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將軍墓中會不會真的有鬼?」羊角鬍子看着一團火光在漆黑的墓中閃爍,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胖道人哈哈一笑:「你個老小子還是這般膽小,怕鬼你幹嘛不去學講經算命?」
「一般的墓地也就罷了,但是這將軍墓,又是飛蛾撲火之地,我這心頭總是撲通亂跳。」回首望着遠山之巔已經泛着魚肚白光,羊角鬍子道人心頭似乎平復了些許。
胖道人聞言忽然小眼睛一轉,衝着老道士說道:「老張,你說這將軍墓中會有些什麼寶貝呢?」
老道士目不轉睛的看着墓道,淡淡的道:「老道又沒進去,哪裏會知道裏面有什麼,想必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不不!」胖道人連忙擺頭道:「道爺我也不傻,難道看不出來你對這將軍墓勢在必得嗎?如果你不知道裏面的東西,能有如此充分的準備?」
胖道人此言一出,其他幾人頓時都將目光聚集在老道士的臉上,火光之下依舊是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滅了!火光滅了!」在寂靜的將軍嶺上,羊角鬍子吃驚的喊道。
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相墓道深處,果不其然,剛才還能看到一團黃光晃動,如今已經陷入一片漆黑。
胖道人面色凝重的道:「看來這座古墓果然兇險,你說進這墓穴會不會丟掉性命?道爺我可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老道人心中呵呵冷笑,貪婪奸偽之人,看來不說出點有用的東西,這個死胖子是不會罷休了。
心念一轉,老道士說道:「其實老道對這座墓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是一座秦墓,有幾百個年頭了,想必裏面會有不少的好東西。再說已經讓牧童進去探路,就算有機關恐怕也已經被觸發了,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胖道人看着老道士的眼睛道:「秦墓?你是不是當道爺我傻啊,秦朝的將軍哪會有埋在汝南郡的?要是一個遭貶的秦將,只怕連飯都吃不起,墓里能存放什麼寶貝?」
胖道人雖然長得肥頭大耳,看起來有幾分痴傻的樣子,但是他卻是除了老道人之外最有心機的一個。從一路上的安排他就看出來了,老道人對這個將軍嶺十分熟悉,肯定知道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必須要將這些消息都套出來。
羊角鬍子聞言也道:「是啊!秦朝將軍不都埋在咸陽那邊嗎?這裏離咸陽怕是有上千里遠近,就算是個將軍,恐怕也不是出名的吧。」
見事情一點點被扒開,老道士也不氣憤,平淡的道:「其實也不是老道有意隱瞞,我聽到的也只是些傳聞,不可當真,所以就沒有對諸位言明。」
胖道人道:「現在反正閒來無事,你不妨說來聽聽。」
「老道曾經聽說,這座將軍嶺之下埋葬着一位秦朝的大將軍,而且是一位名將,名叫李信。」
「李信?真的假的,聽說他是我大漢名將李廣的先祖,怎麼會埋葬在這裏?」這胖道人倒也博學,一聽老道士所言,立馬就道出了李信的身份。
「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老張看了胖道人一眼道:「聽說李信同秦將王賁滅掉齊國之後,接到了一個由秦始皇親自指派的秘密任務。而這個任務就是在天下尋找奇珍異寶,為秦始皇煉製不死藥!所以他自此之後就一直在尋訪天下的名山,並沒有像其他將軍一樣留守咸陽,如此一來,被埋葬在此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
「真的假的?他既是為秦始皇尋找長生藥,總要回咸陽復旨吧,怎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聽說李信還沒有完全集齊不死藥的時候,秦始皇就已經一命嗚呼了,所以他也就沒有回咸陽復旨的必要,最後乾脆就留在了這個地方,並且埋在了將軍嶺下。」
「你的意思是這將軍墓中可能會存在不死藥?」胖道人眼冒金光,不僅是他,其他幾個道士也都將目光鎖定到了老道人的臉上。尋找不死藥可是搬山派盜墓者至高無上的目標,雖然從未有人成功過。
「不死藥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如果李信真的練成了不死藥的話,他又怎麼會死呢?老道我希望找到的是秦始皇留下的不死藥方,如果傳聞為真的話,這墓中肯定會有不死藥方。」一直都平靜如水的老道士說到這裏,神情也有些激動起來,他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對長生的渴望簡直是迫切難耐。
長生不死!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充滿誘惑的,特別是這群半吊子道士,雖然對道法鑽研不深,可是對仙神的嚮往卻不淺。
再者,果如老道士所言的話,作為大秦開國將領的李信,陪葬品應該也不會少吧。總之,長生迷人魂,財帛動人心,不論是胖道人還是羊角鬍子,在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全都眼神熱切的看着黑漆漆的墓穴。
晨光熹微,漸漸灑下,盜墓五人組舉起火把一頭鑽進了黑暗的墓穴。
沒多長時間,他們便來到了蘇牧所在的石室,舉着火把四周查探起來。
看着倒在石碑旁,滿頭鮮血的蘇牧,老道士可惜的道:「本以為這小子能闖的遠一點,看來是我太高估他了,不過這也正說明此將軍墓絕對不是凡品!」
老道士不再理會蘇牧,開始查探石碑,石碑上一般都會刻有墓志銘,能夠確定墓主人的身份。對於他來說,蘇牧本來就是被安排進來送死的,他完全不需要關注蘇牧的死活。
一腳將靠在石碑上的蘇牧踹倒在地,碑上的文字顯現了出來,老道士將火把杵到近處,只見碑面古樸的篆文依稀可見,寫道:「秦將信,字有成,槐里人。年少時堅毅果敢,忠勇任事,為秦王所重。秦王政一十九年——」
看到墓志銘所載,眾道士都大喜過望,看來傳聞果然不假,既然李信的身份得以確定,那離不死藥還會遠嗎?
