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傭兵 第157章 進化謬論

    「其實就是強權政治，」艾默生忽然轉過身來並接過話頭：「也是自然界萬恆不變的進化規律。加百列，我不想與人為惡，可是，你和奎安娜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兩個親人，如果我連你們都保護不了，那艾默生財團就是做成世界第一大財閥又有什麼用？」

    艾默生的語氣神態包括用詞都沒有問題，但是郎戰就是覺得代入不進去。果真如此，那他為什麼會被送去天使訓練營（這是尼娜給他編寫的童年記憶），後來又為什麼會被送去魔鬼訓練營，還要參加那殘酷到變~態的大天使站位試練？好吧，是他不想承艾默生的人情，準備用金錢償還，不過，為什麼他之前有關艾默生的記憶里根本沒有艾默生財團什麼事？

    艾默生、科爾包括尼娜絕對不會想到的是，郎戰此時的大腦其實有兩個狀態，其中一個還比較極端。而在這個極端狀態下，他的大腦幾乎不受情愫影響，能變得好像電腦一樣客觀而遵循於邏輯。

    很奇怪的一件事，按說郎戰劫後餘生與奎安娜重逢，情愫應該比較激盪才對。然真實情況卻是，僅僅因為艾默生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境就好像一潭深井一樣，愣是風吹不波、雨打不動，始終保持冷靜到極致的狀態。

    「……挑起世界大戰？那又如何？只要我在乎的人活得好好的，我管他血浪滔天？關鍵，是有人垂涎我們的財富了。在他們心中，除了他們自己，其他人都是他們圈養的羊，羊毛長了，就意味着可以剪了！你們知道嗎？現在只要我同意將as~m公司的控股權交出去，那麼我就還能繼續花天酒地的活着。可是，這些都是我的心血啊？憑什麼？尼娜，尼娜你們都認識。知道她是怎麼到天使實驗室來的嗎？因為她表的一篇論文影響到了一個大醫藥公司的生存，而這個大醫藥公司，恰恰就是我們某位副總統代言的既得利益者……」艾默生說着，語調越來越激昂，眼睛裏的血色也越來越濃。

    「這是要和哪位權貴開仗嗎？」郎戰心中轉過這個念頭，目光流轉從奎安娜的臉上掃過，突然一驚。他驚訝的現，奎安娜的眼神還有身體此時居然處於僵直狀態。眉頭跳了一下，他再看向米迦勒和亞列，待現兩人的目光完全失去了焦距，身體卻無意識的擺動着，好像正處於非常興奮的狀態似的——他再看向艾默生，心中暗自警惕並疑惑起來。

    郎戰心中疑竇叢生，艾默生的眼眸深處則開始往外迸現寒芒。不為人所知的是，大天使卡麥爾賴以成名的催眠術，其實正是從他這裏學去的。也正是因為精通催眠術，所以艾默生才會想到通過催眠術控制手下的「傀儡戰士」。沒錯，在他的概念里，米迦勒等老一代的亞當與夏娃的實驗體還有郎戰這一批新的實驗體，都是他的「傀儡戰士」，是他可以隨心所欲控制的工具。

    比之卡麥爾，艾默生的催眠術要更加的霸道。他注視郎戰已經過了三十秒，三十秒，如此近的距離，按照他以往積累的經驗，郎戰即使沒有和他對視，目光也會被牽引過來然後不自覺的中招。然而，郎戰現在的樣子明顯的保持着完全的清醒，這讓他心中不禁動了殺機。「加百列，看着我！」他忽然用充滿魅惑的聲音說。

    郎戰看到艾默生目光的時候就覺出不對了。七彩色，旋轉，這是他在卡麥爾的眼眸里曾經見到的異象。也是那一次，藏在他身體深處的那雙眸子在危急關頭直接沒入他的眼睛裏，和他的眼眸完成了重合。心中悚然一驚，背後一股寒氣升起，他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控制眼神讓它潰散開去。

    艾默生並沒有因此就結束這輪催眠，他悶~哼一聲，眼眸微微一縮，眼眸深處以瞳孔為中心，居然產生了血色的漩渦。

    郎戰控制眼神潰散之後，目光是沒有焦距的。即使如此，當艾默生眼睛裏出現血色漩渦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眼鏡一陣刺痛，眼球自動往裏收縮，乃至附在上面的假瞳直接脫落開來；眼瞼不受控制的輕微跳躍着，那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心中寒氣越重，背上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在郎戰漸漸控制不住，心跳開始放緩並變得鏗鏘有力、腎臟開始收縮、眼瞼的震動開始增強、目光也快要凝聚起來的時候。千鈞一之際，有擰動門鎖的聲音響起，然後，則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是誰回來了？」

