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脫離跑道開始進入飛行姿態,郎戰無法無視歐陽男從飛機滑行開始就變得咄咄逼人的目光,自嘲的說:「太瘋狂了!」
歐陽男移開目光,低聲說:「但是我看你好像很享受。」
郎戰舔舔嘴唇,有心想說沒有,又覺得這很違心而且對不起副總統,於是閉嘴裝起了啞巴。女人吃醋,對男人來說其實是好事。反過來想一想,她要是不在乎你、不喜歡你,她會吃你的醋嗎?至於如何化解女人的醋意,這就是一門學問了。郎戰太年輕,不可能無師自通,成為這方面的專家,不過,他現在沉默以對,倒不失為一種辦法。
女人吃醋也分好幾種的,有胡攪蠻纏型的,純粹就是沒事找事發神經;也有知書達理型的,點到即止;還有秀恩愛型的,為秀而秀。歐陽男屬於哪一種?應該是第二種再稍微帶一點第一種。歐陽男沒有再為難郎戰,客機上不僅有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還有其它國家的參賽選手。野蠻格鬥,大家報名之後就互為敵人。過早的暴露自己,讓自己成為出頭鳥,那純粹是廁所里打燈籠——找屎。況且,郎戰名聲在外,她也必須照顧到他的名聲。還有,過早的暴露她和郎戰之間的關係,只會讓他們互為軟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嗯嗯,現在的歐陽男名字叫蒂娜,在她的身份卡上,她是克雷米亞土生土長的韃靼人,是克雷米亞政府三張外卡的唯一獲得者。「不想戴綠帽,生存賽的時候,就努力的奔跑吧,我的少年!」她低聲說,說完閉上眼睛朝椅背上一靠,假寐起來。
「艹!」郎戰差點怪叫出聲。
郎戰最初聽說野蠻格鬥的時候,想法很簡單,以為就是類似天使島超級王者爭霸賽的那種擂台賽。後來接觸得多了,特別在董長勇整合出完整的資料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野蠻格鬥居然如此複雜和殘酷法子,其血腥程度,尤要超過天使島上舉行的超級王者爭霸賽。野蠻格鬥一共分三段賽程,其中,歐陽男口中的生存賽是整個比賽的熱身賽也是資格賽,生存賽以前並不叫生存賽,而是叫做小組賽。小組賽之所以改名,原因有兩個,一是野蠻格鬥玩大了,玩出名了,吸引到了財力雄厚的贊助商,然後被贊助商強制要求;二是為了追求更多的受眾,所以引入了當下大熱的吃雞遊戲的真人賽制,改叫生存賽,比較應景。生存賽,據說出線率為百分之三十。生存賽的賽制,就是像吃雞遊戲一樣,一群人被空投到一個地方,然後所有人展開廝殺,最後剩下參賽人數的百分之三十時,生存賽結束,晉級者開始王者賽。王者賽比生存賽還要殘酷,因為它的賽場是一個佔地不知道多大的地下野生動物園。在這個野生動物園裏,會殺人的可不僅僅是那些不知道被餓了多久的猛禽野獸,在地下、樹上、草叢中,甚至一些說不出名字的環境裏,還生活着毒蛇、毒蟲甚至一些普通人聽都沒聽說過的怪異植物,它們,加上那些負有特殊使命的參賽選手,會讓整個比賽過程都佈滿陷阱,讓參賽者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王者賽,出線名額只有三十六個。而按照往屆的情況看,被淘汰者非死即傷,這個傷還是重傷的那種。至於直接進了野獸腹中,變成野獸糞便的,歷年曆屆下來,更是不知幾何。王者賽之後就是正賽了,也就是格鬥賽。格鬥賽沒什麼太考究的,就是憑本事打敗對手拿到好的名字,最好是冠軍。因為只有冠軍才能保證自己是活着的,其它名次,因為全部賽程都沒有規則限制,也就是所謂的無限流,所以往往,失敗就意味着丟命,兩者之間是直接劃等號的。
因為生存賽的賽場極為廣大,據舉辦方宣佈超過一千平方公里,而且地形複雜,各種現實中的複雜地形都有,而歐陽男和郎戰未必會被同批次空投,所以,郎戰想要找到歐陽男並不容易,歐陽男才會讓他努力的奔跑吧。
綠帽子是所有男人的禁忌。野蠻格鬥生存賽的結束時間只按結果計,沒有時間限制,參加野蠻格鬥的男人,誰不是血氣方剛之輩,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沒有解決生理問題,再碰到歐陽男,真的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郎戰鼻子裏噴出一口濁氣算是回應,然後,正要有樣學樣的假寐,一個空乘小姐扭着水蛇腰走近來,先微微一躬身,再掏出一張包裝完好的黑色卡片,然後用甜美的聲音對他說道:「先生,這是您的身份卡片,請您一定收好。如果您能進入正賽,那麼它能保證您最少分到100萬歐元。如果您能進入前十,恭喜您,您已經是百萬富翁了。」說完,她翻轉卡片,指着卡片右下方的二維碼說:「請您用手機或者平板掃一下這個二維碼,下載官方app進行身份登記和認證。如果您怕泄密手機或者平板里的,也可以使用我們提供的手機和平板,先生,請問您——」
