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郎戰掏出蘭伯特剛開給自己的支票,給眾人傳閱了一下,說:「可以肯定,這個剃刀,應該是鳥國人的特工。現在,他應該和鳥國人在一起,說不定已經開始清掃城內的愛之爾蘭共和軍的據點。不過,兩千萬,我認為很划算。鳥國人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讓我當磨刀石,那我就看看他們的刀夠不夠鋒利。」
蘿莉和非洲野牛面無表情,假腿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和鳥國政府作對,這,這——」
火人看着郎戰,輕嘆一聲說:「你支票都收了,那是沒有迴旋餘地了?」
「這兩千萬,假腿一百萬,其他人各兩百萬。代價就是可能因為身為獅虎獸或者狼牙成員的原因,會遭到鳥國人的追捕。我覺得很值,」郎戰說着,將支票收了起來。
假腿眼睛一亮,規規矩矩的坐好了。
火人則說:「我和野牛還有鷹眼各拿一百五十萬,蘿莉三百萬。這樣才公平。我敢說,城北幫的人只要知道你不在別墅內,肯定會伺機動進攻。屆時,只能靠蘿莉了。」
「我離開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有電腦高手,也許時間能更短一些,可惜——」郎戰說着站了起來。
入夜,八點鐘的樣子,郎戰懷揣兩把手槍和幾個彈夾離開了別墅。
他才走出別墅大門,遠處的黑暗裏就響起了槍聲,而且是三聲槍響同時炸開。
閣樓上,非常難得的,狼牙的其他人聚集在一起。槍聲炸響,火人說:「你們說,加百列會不會剛剛出門就被打回來?」
野牛:「不可能。」
假腿:「你就這麼篤定?加百列畢竟只有一個人,而且,他也不是鋼鐵之軀?」
野牛黑暗中轉頭看向假腿,眸子在別墅院子裏路燈燈光的映襯下閃着幽光,說:「因為他是我認定的老大!」
假腿還想說什麼,被蘿莉打斷了,她冷冷的說:「我們是一起的。」
火人一直望着門口,他說:「有人要倒霉了!」
三顆子彈,分從大門正前方、左前方和右前方射來,槍聲才炸響,門口的城南幫的幫眾才下意識的往院子裏跑,郎戰雙腳連踩,人已經換了位置。「咄咄咄——」三顆子彈擊中院牆,昏暗的路燈燈光下炸開一溜火光。郎戰腦袋微微轉了轉,忽然拔腿狂奔,方向,卻是別墅斜對面白多米開外的一幢別墅。
三聲槍響之後,就好像開槍之人並不存在一樣,槍聲居然就停歇了。
「假腿,學上一點。知道三個人為什麼都不開槍了嗎?因為他們已經驗證出老大的反應度,他們都希望別人先開槍,好給自己創造機會。可惜,他們卻不知道,老大一旦動起來,他們就不可能再有機會了——」火人說。
蘿莉:「有道理,但是不完全正確。別墅正前方和右前方的兩個人,應該已經跑路了。」
野牛:「不至於吧?他們不接着等待機會嗎?」
「他們並不是一起的,關鍵是,剛才那一槍,狼人已經重創了他們的信心。」
郎戰距離目標別墅還有五十米左右的時候,藏身該處的狙擊手再次開槍,這一次,郎戰沒有再加閃避,而是原地閃避了一下。從火人他們的位置,此時已經無法看清他的身影。所以,四個人裏面,只有蘿莉眼睛瞬間瞪圓,裏面閃過異樣神采。
蘿莉和郎戰一起接受的狙擊手訓練,她腦中蘊藏的相關知識,不比郎戰少多少。所以她非常清楚,郎戰的這種原地躲避子彈,看起來簡單,實際上非常的困難。五十米的距離,即使是普通的狙擊步槍,也只需要o.o3秒。o.o3秒夠幹什麼?常人而言,也許只夠將眼皮耷~拉下來一半。更勿論,還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感覺出來子彈的目標位置。
被郎戰盯上的狙擊手,正是那名被稱為「信野君」的一本青年。再擊不中,他並不慌亂,而是將快慢機一撥,將點射改為連射,然後朝着郎戰就狂扣下扳機。
槍聲爆豆般響起,郎戰登時再不復之前的從容。他忽然爆喝一聲,眼睛充~血變紅的同時,他的動作登時又快了一分——當然,這是從旁觀者的視角,在郎戰自己看來,他的動作並沒有變快,只是四周的一切,包括時間的流逝,變慢了一拍而已。
「信野君」,全名叫做信野勇,郎戰的爆喝聲夾雜在槍聲中傳入他的耳朵,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好像被重物捶了一下似的,心頭莫名一寒,顧不得查看射擊效果,往別墅後面急退。
郎戰度加起來,如果有人近距離盯着他看的話,甚至能看到,他的身體在路燈昏暗燈光的映射下,居然出現了殘影。
閣樓上,蘿莉的眼睛已經瞪得溜圓,同時,眼眸隱隱着光。
郎戰才追近二十米左右,信野勇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什麼往地上一扔,「嘭」的一聲,郎戰收住身子的同時,一股濃煙爆開,郎戰稍稍猶豫了一下,等繞過煙霧跑過去時,信野勇就好像原地消失了一樣,已經失去了蹤跡。
