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色眼睛的主人做島國忍者打扮,一身緊身黑衣,光頭,口鼻用黑色口罩蒙住,頭上蒙着頭巾。他蹲在二樓樓梯口,右手握着一把島國,左手背在身後,看着郎戰,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加百列,聽說你刺殺過雷國總統奧觀海?那你膽子可真夠大的,不過,干我們殺手這一行,光膽子大可不行——」忍者施施然說道,右手手腕抖了抖,用刀背輕輕的砸着自己的肩膀。
郎戰站住不動,對肇始龍說:「交給你了。」
肇始龍點點頭,越過他,走向忍者。
「加百列這是在害你——」忍者對肇始龍說,然後雙腳腳尖輕輕一踮,直接往下滑來,滑出去五級台階,右手揮出。
刀光乍現,肇始龍不避不讓,右手從腰間一抽,皮帶飛了出去。「噹噹——」皮帶和的碰撞,發出的居然是金屬碰撞聲。樓梯再寬,也屬於狹窄空間。狹窄空間打鬥,對人的身體柔韌性和靈活性的要求極高。忍者居高臨下,本來有高度優勢,但他一直蹲着,便等於放棄了這個地利。但饒是如此,不知道他是仗着刀快還是本身實力不錯,前幾招,居然愣是完全壓制住了肇始龍,讓肇始龍連續後退兩步,直到和郎戰齊肩。
郎戰:「你這樣我可過不去,」說着,達摩克利斯之劍抽了出來。
肇始龍:「這樣總行了吧?」說着,右手抖了抖,皮帶猶如有了生命一樣,前部猛地往上一跳,然後直接纏住了。
忍者抽刀,肇始龍借力躍起,雙腳分別在樓梯扶手和牆上蹬了一下,然後,在忍者把刀柄拖到身後的時候,合身撞了上去。
忍者抽刀應該是想要斬斷皮帶。但肇始龍的皮帶不知道何種材質,或者肇始龍有內功,用上了「纏」字訣,忍者非但未能斬斷皮帶,還被肇始龍借力,等於將他拉到了身邊。忍者肯定對仁國功夫有一定的了解,不敢讓肇始龍撞上,一邊長身往後退,一邊翻轉手腕。
肇始龍本身就不是真的要撞他,趁勢一扭腰,右手皮帶交左手,左手往外帶,右手掄向他的臉頰。忍者伸左手格擋,肇始龍順勢一壓,兩個人疊在一起,靠在扶手上。
郎戰右手摁住劍柄,有心順勢給忍者一刀,不料卻聽肇始龍喊道:「他是我的!」他嫌棄的瞪肇始龍一眼,罵一聲「毛病」,從他們身邊穿了過去,然後直奔三樓。
三樓樓梯口也有人守着,是一個打扮得好像歐洲中世紀劍客的傢伙。郎戰才踏上三樓,他一個左弓步躥上來,右手抖動,重劍挽出幾個劍花,向郎戰刺來。從「電鬼」開始,到忍者再到這個劍客,全部是堵在門口和樓梯口,如此行徑,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郎戰哪還不明白他們是為了阻擋自己,為狙擊手拖延時間。「看來你們已經有覺悟了?」他用鳥語說道,右手達摩克利斯之劍在手,先擋再劈。兩劍相碰,重劍立刻斷了。劍客驚得發出一聲怪叫,趕緊往後退。然而,血色視界下,他的速度哪比得上郎戰,差一點就被郎戰把右臂給卸了下來。
劍客也是個人物,吃此大虧居然絲毫不亂,嘴上贊一句:「好劍!」連續後退,退出幾步之後,再往前一躥,用只剩半截的重劍刺向郎戰。
郎戰急於往上面奔,見狀冷喝道:「真的想死?」迎劍劈去,把劍客的半截重劍又砍掉一截,然後往前一刺。
「我們這種人,掙的本就是炮灰錢!當然,要是能夠把你做了,那我接下來就可以永久休假了!」劍客好似猜到了郎戰的想法,說道。說着,右手一張,只剩一點的重劍在他掌心一個旋轉,然後,劍柄朝後,劍柄後方,「錚」的一聲飛出來一點寒星。寒星飛出,繞着達摩克利斯之劍迅速旋轉,最後纏向了郎戰的右手。
寒星是一個彈頭大小的尖銳金屬,金屬後面,拖拽着一截不知道什麼材質製成的線。郎戰窺得真切,絲毫不亂,說:「想永久休假?我成全你!」雙眼紅光大盛,盯向劍客的眼睛。
劍客本來有看向他,見狀閉上眼睛,右手握緊,劍柄又有一點寒星飛出。他說:「霸道催眠術是吧?抱歉,對我們榮單微來說,這並不是秘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郎戰本來正在翻轉手腕,想要借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鋒利斬斷寒星後面的線。聞言,他兩眼微微一縮,右手往前探去的同時,左腳踢出,正中後射出來的那點寒星。
榮單微,真是久仰大名。妮娜塞給的資料里,對榮單微的評價是最神秘最危險,沒有失手記錄。神秘、危險,郎戰不在意,但是沒有失手記錄,這真是一個恐怖的記錄。
