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的選擇是對的,因為他們前腳才離開吉全島,雷國和南半島的海陸空大軍便聯袂到了。天上是冒雨前來的戰機,海上是軍艦和武裝巡邏艇。軍艦抵近吉全島之後,一隊隊的特種兵冒雨涉水登島,隨即建立灘涂陣地,效率極高的將整座吉全島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陣勢,顯然誇張過頭了。不過,考慮到事關一國總統的榮譽,好像,雷國和南半島政府不管做出何激烈的反應又是情有可原的。
吉全島上的異動沒能瞞過仁國還有其它一些國家的偵察衛星,第二天,仁國的媒體便有了相關報道,報道中用到了這樣的詞句:「……據雷國和南半島軍方的解釋是臨時決定的一起軍演,但據島內知情人士透露,這其實是針對某國特種兵和特工的一起抓捕行動。為了抓捕幾個特種兵和特工,就海陸空齊動,出動了近萬大軍,我們不禁要問了——至於嗎?」
郎戰他們搶劫的是一艘小型遊艇,而且正直惡劣的暴雨天氣,所以,雖然雷國和南半島軍方反應迅速,立即派兵登島,還對周邊海域進行封鎖,卻還是被郎戰他們給逃了出去。
「啪——嘩啦啦——轟——」海浪一道接一道的衝擊着小艇,發出各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這是大自然向這個天氣里敢挑戰海洋權威的勇士的一種禮敬。「事情會不會有反覆?」艙內,克勞迪婭大聲問。
雷國人和南半島人會有如此強烈和迅速的反應,原因應該有兩個,首先是在南半島總統遭彈劾的問題上,他們覺得丟盡了臉面;其次,因為肇事者乃是「加百列」。克勞迪婭問會不會有反覆,問的正是南半島總統遭彈劾的事情。如果出現反覆,如果南半島總統全身而退,那對他們來說,就意味着任務失敗,就意味着這段時間,他們的精力和時間全部餵狗了。而不管是從狼牙的角度還是龍牙的角度,這都是他們不能接受的事情。
董長勇大聲答:「不可能,你不了解南半島,女總統已經沒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
「『醜人多作怪』懂嗎?」
克勞迪婭當然不懂。董長勇只好細心解釋:「你沒發現嗎?自南北戰爭之後,南半島人身上就多了一種特質,特別喜歡做以下犯上的事情。所以啊,不管雷國和南半島高層是什麼意見,女總統都已經完了。」
「我倒擔心會連累南玄姬,」鐵手說。
鐵手負責操艇,郎戰則站在門口觀察情況。郎戰顯然也不甘心女總統的事情會有反覆,接住鐵手的話說:「要不,你留下來好了。狼組正在成長期,南玄姬畢竟是女人,我擔心她會鎮不住場子。」
「你還真準備把狼組當事業來經營?」鐵手問。
郎戰不答反問:「想聽聽我對龍牙的長遠規劃嗎?」
火人:「企業化、集團化,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我現在又有了一點想法——」
郎戰才時候他又有了一點想法,董長勇站起來,將自己的平板遞給他,說:「頭,你看看這個。」
郎戰接過來一看,眉頭不禁微微一蹙。平板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條短訊,發信人是朱昊,內容是:夏總讓告訴頭,他錯了。郎戰將平板遞還給董長勇,問:「才收到的?」
「嗯。我估計,之前遠程通訊被屏蔽了。」
「鐵手,」郎戰忽然喊鐵手。
後者看向他。郎戰和他對視着,說:「你留下。你的任務有兩個,看好狼組,再就是建立情報網。兩個都是s級任務。」
「我能拒絕嗎?」
「你再說一遍。」
鐵手便舉起手來,說:「好吧,我只有一個問題,補給怎麼辦?」
郎戰早就想好了,所以在身上掏摸兩下,摸出一張金色的卡片遞給他,說:「辛莎堡的至尊卡,便宜你了。」
「辛莎堡?什麼玩意?」
火人:「鐵手,你真是個土鱉!」
「你——」鐵手大怒。
郎戰:「你是第一次出外勤嗎?你的耳朵和嘴巴幹什麼用的?」
「好好,」鐵手說着,鬆開方向舵,直接倒退着走到遊艇邊,然後以倒栽蔥的方式栽進了喘急的海浪里。
「這麼大的浪,他不會出事吧?」克勞迪婭問。
璐璐認真的說:「我在他身上沒有嗅到危險的味道。」
郎戰嗤的一笑,說:「仁國最頂尖的特種兵,如果連這點小風小浪都扛不過去,那淹死他活該。」
「可是這裏距離吉全島已經超過兩百公里了。」
董長勇:「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然後,他話頭一轉,問郎戰:「頭,夏總說他錯了,是指的張曉生吧?」