郎戰遭到狙擊的時候,城北幫的據點內,僧侶面前,波塞冬和斯圖亞特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起,後者雙手抱肩做高冷狀,前者笑嘻嘻的說:「你居然知道加百列?那更簡單了。刺客聯盟,或者黃金殿堂,隨便哪一個網站,上面都有他的最新排名和報價,就照那個來好了。」
僧侶沒說什麼,站在他身後,一個光着膀子,兩個膀子上佈滿紋身的白人壯漢說:「錢不是問題,可是,你們那什麼取信於我們。萬一,你們是騙子呢?」
「斯圖亞特,聽到沒有,他說我們是騙子,」波塞冬對斯特亞特說。
斯特亞特看了那個壯漢一眼,又看向僧侶,問:「僧侶,他是你的小舅子嗎?」
僧侶不明所以,沒有接話。
「不說話,那就是否定了?」斯特亞特說着,右手忽然伸出,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啪」的一聲,壯漢左邊臉頰上已經紅腫了起來。
壯漢一個趔趄這才站穩,他又驚又怒,張嘴罵:「該死的,你敢打——」
話沒說完,卻被僧侶制止了。僧侶豎起右手,看着斯圖亞特和波塞冬說:「我可以信任你們。而且,我可以在網站報價的基礎上加一倍,但前提是你們幫我殺了蘭伯特。」
波塞冬和斯圖亞特對視一眼,前者笑着說:「行。那麼,按照規矩,你得先付一半做訂金。」
壯漢一聽吼道:「妄想,一半,頂多——」
「豪豬,你當我死了嗎?」僧侶忽然吼道。
壯漢面色一變,登時諾諾不敢言。僧侶直接從口袋裏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寫上一筆數字,再簽上自己的名字,撕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眾人再次覺得眼前一花,定睛看時,支票已經被斯特亞特拿在手上,斯圖亞特看了看,問波塞冬:「先放在我這裏?」
波塞冬笑笑,說:「行。就拿它做我們之間決鬥的彩頭好了。」
斯圖亞特眼睛一眯,說:「ok!」
然後,在僧侶等人的注視下,兩個人一個伸出右手一個伸出左手,先是小指鈎在一起,再大拇指對上大拇指,嘴裏還念念有詞:「拉鈎上吊,蓋章!」
「等我們的好消息!」朝僧侶丟下這句話,波塞冬和斯圖亞特並肩離開。
等兩人離開,壯漢不甘的問僧侶:「老大,為什麼?」
僧侶問他:「那個叫斯圖亞特的,他剛才距離你多遠?」
壯漢眨眨眼睛,看向波塞冬和斯圖亞特坐過的沙,眼眸一縮,驚呼:「他~媽~的,他的手能伸這麼長,他,他還是人嗎?」
僧侶:「你要感謝他手下留情,不然的話,你現在會少幾顆牙齒。」
壯漢捧住左邊臉頰,心有餘悸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大,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有一個手下問。
僧侶眼睛微微眯起,摸~摸鼻子說:「兄弟們,收拾一下,準備離開愛之爾蘭吧。」
「老大——」他的眾多手下齊聲驚呼。
僧侶其實也不甘心,他苦澀的說:「你們還看不出來嗎?我們和城南幫被人算計了。媽的,蘭伯特這個混蛋,混黑幫,老老實實的悶聲財就是了,為什麼要招惹共和軍,他難道不知道,共和軍是鳥國人的眼中釘嗎?好吧,害得老子這回也得跑路了!媽的,真不甘心哪!」
「那您還讓他們——」
「買路錢,那是買路錢,你不懂嗎?」
與蘭伯特的別墅隔了三個街區,一幢酒店內,剃刀正棲身於此。
郎戰出現在酒店所在的街道時,正好有一輛警車呼嘯着從他身邊開過,警車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不着痕跡的向裏面望了一眼,和一雙眸子碰個正着,心中才若有所悟,警車已經駛出去老遠。
五分鐘的樣子,當郎戰出現在酒店斜對面一棵行人路樹樹下的時候,正好看到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押着一個黑女子往酒店裏走。他閉上眼睛稍稍回憶一下,剛才那雙眸子的主人便和黑女子重疊起來,他左右看看,靠上行道樹,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煙和打火機。
算是特異功能,剛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郎戰卻從那雙眸子裏讀出了黑女子當時的心情——不甘!憤慨!也許還有一絲自怨自艾和一點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