寒星被郎戰踢得反向劍客飛去,劍客好像也有耳聽八方的本事,明明閉着眼睛,居然也能感覺到後一點寒星的動作,他直接將劍柄向郎戰砸過來,然後飛快後退,退着,雙手從身後拔出了兩把短仁。
劍柄砸來,郎戰本想揮劍格開,然而他才有這個想法,忽然心生警兆。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他早有了經驗,那就是給身體最大的自由,讓身體根據肌肉記憶本能的做出反應。只見他先將達摩克利斯之劍收到面前,然後雙膝一軟很自然的跪在了地上,上半身往後折去,直到後背貼上腳跟。這個動作對身體柔韌性的要求極高,饒是郎戰的身體素質超絕,當後背和腳後跟真正貼到一起的時候,大腿肌肉群依舊產生了很明顯的拉扯疼痛。不過,當他看到十幾點寒星從面前掠過,寒星後面是一片網狀線。網狀線有帶過他的頭髮,直接將他的頭髮切下來幾絲,他知道,這點疼痛,值了。
「加百列!」劍客一聲爆喝,大步向前,兩把短刃交替揮舞,向郎戰刺來。
劍客速度不慢,關鍵是把握住了時機。只是,他以為的時機在血色視界面前,本來應該是一秒鐘的,現在頂多只剩零點零一秒。零點零一秒,以郎戰的能力,如果還被他得逞的話,那估計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在劍客看來,他只覺得眼前一花,躺在地上的郎戰就不見了,等待他的是已經跪起來的郎戰。接下來,一團金黃色的光芒在他眼前炸開,他才驚覺不妙想要本能的閉眼,雙手一輕,腰間劇痛,他發出一聲慘叫之後,往後倒翻了出去。
郎戰腰一挺站起來,看了看劍客留下來的幾滴鮮血,眉眼一挑,轉向四樓奔去。
奔到三樓四樓樓梯的拐角處,他朝下看,見肇始龍和那個忍者還在廝殺,忍者身上氣血不穩,肇始龍的右肩氣血有點異樣,他搖搖頭,自語:「欠缺訓練!」
就是這麼巧,郎戰正自語的時候,空氣出現波動,他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苗條的血色人影,忽然心生警兆,朝旁邊一讓。
「咄!」有什麼從他剛才站立的地方飛過,打在牆上,火星四濺。郎戰做出閃避動作的時候,本能就提醒他錯了。只是,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一說,他能做的,就是儘量彌補,瞬時開啟念力屏障。
苗條血色人影的主人是一個女人,女人很漂亮,而且表情冰冷。她站在四樓的樓梯口,雙手連擲,瞬間,扔出來十餘把飛刀。
女人很聰明。不,也可能是經驗老到的關係。她第一把飛刀是瞄準了郎戰投擲的,後面的十幾把,全部擲向了郎戰的右前方。飛刀不是子彈,血色視界裏不會留下熱量軌跡。不過饒是如此,郎戰,不,應該是郎戰的潛意識還是第一時間通過對空氣波動的警戒,發現了這一信息,然後就有了郎戰及時的開啟念力屏障,將這些飛刀全部擋了下來。
十餘把飛刀全部被攔下,女人有點意外,不過只是一瞬,她雙手連擲,瞬間,又是十幾把飛刀向郎戰射去。
這一次,郎戰沒有讓目光漏過這些飛刀,他右手手腕抖動,達摩克利斯之劍舞出一片劍花,「叮咚」聲中,將飛刀全部格開。然後,他正要往上奔,忽然發現女人手上似乎多了一個圓筒,大驚,低叱一聲:「暴雨梨花針?!」不進反退。
郎戰的反應是真快,只是,他這一次遇到的「暴雨梨花針」卻有點不一樣。於是,他只覺得右膝一麻,馬上知道,自己中招了。
「你真當自己是尼奧啊?!」女人諷刺道,居然是一口很地道的仁國話。然後,她向下衝來,同時,手上又多了一個新的圓筒。
「仁國人?!」郎戰問了句很多餘的話,然後,他向前衝去,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尖,再次泛起一團金黃色的光芒。
「龍符?!」女人道,眉頭一擰,站住,問:「你是不老社的人?」
女人不發動手上的暴雨梨花針,郎戰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他看着她,說:「要不戰,要不讓開!小爺沒時間和你拉家常。」
「行,我讓,」女人深深的看他一眼,返身奔回四樓,然後徑自走了。
郎戰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等她消失不見後,這才突然倒轉達摩克利斯之劍,刺向了自己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