「老張,你看這石碑的背面畫的是什麼?」胖道人問道。
老道士聞言掃了一眼,道:「這是先秦之時道家的往生符咒,與我茅山渡亡經類似,沒什麼特別之處,不用上心。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找出通往墓室內的暗門,都仔細點!」
幾人立馬都分頭行動起來,全都舉着火把,在幾方牆壁上仔細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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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一片死寂,只有牆壁上兩盞油燈散發着明亮的光輝,將黑暗的空間照亮。
空曠的石室中除了一塊石碑之外,什麼也沒有,在石碑的旁邊竟然躺着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穿着粗布破衣,清瘦的臉龐上滿是血污,正是之前進入將軍墓的蘇牧。
忽然這靜謐的石室,陰暗的角落,石碑背面的銘文閃動起來。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地方,石碑上沾染的血跡流動了起來,順着碑文游曳。
「呃——」一聲輕輕的呻吟打破了石室的沉寂,早已無知無覺的蘇牧竟然睜開了雙眼,但是眼神中滿是如夢方醒和茫然的神色。
「這是哪裏?」蘇牧伸手捂住腦袋,幸好傷口已經止住,但疼痛卻依然如故。
忍痛皺眉的蘇牧又問出了一個無人回答的問題:「我是誰?」
腦海中一片混沌,蘇牧打量了一下四周,掙扎着倚着石碑站了起來。空曠的石室,昏黃的油燈,遙遠的記憶仿佛慢慢回歸。
「我不是在盤山道上駕車嗎?怎麼會來到這麼詭異的地方?」蘇牧長長喘口氣,雖然已經疏通墓道很長時間了,墓室內空氣依舊稀薄。
「對了,忽然前方出現了一輛剎車失靈的巨大貨車,在狹窄的山間彎道上根本避讓不開,我連同車子一起墜下了懸崖!」蘇牧表情驚恐,「那這裏是什麼地方?是陰曹地府嗎?難道還真的有這東西?」
低下頭,將目光轉移到自身的時候,他才發現:「我的身體,這還是我嗎?」
「我是蘇牧?我是放牛娃?」腦海中一段神奇的記憶浮現出來,讓剛剛清醒一些的蘇牧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過了許久,只見蘇牧彷徨的眼神漸漸凝聚,自言自語的道:「沒想到穿越這種東西也會落到我的身上,既然上天給我一次重活的機會,我怎麼也不能浪費啊!只是連現在的朝代都還不知道,但是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少不了錢,這麼一個現成將軍墓總不能白來吧!」
作為一個擁有了現代靈魂的蘇牧,他對古墓的興趣更甚之前,古墓就意味着金銀珠寶和各種值錢古董,隨便取一件就能過上安穩日子了吧。自己一個堂堂的穿越人士,總不能繼續做放牛郎吧,難不成還能遇到七仙女?
「只是這墓穴的機關在什麼地方呢?」望着空空如也的石室,蘇牧犯了難,那幾個存心害自己的道士顯然已經進入墓穴深處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入口在什麼地方。
「這牆壁上的油燈應該就是墓中的長明燈吧!」蘇牧看着一左一右兩盞靜靜燃燒的油燈,中間相差不過三尺,倒像是一扇門。
「難道入口就在這裏?」蘇牧趴在牆壁上仔細觀察,果然看出了一絲細小的裂縫,恰如一扇門。只是這扇石門必然有開啟的機關,機關又在什麼地方呢?
「油燈上的灰塵又被觸碰的痕跡!」不愧是受過名偵探的薰陶,蘇牧頓時就發現了這麼一個細節,伸手握住牆壁上的長明燈,輕輕一扭。
「咔咔咔——」封閉的石門果然開啟了,一條更加深邃的墓道顯現在蘇牧的眼前,令他欣喜的是,這條墓道已然被點亮,指引着他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