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化不開的怨
因為兒子要回來,所以卓希沒辦法,只能將雨跟夏青檸的事情告訴了風。
畢竟紙包不住火。
當傾藍跟卓希在國際到達的閘口處見到風的時候,風的面色有些陰鬱,眼下也是有些烏青,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少年看起來年紀跟傾藍是差不多的,只是個頭沒有傾藍這麼高,他看起來差不多一米八,而傾藍他們三兄弟高考前的體檢中,已經測出一米八三了,甚至,經過這個暑假,他們的身高似乎又長了些。
有凌冽這個一米九二的父親,對於三兄弟的身高,大家從不擔心什麼。
風看見了傾藍的一瞬,愣了一下,靠近後看見了他淺棕色的眼眸,當即喚着:「見過二殿下。爸爸!」
卓希上前將兒子擁在懷中,疼惜的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卓希親自幫着兒子推着行李車,而傾藍則是跟風邊走邊聊。
風顯得很是侷促,總是傾藍在找話題,問一句才會答一句,上車後,傾藍忍不住笑着對他道:「風哥哥,你比我們兄弟大一個月出生,起來其實沒什麼差別的,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才對。像豆豆哥,比我們還大幾歲呢,但是玩起來從來不拘謹。」
「我怎能跟大哥比。」
風一句話,讓氣氛尷尬起來,也讓卓希蹙了下眉,有些忐忑地開口:「風,在爸爸看來,你不比豆豆差在哪裏。豆豆是因為要做御侍,所以從接受了特殊的訓練。爸爸跟大伯從也接受了特殊的訓練,很辛苦,還經常容易受傷。」
「你們怎麼知道我吃不了苦?或者又怎麼知道我不願意吃苦?」
風錯開眼看着窗外,道:「我買機票的時候,名字從洛風軒改成了夏風軒,我自己都震驚了。」
傾藍問到了火藥味,便也錯開眼看着窗外,不再插嘴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
卓希有些抱歉:「你媽媽跟妹妹的事情,我昨晚已經跟你過了,風……」tq1
「我早了你太慣着雨了,都把她慣得無法無天了!如果不是我實在受不了,我會出國去念書嗎?別看你現在沒了老婆沒了女兒,全是你自找的!讓你慣!現在後悔了吧?」
風皺着臉,滿滿的青少年的叛逆全都寫在他的臉上!
他的話讓卓希無言以對,卻也讓傾藍大呼過癮。
車子開上進城的高速,風忽而道:「就我跟雨去掉了皇姓嗎?」
「咳咳,」卓希認真回答兒子的話:「不是,我也去掉了,還有豆豆,陛下,今後皇姓只賜御侍,豆豆做了御侍之後,才能再姓回洛。」
「那他現在姓什麼?」風揚起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卓希。
「隨他媽媽姓曲了,現在叫曲雲軒。」卓希一邊答,一邊心翼翼地看了眼後視鏡里的少年,生怕他難受。
而情況確實如此,風聽見之後便沉默了。
他緊抿着唇,看着窗外,風景如同倒着上映的老影片一樣繚亂地從眼前掠過,少年的眼睛忽而紅了,傾藍覺得氣氛有怪,側目看了一邊的少年一眼,竟然發現他眼中有晶瑩的淚痕,卻是倔強地沒有哭出來。
傾藍有些吃驚,卻沒有揭穿風的脆弱。
其實每一個青春期的叛逆孩子,看似越強硬的,內心就越是脆弱。
車子直接朝着月牙灣的方向開過去,風一看路線不對,擰了下眉,而卓希則是一直觀察着他的動靜,便道:「送二殿下回宮,順便,大哥大嫂想要看看你。」
卓希也有自己的私心,沉默了兩秒,儘管艱難,卻不得不開口:「風,媽媽的案子現在由大殿下負責結案,,爸爸跟爺爺昨晚去求過大殿下,卻沒有用。陛下對你向來憐惜,你若是回去給陛下請個安,順便提一提你媽媽的事情……」
「我知道。」風的聲音很沙啞,似有晶瑩的液體划過唇邊,但是卓希跟傾藍都看的不真切。
車子進了宮門,風這才道:「但是,你若是像過去那樣慣着她們,我求了還不如不求,我就知道她們的性子早晚會出事!」
卓希沉默。
傾藍越聽越奇怪,總覺得這父子倆心中都有解不開的結,而且都很痛苦的樣子。
而更奇怪的是,卓然夫婦竟然全都站在月牙湖邊上,等着他們呢!
車子停穩,傾藍那邊的車門當即被卓然打開:「二殿下。」
傾藍下車後,曲詩文已經撲了過來,她幾乎紅腫着一雙眼,巴巴地望着風,然後想哭又不敢哭的,湊上前還賠着笑:「風,陛下跟皇后都沒出去,陛下,你若是來了,就留你中午在月牙灣用餐。我會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菜,你還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風望着她,面無表情道:「我現在姓夏了。」
除了傾藍微微詫異,餘下的人全都滿臉愧疚地望着他,不敢輕易再開口。
風垂下眼眸朝着寢宮走去:「過去那麼多年,我一直想要媽媽給我做好吃的飯菜,可是我媽媽不會做,她是個千金大姐。我想要媽媽做飯的時候,你在哪兒呢?現在反倒做我喜歡吃的了,我看你記得豆豆哥愛吃什麼比較清楚吧?」
曲詩文後退一步,眼淚終於忍不住嘩嘩墜落了!
卓然緊抿着唇,艱難地開口:「你還、恨我們?」
「御侍大人笑了,的哪裏敢。我是姓夏的,不敢高攀。」風堅決不去看卓然一眼,眸光里滌盪着化不開的怨。
卓然唇色發白,卻還是笑着道:「你豆豆哥陪着三殿下出遊了,所以不在宮裏。不然,你可以留在宮裏多住幾日,我跟陛下。」
風揚起下巴雲淡風輕地仰望着湛藍藍的天空:「我有家,哪怕風雨飄搖支離破碎的,這麼多年了,誰養着我,陪伴我,誰就是我親爹親媽!」
卓希看着哥哥嫂嫂心中如此難受,深吸一口氣轉移話題:「風,爸爸陪你進去給陛下皇后請安吧。陛下好幾次在電話里都提到你了。」
風挽上卓希的胳膊往前走:「嗯,去給陛下請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