又親,笑道:「好老婆,真是我的好老婆,可惜過一會兒有事,不然決不放過你。」
完澤紅着臉貼在程越懷中,道:「不許你亂來。你敢動我就喊救命。」
程越笑道:「誰敢救你?敢壞我的好事我連她一起辦了,反正遲早都是我的人。」
完澤眼睛一轉,嬌呼道:「救命啊,救命啊……」
程越笑着與完澤吻到一起,兩人親得正投入,忽聽「咯吱」一聲門響。完澤試圖推開程越,程越以為是哪個宮女,理都不理,接着親吻完澤。
接着就聽到一聲重重的咳嗽,程越覺得聲音不對。鬆開完澤一回頭,完澤的娘親八八罕赫然出現在眼前!
完澤羞得「嚶嚀」一聲用被蓋住了頭,程越卻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反而一臉理直氣壯地對八八罕道:「母妃大人。明知道小婿在此,怎麼能不敲門呢?下次可不能再這樣。我不要緊,完澤還是沒出嫁的姑娘呢,傳出去對她的名聲有什麼好處?再者說來,如果我們沒穿衣服怎麼辦?那該多尷尬啊。還有,我們正在興頭兒上。母妃就這樣闖進來,以後再像這樣投入就難了。最重要的是,我還沒親夠呢!」
八八罕被程越連珠炮似的厚臉皮言論給氣樂了,哭笑不得地道:「你真是惡人先告狀,要不要我先退出去,等你們親熱完再進來?」
程越露齒一笑,道:「如此甚好。」
八八罕啼笑皆非地上前在程越的肩頭輕輕打了一拳,嗔道:「你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急什麼?等完澤到了你的駙馬府,還不是隨便你怎樣?」
程越嘿嘿一笑,道:「情不自禁,嘿嘿,情不自禁。」
八八罕怕程越着惱,不好過分責備他,轉換話頭道:「大汗在厚載門設宴,準備得差不多了,喚你們過去。」
程越道:「好,請母妃先行一步,我們馬上就來。」
八八罕見程越還沒死心,乾脆上床護住完澤,道:「你先去吧,我們娘倆跟着就走。」
程越無計可施,只得道:「是,兒臣這就動身,片刻不會耽誤。」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八八罕撥開蒙在完澤頭上的棉被,嗔怪地看着她道:「你這個丫頭,好歹也是公主,怎麼能讓程越為所欲為呢?以後會被他看不起的。」
完澤面紅過耳,羞道:「他……我不敢反抗,再說……他也不會聽我的。」
八八罕忍俊不禁,在完澤的鼻子上颳了刮,輕笑道:「他親一親就算了,但是千萬別給他,一定要等到成親才行。」
完澤紅着臉點點頭,又吐了吐舌頭,調皮地道:?剛才……就差那麼一點兒。」
八八罕嚇了一跳,撫着胸口驚訝地道:「剛才?這麼危險?程越的膽子真是……他怕過什麼沒有?幸好我來得及時。」
程越走到外院,清蓮和眾宮女一擁而上,把程越緊緊圍在中間,滿臉期盼和羞澀地看着程越。
清蓮遞給程越幾張紙,程越拿到手中細細一看,上面洋洋灑灑寫了至少幾百個名字。宮中各處都有,有的甚至是忽必烈和察必身邊侍候的宮女,不覺微微皺起眉頭。
清蓮忙道:「駙馬爺,這還只是漢人中的一小部分,容貌和人品都很好的。奴婢明白駙馬爺為難,但求能救出幾個就救出幾個。」
程越長嘆一聲,將名單收入懷中,道:「我盡力而為,能救出多少不敢保證。」
眾宮女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對程越千恩萬謝,一張張美麗的臉上滿是希望和憧憬。
程越笑了笑,快步出了公主府,向厚載門疾行。
厚載門人頭攢動,現在是冬天,只能在室內吃飯。即使如此,厚載門的內部也極為寬敞,裏面如外面一樣,分成五層樓,地位越高的坐得樓層越高。
程越原本地位就極高,現在新封了鎮南王,更加炙手可熱,乍一現身,眾所矚目,所有人都要行禮請安。
程越環了一禮,立時就有內侍滿面堆笑地上前為他引路。
程越隨內侍登樓,在五樓的雲閣兩旁,一個個單獨的小隔間前,元朝手握大權的諸王和重臣已坐得整整齊齊,只等忽必烈和察必駕臨。
這小隔間很有意思,大概要五尺見方,門口放着一張小桌子,一個軟椅,相鄰隔間的大臣可以互相攀談。裏面容納一個人吃飯很寬敞,再進來幾個人也可以。後面還有一個矮榻,喝多了或者睏倦了可以關上門到矮榻上休息一下,不用影響別人。休息好了便打開門再喝,是很特別的設計。
程越是大臣中最後一個到的,打過招呼,坐進真金旁邊的隔間。
剛坐下,雲閣那裏閃出一個嬌俏的身影,走進程越的隔間裏。
程越一怔,是撒不忽!
撒不忽落落大方地道:「大汗擔心你聽不懂蒙語,讓我給你來做通譯。」
程越笑道:「不能派個宮女麼?」
撒不忽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道:「再說一遍我就走了,我好不容易才能來的。」
程越一挑眉,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你敢!」
撒不忽嫣然一笑,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到程越身後,藏住身形。
程越低聲問道:「為什麼讓你來?」
撒不忽「撲哧」笑出聲來,道:「察必大皇后本來是想讓一個女宮來的,人都找好了,但這隔間裏太隱秘,大汗怕你對女官有不軌之舉,女官得罪不起你,多半要忍氣吞聲。又不能讓皇后坐到你身邊幫你翻譯,於是就讓我來了。」
程越愕然地看着撒不忽道:「難道就不能讓旁邊的真金或者哪個大臣來麼?你們怎麼能笨成這副德性?」
撒不忽呆了一呆,禁不住笑得前仰後合,解嘲道:「估計她們現在已經想到了,又不好讓我回去,這真是……哈哈。」
雲閣里,塔剌海望着程越回頭與撒不忽有說有笑,羨慕地道:「遠征時撒不忽就最能與程越說到一起,好在她沒有女兒,否則完澤的機會都不大。」
奴罕暗笑不已,道:「撒不忽年紀輕,程越少年老成,人又有趣,能聊到一起再正常不過,我記得姐姐與程越也經常談天說地呀。」
伯要兀真笑道:「還是程越的面子大,居然能勞動皇妃親自為他做通譯,其實就讓完澤去有什麼不好,大汗非說怕程越對完澤太親密惹人閒話,誰敢說啊。」
南必突然「咦」了一聲,道:「對了,那邊還坐着那麼多大臣呢,為什麼非要皇妃不可?」(未完待續。)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