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加百列!」
「頭,頭回來了!」
……山腳下的變故很快引起了獅虎獸眾人的注意,士氣登時為之一振。「爵士、鷹眼,對面山上的狙擊手交給你們了,一定要看住他們!其他人隨我殺下去,今天,就讓一本人見識一下我們真正的實力,」狼王說着,熟練的一拉槍機,正了正鋼盔,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塔瓦雷斯很快接到消息,鬍子邋遢、眼睛裏滿布血絲的他在一幫警衛的簇擁下涌到山道口,居高臨下看到郎戰的身影,他狠狠一拳擂在旁邊的石壁上,用嘶啞的聲音說:「太好了,森姆朗格,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郎戰和蘿莉的加入,其實並不能一下子就改變安陣解和安廣盟之間的力量對比。不過,因為十二段自作聰明,親自率領六個得力手下前去堵截他們,堵截不成反而被甩在了二十公里外,此消彼長,加二和減七的效果同時出來,一切便完全不一樣了。
郎戰身負加百列的殺名,不說是百人斬,但對上十幾個傭兵或者對上幾十個安廣盟的武裝分子,除非他運氣背到家,那麼,最終活下來的肯定是他。蘿莉呢?單看外貌,和一個鄰家女孩幾乎沒有區別,可是再看她懷中抱着的那杆重狙,聰明人便絕對不敢等閒視之。
傭兵也好,各國特種兵也罷,重狙,可不是什麼人都敢玩的。其它不論,單單那後坐力,如果沒有相當強~健的身體,那麼開上一槍之後就廢了。至於抱在手上當普通狙擊槍用的,明眼人至少能據此判斷出,這個小姑娘的身體素質非常的棒。
「頭的狀態有點不對,」隔着一千多米的距離,戰鬥的間隙,鷹眼用瞄準鏡觀察郎戰兩眼,對一邊的野牛說。
野牛此時換上了一杆m16,他的任務,也變成了為鷹眼提供保護。他同樣用瞄準鏡觀察郎戰一會,說:「的確如此。」
背上和腿上的灼傷,對郎戰和蘿莉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蘿莉還好,她躲在陰暗角落,運動量不大,郎戰在前面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即使知道在百多米的距離上普通子彈很難對他構成致命傷害,不過,他還是竭盡所能的不停做出規避動作。如此一來,因為衣服和傷口不停摩擦引起的劇痛,便讓他的一些動作有些許的變形,落在鷹眼這類對他了解頗深的老兄弟眼中,便「有點不對」。
安廣盟的民兵在死了一些軍官後,完全失去了鬥志,不少人在安陣解和獅虎獸的人往下沖時,僅僅象徵性的抵抗了一番,便丟下武器抱住頭蹲在了地上。森姆朗格,也就是安廣盟民兵武裝的司令,他倒是想要負隅頑抗,不過,在身邊的幾個心腹被獅虎獸眾人打死之後,因為知道如果繼續頑抗肯定難逃一死,所以,在太陽傭兵隊的援兵被郎戰和蘿莉擋住之後,他只能老老實實的選擇繳械投降。
槍聲開始變得稀疏起來,不過針對性卻加強了。隨着兩座片狀山崗上的一本狙擊手被全部放倒,太陽傭兵隊失去了繼續對抗的本錢,土屋宏明在徵求了十二段的意見後,直接將自家的軍火庫炸毀,然後帶着倖存的九個人溜之大吉。
槍聲完全停止,安陣解的民兵押解着一長溜的安廣盟民兵從身邊走過,郎戰問一個安陣解的軍官要了一顆煙,點着了,身子直~挺~挺的站着,等待獅虎獸一眾人過來。
獅虎獸眾人距離他還有一定距離,塔瓦雷斯大聲笑着撲過來。
郎戰有點怕他,將煙塞到嘴裏,雙手直接抓~住他的雙手,說:「將軍,抱歉,我背上有傷。」
「謝謝你,兄弟!」塔瓦雷斯深情的看着他,通紅的眼睛裏有熱淚涌~出。
郎戰臉上的肌肉跳了跳,目光一跳,越過他的頭頂和狼王對上。
狼王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不過眸子卻特別明亮,隔着十幾米的距離,他大聲說:「加百列,我很高興你們能及時趕回來,影武者呢?」
郎戰左右看看,朝遠處的一片樹叢招了招手。蘿莉挺直身子,抱着那支有點奇怪的「隼」走了過來。
眾人梯次上來見面,鷹眼和野牛自然難掩喜悅之情,獅虎獸眾人看向郎戰和蘿莉,目光和從前也有了區別。
「加百列,你們要是再不來,也許就見不到老娘了,」紅狐說,她吊着左手,右大~腿上纏着繃帶,右手還拿着一根拐杖,顯然負傷不輕。
事實上,除了鷹眼、狼王和爵士,獅虎獸其他人個個身上帶傷,且,戰死的人裏面,還包括老貓。
當天晚上,就在山腳下的某個山洞裏,塔瓦雷斯做東,宴請獅虎獸眾人和麾下的一眾軍官。在宴會開始前,塔瓦雷斯先讓人將森姆朗格押上來,然後,他親自拿着一柄大刀,走向了被摁在地上的森姆朗格。
