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斧問郎戰是不是加百列的時候,瓦西婭如聞驚雷,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對她來說,如果波爾卡就是加百列,那意味着,她一直都在與滅門仇人談笑風生,不,不止是談笑風生,她一度對他可是動了異樣心思的。「該死,簡直了!」她恨恨的想着,再看郎戰,便犯了智子疑鄰的毛病,怎麼看怎麼覺得像。嗯,這是廢話。郎戰號稱打不死,只有在戰鬥的時候,才會越發顯現自己的與眾不同。瓦西婭這種情況下看他,自然越看越像。
「看來他已經把我給忘了,這是我的優勢……我要殺了他,這是機會……不行了,我一秒鐘都等不起了……」各種念頭幾乎同一時間湧入瓦西婭的腦袋,然後,她全身燥熱起來,不自禁的,便把槍摘到了面前,而且,將槍口指向了高速滑行中的郎戰。
「呯呯……」密集的槍聲中,郎戰中彈了。中彈部位在右肋,骨頭沒碎,但是皮肉肯定開了。郎戰是故意中彈的,為的是換取擊中對手的機會。不過有點可惜,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他開槍之前明明覺得能將對面那個小眼睛白人男子的腦袋給爆了的,子彈飛出去,他才發現,自己的計算偏了。
不是瞄準而是計算。因為單純的瞄準未必就能保證打中目標,只有將對手的運動軌跡、運動速度甚至反應速度都計算進去,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命中。
美女蛇等人那邊,在美女蛇將瓦西婭定義為「蘿莉」之後,農夫說道:「我去。」
「你的傷勢要不要緊?」蠍子問。
「沒事,」農夫說着,拍了拍傷口位置。
「保險起見,還是打一針吧,」美女蛇說着,從身上的背包里摸出一個金屬盒子,又從裏面取出一管針劑。
農夫伸出右手,讓美女蛇將針劑推進靜脈,然後,不等血止住,他便貓腰向瓦西婭所在位置跑了過去。
「噠噠噠……」戰場上,槍聲變得單一起來。郎戰身上,子彈已經所剩不多,他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便不敢再隨便開槍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在此時,「啪」的一聲脆響,滑雪板居然斷了,郎戰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摜了出去,然後,在他及時調整身形之後,以趴伏的姿勢,在雪地上滑出去五六米遠。
高速前進的郎戰忽然摔倒,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鐵斧見狀雙眼一亮,口中爆喝一聲:「打!」不再維繫陣型,槍指向郎戰,直接向郎戰衝去。
鐵斧八人,夜梟之後,又被郎戰宰了一個。鐵斧在解決掉霸王龍他們後,果斷變陣,六個人兩兩一組,三組人梯次快衝上前,愣是用六支槍,打出了排級規模的火力。雪地太滑,郎戰根本不敢一下子站起來,他雙手撐地,企鵝一樣在雪地上又滑行出去一段,隨即半蹲而起,拔出達摩克利斯之劍,一邊揮舞達摩克利斯之劍,一邊與鐵斧他們保持垂直的角度橫向跑動。
在郎戰的意念作用下,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尖處隱隱有金黃色光芒閃爍,形成一道屏障,幫郎戰擋下了若干子彈。
郎戰之前已經用達摩克利斯之劍擋住過蠍子射出的特製子彈,現在,他再把劍當盾牌用,擋住子彈,鐵斧等人並不感到意外。「他沒子彈了,」有人醒悟到什麼,高聲喊。
郎戰跑的方向正是霸王龍等人倒地之處,加上,他只是把槍拎在手上,這些跡象表明,他的槍里似乎確實已經沒有了子彈。
「節約子彈,c型陣,」鐵斧跟着喊了一句。
剛槍的打法極其消耗子彈,雙方打到現在,郎戰固然沒了多少子彈,鐵斧他們,身上子彈也已經所剩無幾。
鐵斧此時跑在最前面,他喊出「c型陣」之後,和同組同伴停下,半蹲,據槍向郎戰瞄準。他的後面,另兩組人馬,一組向左、一組向右,先衝到與他們並排的位置,再往前跑出七八米的距離,形成了一個斜置的「c」字母。
這就是「c型陣」了?郎戰是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嗤之以鼻。實在是,與仁國的一些陣法相比,鄂國人的陣型太沒技術含量,也太沒有暴力美感了。什麼?鄂國人剛才用那種打法打得郎戰只能一味奔逃?郎戰承認,鄂國人之前的陣法確實有一點玄乎,但是他自信,如果能給他配齊裝備,或者把鐵手和軒轅一配給他,他就能硬剛鐵斧八人組,甚至全殲他們。
「c型陣」展開,最邊上的兩個人還沒跑到位置,郎戰停下,轉身,槍指向了鐵斧。