    科爾。關鍵時刻出現的正是科爾。

    門鎖被擰動的聲音一響，就好像被破了功一樣，艾默生的眼眸立刻恢復常態，他神情複雜的看了郎戰一眼，猛的咳嗽一聲，大聲說：「是加百列。」

    科爾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郎戰，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就走，一邊說：「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郎戰任由他拖着自己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掃了其他三人一眼，見他們都一副懵懂的樣子看向自己。眼眸深深一縮，多看奎安娜一眼，心中的寒氣更重了。

    科爾拖着郎戰從電梯進入地下室，然後~進入一個寬敞的房間。看到放在房間中間的那個熟悉的好似浴缸一樣的裝置，郎戰問：「尼娜呢？」

    在郎戰的印象中，科爾和尼娜一直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故有此一問。

    科爾沒有說話，只是逐一擰開一些開關。

    沒聽到回答，郎戰轉頭看了科爾一眼，不禁吃了一驚。科爾不修邊幅，科爾有着一頭亂蓬蓬的鳥窩似的頭，這並沒有什麼。可是，為什麼他的臉色如此憔悴，而且眼睛裏似乎交織着類似憤慨和悲傷的複雜情愫？

    他又四下看了看，心中一動，問：「尼娜出事了？」

    科爾身形一僵，然後猛的就坐在了地上，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杜蘭克這個混蛋，他綁架了尼娜！」他嘟囔着說。

    「杜蘭克是誰？」

    科爾抬頭看着他，目光非常複雜。頓了頓，他弱弱的說：「杜蘭克曾經是我的助手，現在是軍方『級戰士』項目的主持人。可以說，他現在和我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為什麼？」

    「因為他們缺少尼娜那樣的專家。」

    「尼娜，她究竟研究什麼？」

    科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慢慢爬起來，對郎戰說：「脫~光，躺進去，我要看看你的情況。」

    郎戰沒有理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全身開始散寒氣，問：「你們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科爾看着他，稍感詫異，但面色還算平靜，並沒有陰謀被揭穿應該出現的惶恐不安等情緒。和他對視着，目光平靜，他問：「你想知道什麼？」

    郎戰嘴巴張開正要出聲音，忽然感覺到什麼，眉頭一跳，轉身抬頭瞪向了一個監視器。然後，他眼睛裏的血色變得濃郁起來，快步衝過去，跳起直接將監視器給摘下了。再次掃視整個房間一眼，他對科爾說：「現在沒人能夠監視我們了，說吧，我究竟是誰？」

    科爾一愣，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異樣色彩，用感到意外的語氣說：「你連這也察覺到了？」

    郎戰冷哼一聲，正要說什麼，忽然腦袋猛的一個顫動，下一刻，他本來冰冷尖銳的目光一下子潰散開去，同時，血色瞳孔也縮成了一個紅點。

    科爾面前，浴缸式裝備上配備的顯示屏忽然亮了起來，艾默生的面孔出現在上面，他盯着科爾說：「博士，我知道你急於救出尼娜。但是請你記住你我之間的約定。郎戰，不，現在是加百列，他只能由我控制！你知道的，自從注射了亞當五號之後，我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不要嘗試挑戰我的底線，因為我也不知道屆時會生什麼！」

    即使是通過顯示屏傳遞，艾默生的目光中依舊透出了森森寒意。不過，這似乎對科爾作用不大。和顯示屏里戴着頭盔的艾默生影像對視着，科爾平靜的說：「爵士，既然你知道了，那麼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吧。你自己清楚的，你離不開我還有尼娜！亞當五號從誕生開始就不穩定，即使經過了郎戰的融合依舊如此。如果不想變成怪物，那麼，請儘快將尼娜找回來！」

    「你威脅我？」艾默生咧開嘴巴怪笑，露出了嘴裏的森森白牙。

    讓科爾的面部肌肉無意識跳動了兩下的是，他嘴裏上面的牙齒中間，居然長出了兩顆類似犬科動物才有的尖銳犬齒。這個現讓科爾額頭上的汗立刻就下來了，不過他依舊倔強的說：「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哈哈哈！」艾默生狂笑起來，然後猛的收斂笑容，做出一個齜牙咧嘴的姿勢，說：「怪物嗎？不，我認為這是人類的正常進化！人本來就是從野獸進化來的，如果能夠變得更強壯活得更長，那麼走回野獸的道路上去又有什麼不可？博士，我跟你說過，我比你更有科學精神，因為我敢拿自己當作試驗品！所以，收起你他~媽~的科學家高人一等的嘴臉！我既然能夠把你從軍方的監獄裏弄出來，就能夠再把你送回去！不，那樣太便宜那幫狗~娘養的了！也許，直接送你去見『神安會』會是更省事更解恨的辦法！向我證明你的價值！更高的價值！這才是你能夠活下去的唯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