「我有手機,」郎戰說,說完掏出手機依言操作,進行身份登記和認證。
這個過程很快,等他登記完,把手機和卡片都收起來,空乘小姐遞過來一個小本子,眼冒星星的看着他低聲道:「加百列先生,我是您的忠實粉絲,請您幫我簽個名吧!」
這架客機並不是專門來接郎戰的,也就是說,機上還有其他參賽選手。郎戰和歐陽雲與其他選手一樣,對自己的面容都有進行一定程度的遮掩和偽裝,比如說戴頂鴨舌帽、戴副蛤蟆鏡、再在臉上塗抹一些化裝用的藥粉……因為野蠻格鬥的特殊性,這種遮掩或者偽裝很有必要。野蠻格鬥,並不完全合法。便是在舉辦國鄂國,也從來沒有拿到過營業執照。這樣的背景環境下,野蠻格鬥還能蓬勃發展,一是受益於市場需求,再就是其創始人金牙金手腕通天,打通了鄂國總統金這條路。
鄂國總統金本身就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加上,野蠻格鬥確實能帶來不菲的收入,野蠻格鬥便在鄂國的一些偏僻地區的地下默默生存了下來,直到發展至現在的規模。
野蠻格鬥,還是一些人用來快意恩仇的好地方。往屆,便出現過五個選手被收買,針對一個選手的事情。最終,這件事雖然被抖露了出來,但不僅組委會沒要求那個五個選手給說法,被針對的選手的家人,也沒有為難組委會。
用創始人金牙金的話說:野蠻格鬥,本身就是一個用來給人宣洩罪惡和醜陋的地方,在這裏,死亡不再是簡單的死亡,而是救贖和重生。
金牙金對野蠻格鬥的定義,經典也好,荒謬也罷。讓人不得不側目的是,他和野蠻格鬥,確實都成功了。
野蠻格鬥的死亡率太高,所以參加的哪怕不是壞人,至少不是心慈手善之輩。空乘小姐聲音不大,可是客機才多大?而且,現在飛行平穩,機艙內非常安靜。她話才出口,郎戰便清晰的感覺到了最少三道目光的注視。他抬頭看向空乘小姐,咧嘴一笑。
空乘小姐本來還在彎腰遞本子呢,見狀,莫名的眼眸一縮,然後尬笑着說:「您忙,那就不打擾了。」
「別急着走嘛,」郎戰說着,伸手抓住她的右手一拉,把她拉得跌坐在自己懷裏。
「先生,您想幹什麼?請您放尊重一點,」空乘小姐驚呼着,激烈的掙紮起來。她這番掙紮好不激烈,手舞足蹈之下,把自己身上的制服馬甲和襯衫領口都給扯開了。而在此過程中,有幾個應該是參賽選手的人站了起來,不過,他們在對上郎戰的目光之後,各自聳聳肩,或者撇撇嘴挑挑眉頭,又坐了下去。
郎戰也在聳肩,而且是攤開雙手完全打開手臂的那種。郎戰這麼做,看似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只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歐陽男知道,他針對的其實只有自己。她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目光,本來挺消受的,但在發現空乘小姐好像電動馬達一樣扭動的臀以及所觸部位後,臉色登時一沉。
空乘小姐還在忘情的表演,她的上司,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齡女空乘實在看不下去了,出來對她說道:「伊娃莎,夠了!」
「加百列欺負我!鼎鼎大名的加百列欺負調戲我一個柔弱女子!」伊娃莎委屈的說道。
大齡女空乘:「你好好看看四周!」
伊娃莎四下查看,然後臉便「噌」的紅了。郎戰與她接觸的部位,只有她坐着的大腿,那豈不是說,她一直在自嗨?「是他把我拉到他懷裏的,」她說,站起來後回身低頭看了一眼,鄙夷的撅撅嘴,把高跟鞋踩出節奏感,一步三搖的走了。
她回身低頭的時候,歐陽男有跟着瞥了一眼,當她發現郎戰的某個部位很守規矩,蟄伏不動後,臉上有了忍俊不禁的笑意。伊娃莎離去,歐陽男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起什麼,臉上又飛起了幾朵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