「艹!」鐵斧罵道,立刻先發制人,打出一個短點射。
幾乎,鐵斧才扣下扳機,郎戰便收槍走人,這把鐵斧氣壞了,他再罵:「該死!」然後強行按捺住立即起身追擊的衝動,朝左右喊:「快點快點!」
郎戰奔霸王龍他們而去,確實是為了子彈。蠍子看穿這一點,立即跑陣地,搶佔了一個相對霸王龍他們所在點位算是高位的小山坡。
郎戰不知道注意到蠍子等人沒有,當他第一次想要彎腰撿子彈的時候,蠍子一槍過去,郎戰本能縮手,然後就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彈匣爆開,子彈飛濺,差點傷到他。
郎戰抬頭朝槍聲響起處看過去,對上美女蛇的眼睛,後者朝他扭扭腰,還拋了個媚眼。
郎戰沒理她,迅速將目光投注到了她身邊大頭的身上。血色視界下,大頭身上的血氣,特別是腦袋那一塊的血氣格外的濃,顏色的深度,對比其他人,至少在兩倍以上。「搗鬼的看來就是他了,」郎戰心中想着,貓腰繼續快跑,同時隨時準備去撿取地上的槍支和彈藥。
蠍子居高臨下,將郎戰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他冷哼一聲說道:「我承認你能跑,會躲。可是我打不中你這個活人,打那些槍械彈匣總沒問題吧?沒有子彈,那就等於老虎沒有牙齒,我倒要看看,單憑一把劍,你怎麼和我們較勁!」蠍子說着,瞄準鏡前置,總是搶在郎戰之前,打在那些槍械和彈匣上,一次又一次讓郎戰伸出去的手撿了個空,腰也白彎了。
斧頭等人還在追着郎戰射擊,郎戰轉頭看向蠍子,對上他充滿自得而譏諷表情的臉,他猛然折身,向蠍子跑了過去。
「蠍子!」美女蛇喊道。
「歡迎送死!」蠍子說道,調整朝向,站直身子,好確保自己和郎戰真正面對面。
「噠噠噠……」郎戰身後,鐵斧等人再次發起了一輪集火。「這混蛋他猖狂了,干趴他!」有人一邊開槍一邊吼道。「打他!」鐵斧也跟着喊道。鐵斧等人的情緒似乎有點失常——嗯,很好理解。郎戰此時背對着他們,這本身就是一種挑釁行為,鐵斧他們如果什麼反應都沒有,那才奇了怪了。
「咄咄咄……」槍聲才響起,郎戰將達摩克利斯之劍朝後一背,一片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達摩克利斯之劍上登時火星四濺,好不璀璨。達摩克利斯之劍被打出了打鐵的效果,鐵斧等人看得有點懵,因為他們想不明白,他們明明是追求打擊效率的掃射,掃射的話,子彈應該很散才對,怎麼飛到郎戰那裏,全部打中那把劍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鐵斧等人沒看出名堂,美女蛇和大頭對視一眼,前者問:「你看出來了?」
大頭回:「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就在剛才,加百列身上好像有什麼能量瞬間迸發了一下。」
大頭:「就是仁國人口中的意念力。這個加百列,應該已經成功的建立起了念力防禦力場。」
「那怎麼辦?」
「念力防禦力場又不是無敵的。」
「但蠍子剛才用特製子彈都沒能破他的防。」
「那就用刀子,用拳頭。我們人多。而且,不是還有我們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妙——」美女蛇才說完這句話,「空」的一聲,蠍子開槍了。美女蛇似乎對蠍子打出的槍聲格外的敏感,立刻眼睛一眯看了過去。與此同時,大頭也端起了自己的槍,開始向郎戰瞄準。
鐵斧並沒有因為子彈被達摩克利斯之劍攔住就停止射擊。哪怕子彈所剩不多,但只是衝着蠍子正從正面向郎戰瞄準,鐵斧他們便不會停止開火。這是信任,也是默契,更是奉獻。
郎戰的劍還背在身後,劍身上猶有火光閃爍。蠍子的子彈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蠍子和郎戰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三十米,三十米的距離,以打出的子彈的速度,只需要零點零三秒就能掠過。零點零三秒夠幹什麼?都不夠眨一下眼睛。沒有人眨眼睛,美女蛇、大頭,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郎戰,就好像他們能看見蠍子打出的子彈似的。美女蛇能否看到子彈不知道,大頭,應該是能看到的,因為就在這顆子彈快要和郎戰發生接觸的時候,大頭也扣下了扳機。
大頭用的是一把老式ak,鄂國人對ak情有獨鍾,這很好理解。但,這把ak的彈匣裏面並沒有子彈,這就有點奇怪了。也就是說,大頭所謂的扣下扳機,也僅僅只是扣了一下扳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