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詐死!」大臉怒聲喊道。
郎戰詐死?郎戰還真沒這樣的想法。
「噠噠噠……」子彈再次暴風驟雨一般響起,然後一樣罩向郎戰。剩下的五個中年人,以大臉為首,再次「點亮」各自的眼睛,「照射」向郎戰。
郎戰現在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強烈的求生欲刺激着他的大腦中樞神經,他大腦里的各個腺體,開始拼命工作,分泌出各種激素。這些激素或者說物質,在人類生理學上,有的只是理論上存在着,有的則根本沒有被檢測到過。而它們一旦被分泌出來,刺激到相應的器官,馬上,便將郎戰的身體變成了一座繁忙而高效的工廠……「咄!」微弱的墜地聲響起,郎戰知道,那是一枚彈頭被肌肉給擠了出去。也就在這枚彈頭落到地上的瞬間,郎戰感覺到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襲來,他的感官開始產生強烈的反應,促動他情不自禁的仰首向天,發出了一聲狼嚎:「嗷——」
狼嚎聲悽厲而響亮,帶着深山老林特有的那種原始孤獨感。郎戰嘴巴還沒閉上,「嗷」聲還在群山間迴蕩,遠方,有狼嚎聲回應過來,一個,兩個,三個——「嗷——」
這是真正的狼嚎。群狼大白天的發出嚎叫,普通人不過只是聞之色變而已,在專業人士耳中,他們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距離度假村最近的軍營里,一個少校本來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玩着《決勝於千里之外》,聽見狼嚎聲,他的耳朵先是動了動,繼而就豎了起來。「大白天的,群狼嘶嚎,這是狼王召喚?可附近總共才幾頭狼?」他自語着,放下鼠標,無心再繼續玩遊戲了。
度假村深處,地下的某個房間裏,狼嚎聲傳進來的時候已經非常非常的微弱,卻還是觸動了裏面多達二十餘頭的狗,這些狗狂吠起來,驚動了外面的訓犬員,訓犬員走進來,呵斥道:「叫什麼叫什麼?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嗎?」訓犬員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訓犬員話中有話,犬們有的聽懂了,有的沒聽懂。聽懂的閉上了嘴巴,沒聽懂的雖然還在吠着,但已經自覺的降低了音量。
度假村極廣大,而在居中的一座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建築大廳里,一個看上去總得八十往上的老太太手拄龍頭拐杖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問身邊一個五十歲左右,穿着極奢華的婦女:「桂華,臨武空軍基地那邊聯繫好了嗎?」
「桂華」:「媽,您真的決定要那麼做?您是不是徵求一下大哥他們的意見?現在上頭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其實並不明朗。」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兒,嘆息一聲說:「桂華,別以為我足不出戶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前面的那些槍炮、飛機,後面的那些人,這是正常人家應該有的?風水輪流轉,我覺得,也應該是我們家倒霉的時候了——」
「媽,那也沒必要走出這一步啊!」
「這是我和你大哥商量好了的。我們田家,就算站着死,也絕不跪着生。」
田桂華大抵知道他大哥,也就是田擴的父親手上擁有着怎樣的力量,這些年又在準備的事情。她只是想想而已,便莫名緊張,舔舔嘴唇問:「媽,你覺得,你覺得有成功的可能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吧,好像,好像不是,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看來你對這個國家一點都不了解。成功的可能性當然有,不過,應該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怎麼可能?我們田家,除了在火箭軍里人脈差一點——」
「姑娘,有些東西不是這麼計算的。」
「那我們乾脆,乾脆投誠算了。以我們家以前積累下來的功勳——」桂華說着,在發現老太太臉色變得不善之後,識趣閉嘴。
老太太:「不懂的事情你可以問,但是千萬不要盲目自作主張。」
「可是,可是為什麼啊?小擴,小擴一直就是這麼囂張跋扈的啊——」