鐵手跳海之後,郎戰很自然的走過去接過舵手的角色,聞言,他看向董長勇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要不要回復他?要怎麼回?」
「他用的是暗語,你說呢?」
董長勇眉頭一挑,問:「夏總被監視了?誰這麼大的膽子?」
郎戰搖搖頭,喝道:「多動動腦子。」
次日,就在郎戰他們抵達中山島的那個時間段,仁國燕京一座最為神秘的建築內,一間外表普通,內里同樣很普通的屋子裏,夏大天正襟危坐在一張沙發上,在他右手上方,則坐着一個六十幾歲相貌堂堂的老者。
「我本來沒有時間見你,但是早上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這麼一條有意思的報道——」老者說着,將手上的報紙遞給夏大天。
夏大天趕緊站起來,畢恭畢敬的接過報紙。
報紙上用了將近一半的篇幅報道了雷國和南半島在吉全島進行聯合軍演的事情,最後還附上了仁國一個名嘴的評論:雷國人和南半島人自說自話,以為可以欺騙天下人,實際上,他們就是那個愛慕虛榮的皇帝,出了丑還猶未自知……
最高首長微笑着看着夏大天,說:「你不要這麼拘謹,坐下,快坐下。我問你,那個讓雷國和南半島出動過萬大軍抓捕的仁國特種兵是叫郎戰吧?他在國際上還有個響亮的綽號,叫做加百列?」
夏大天坐下,恭聲答:「是的,他正是我們『龍之利刃』的新晉『劍魂』。」
「『龍之利刃』的事情我們待會再說,這一次郎戰去南半島,他不是一個人吧?」
「首長,郎戰剛開始當過傭兵,您別看他才20歲,但是閱歷和經驗卻特別豐富。」
「他的事情我已經找人打聽了,簡直令人嘆為觀止——我們詳細說說他去南半島的事情。」
夏大天是最高首長的首席秘書帶進來,首席秘書本來站在最高首長身後,此時走到夏大天身邊,低聲對他說:「首長為了見你讓我們事先做了不少功課,您照實答就行了。」說完,還瞪了他一眼。
夏大天一驚,知道自己失態了,馬上端正心態說:「首長,他們一共九個人。」
最高首長點點頭說:「那很了不起!我國在南半島的情報網已經廢了,也就是說他們一切都要靠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九個人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成功的讓南半島變了天,這簡直可以拍成電影了。聽說,他在完成這個任務後,還接到了一個處決叛徒的任務?」
夏大天一聽,額頭上登時見汗,趕緊站起來說:「首長,這是我的失誤,我,我貪功了。」
「坐下坐下——這件事我聽說了,客觀而言,我覺得即使郎戰殺了張曉生也不應該追究你們的責任。畢竟,張曉生真正的身份,只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呵呵,我好像泄密了——」最高首長說着,看向自己的首席秘書。然後,他的目光回到夏大天臉上,打趣道:「夏主任,這件事,你可不能再告訴其他人,否則的話追究責任,我可就難辭其咎了。」
夏大天臉上漲得通紅,用喊的:「首長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任何人。」
「坐下坐下,都說了讓你不要太拘謹。接下來我們就說說『龍之利刃』的事情,關於『龍之利刃』,其實我早就想和你還有老葉談談了——」
夏大天又坐下,然後眼巴巴的看着最高首長:「首長,那張曉生的事情?」
首席秘書一聽有點着急,捅他一下嗔怪道:「首長剛才不是已經表態了嗎?夏主任,您這人怎麼是榆木腦袋呢?」
「啊?!」夏大天先是一驚,然後大喜過望,又「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生動起來。
最高首長見了,笑着搖搖頭說:「看來你對郎戰這個年輕人是真的喜歡得緊哪?」
夏大天:「首長,不怕您笑話我沒見過世面,郎戰確實是我從軍以來見過的最優秀的士兵。」
「最優秀的士兵,之一都沒有,這個評價可不低。」
「但是我覺得他真的當得起。」
最高首長看向首席秘書,問:「看來你們肯定遺漏了什麼。」
首席秘書一驚,馬上說:「他在回國之前的許多事情,我們覺得太血腥,而且有損軍隊形象,便沒有拿給您看。」
「太血腥?你當我沒見過血嗎?軍人血腥一點,這才是國家和人民的福氣,夏主任,我說得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