郎戰本正翻閱着狼王送給他的那本「華國武功秘笈」,眼睛的餘光感覺到那把大刀有點眼熟,轉頭看過去不禁一愣。這把大刀,如果郎戰記得不差的話,名稱叫做「華國大砍刀」,而它之所以得以聞名,蓋因為在二次世界大戰中,華**隊曾將它列為標配武器。看那大刀雖然刃口比較鋒利,但是刀柄和刀身卻明顯透着古樸之意,應該是一件古董,郎戰不禁來了興趣。
提着大刀站在森姆朗格面前,塔瓦雷斯大聲罵:「森姆朗格你這個混蛋,你個人不講信義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招惹一本人,你知道這一次我們死了多少人嗎?」
森姆朗格被兩個安廣盟的民兵架住雙臂,嘴巴被破布塞住了,不僅動彈不得,而且「唔唔」的根本不出聲音。
郎戰隱隱約約聽到他嘴裏有出「一本」這個葡~萄~牙語語調,喊塔瓦雷斯:「聽聽他說什麼。」
塔瓦雷斯一把扯掉他嘴裏的布條,森姆朗格便提淚橫流的說:「不關我的事啊,我被一本人騙了,他們弄來很多武器,而且說不需要我們支付佣金……」
聽到這裏,郎戰不禁看向蘿莉。蘿莉就坐在他旁邊,兩個人目光交集,眼神傳意,都以為一本人是為她來的。
塔瓦雷斯手起刀落,乾淨利落的一刀將森姆朗格梟。聞見一股臭味,郎戰知道在塔瓦雷斯下手前一刻,森姆朗格的屎尿已經被嚇了出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腦海中閃過這句話,他嘴角一咧,輕輕的搖搖頭,心中不禁自嘲起來。有妮娜灌輸的資料提供佐證,郎戰得以知道,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戰亂,其實都是一些大國挑唆起來的。而這些戰亂之所以久久得不到平息,他們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傭兵,也是罪魁之一。
慶功宴開始,最先被送到各人面前的,居然是一盤數量不等、大小不一的原鑽。
塔瓦雷斯梟雄人物,開門見山的說安~哥~拉貧瘠,沒什麼美味招待貴客,只有這特產還算拿得出手,請所有人笑納。
郎戰雖蒙塔瓦雷斯青睞贈送鑽石,實則上與他接觸不多。不過,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消化後,他對塔瓦雷斯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這個人城府很深,這麼做應該另有用意。
果不其然,在之後敬酒的時候,他直言不諱的說因為不滿現政府的一些政策,所以欲推動隆達高原的自治,公開招攬獅虎獸眾人。
「……這次安廣盟出爾反爾,我特地打聽了一下,如森姆朗格所說,確實是一本人挑起來的。他們的目的,其實並不是我們安陣解,而是貴部。貴部在歐洲損失了一些人,一本人就想取而代之,一舉打響太陽傭兵隊的名聲。另外,我還知道,他們此舉還和一本政府正準備修改的安保方案有關——」
塔瓦雷斯侃侃而談,目光不時朝郎戰臉上投來。郎戰端着酒杯淺酌慢飲,看似渾不在意,實際上,心中卻在想那把大砍刀背後所蘊含的意義。
華國大砍刀,最出名一戰莫過於長城抗戰,當時的二十九軍大刀隊愣是憑藉一千餘把大刀攻取了一本軍隊的一座炮兵陣地。塔瓦雷斯的這把砍刀,很明顯是那個時期的產品,如果是華國政府贈送的,那麼——
想了一會,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華國國內的事情他大致知道一些,知道華國政府有意加強在非洲的影響力,但是,似安~哥~拉這種小國家,安陣解又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政黨,值得華國政府重點培養嗎?理由完全不成立嘛!
他這邊正在胡思亂想,右腰一疼,低頭看到蘿莉正將手縮回去,回過神來便聽見了爵士的聲音:「……我們的實力是受到了影響,名不見經傳的太陽傭兵隊敢設局挑釁我們,就是明證。我覺得我們必須進行反擊,而且是狠狠的反擊,不如此,不足以震懾其它傭兵隊!加百列,你覺得呢?」
獅虎獸出事前,對於獅虎獸來說,郎戰為的狼牙幾個人,並不足以構成中堅力量。但是現在,在獅虎獸的老傭兵先後死去多人後,狼牙的重要性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爵士也許並不喜歡郎戰,甚至連帶着對狼牙也不感冒,但是,作為獅虎獸的副隊長,從獅虎獸的立場出,現在,他卻不得不對狼牙表示關注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