「傻姑娘,幸虧沒讓你從政,不然哪——和小擴有沒有關係?肯定有。小擴這孩子,從小就霸道,多多少少做了那麼點錯事。可是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那算什麼?你見過人踩死螞蟻需要認罪判刑的嗎?關鍵是椰子島啊,椰子島被拿下了,在某些人眼中,我們家就失去利用價值嘍……」
狼嚎聲是郎戰吹響的反擊的衝鋒號——「嗷」聲里,郎戰將達摩克利斯之劍豎在面前,上身前傾,雙腳蹬地,迎着潑頭蓋面的彈雨向開槍的戰士們衝去。郎戰才發動,子彈就到了。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尖處,好像是因為劍尖與空氣產生摩擦然後發生的變化,一點金黃炸開,變成了一個金色罩子,將郎戰牢牢護在裏面。幾乎,金色罩子才產生,彈頭便撞了上去。彈頭一個接一個,以劇烈旋轉的方式想要突破金色罩子的阻攔。然而,隨着郎戰的推進,最終,它們不過是墜落地上,變成一堆廢銅爛鐵而已。「咻——」有破空聲響起,郎戰的血色視界才感覺到某處好像空氣被點燃一樣,產生燒灼感,就聽見對面的戰士有人罵道:「毛正軌,你找死啊!」「我艹!你他麼有沒有腦子!?」
!隔着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毛正軌這個射手,居然向郎戰打出了第二枚。
「嗷」的嘯聲里,五個中年人,除了大臉只是臉色稍變,其他四人眼角開裂,眼角皆掛出了鮮血。郎戰發出的嚎叫,在普通人聽來也許就是單純的類似狼嚎的聲音,但在大臉他們的感覺里,嘯聲里卻夾雜着什麼東西,它們越過時空的界限,直接作用在他們的大腦意識里,差一點就將他們變成了瞎子。毛正軌肩頭的火箭筒筒口火光一閃,已經拖着尾焰出現在郎戰面前,大臉眼眸一縮,喊:「退!」轉身就跑。其他四個中年人聞言,趕緊照做。其中一人跑的過程中回頭望,然後就驚恐的發現,那枚本來應該撞上郎戰然後發生爆炸的,此時居然掉頭向他們飛了過來。「艹!」他罵,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不能讓他像兔子一樣逃之夭夭。
毛正軌被罵得並不冤枉。事實已經證明,弄不死郎戰。的爆破半徑在二十米左右,他在距離郎戰十幾米的位置再次發射,就算能夠擊中郎戰成功引爆,那肯定也會將在場其他人全部裹挾進去。問題是,他們並沒有郎戰那樣的身板,結果便很可能是郎戰安然無恙,他們則會集體遭殃。
荊軻被一個戰士和一個少尉架着,距離郎戰大概有三十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其實也談不上安全,不過相比那些直面炸點的戰士,至少心理感受上要好得多。從荊軻的視角,以他的眼力,正好能看清是如何從瞄準郎戰變成飛向大臉他們的。行將撞上金色光罩的那一瞬,郎戰伸出了左手。郎戰動作極快,所以騙過了絕大多數人的眼睛——除了荊軻。郎戰手才伸出去,的戰鬥部就撞了上去,郎戰的手這個時候有個回縮動作,在回縮過程中,他手指輕柔的一撥,就好像受到安撫的兇猛小獸一樣,立刻轉向,在金色罩子上擦出一溜金色的光點,向大臉他們撲了過去。
「快啊——」察覺危險全身汗毛豎起的中年人喊。
大臉聽到,回頭望,恰逢帶着尾焰已經飛臨他面前,他被駭得魂飛魄散,本能的雙手抱頭,想喊什麼,卻已經遲了。
「轟」的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大臉五人無一倖免,在身上插滿彈片之後,全部被掀飛。
「噠噠噠……」受大臉五人挨炸的刺激,戰士們的槍聲變得更加密集了。只是,他們絕對不會想到的是,當他們聽到郎戰的嚎叫聲,眼前一黑之後,他們恢復視覺再看到的郎戰,其實已經是假的了。
「開火!」
「乾死他!」
「不管他用的是什麼高新裝備,總有能量限制吧?」
……戰士們互相打氣,瘋狂的扣動着扳機。
郎戰也是無意間開啟了血色視界的一項新能力。暫且把它叫做視覺欺騙吧——即血色視界和水之類的光傳播介質一樣,能對光的傳播造成干擾,產生一定角度的折射率。戰士們透過血色視界看到的郎戰,只是經過折射後的影像,並不是郎戰本人。
成百上千的子彈從郎戰左手邊大約半米的地方穿過,偶爾有幾顆撞到金色光罩,被金色光罩很輕易的就擋了下來。旁邊,荊軻還有押解他的戰士和少尉因為角度的問題,恰好得窺真實,不禁都看得目瞪口呆。從荊軻他們的視角,雙方擺明了就是在演戲啊!「頭,他們是自己人?」荊軻問,用喊的。
荊軻絕壁是故意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混淆視聽以及氣某些人。論氣人激人,郎戰也不差,他站住,朝頭頂上的兩架無人機喊:「田擴,鼎鼎大名號稱跺跺腳讓南邊地震的擴少,你究竟是姓田還是姓烏?你不是要弄死我啊?現在,我就在這裏,已經站到了你家老宅里,你來啊!來動動手指就碾碎我!難道說,你終究也只是個紙糊的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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