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桓打死雷長恩,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引起太大恐慌。
一個小時不到,齊家就對此給出了解釋:根據犯人的招供,這些是企圖綁架檀月雅的蟊賊。幸虧洛桓慧眼如炬,一眼看破了這些不安好心的人。
這個解釋一出,大家立刻就把不安拋之腦後,轉而對齊家的解釋嗤之以鼻:「得了吧,還慧眼如炬?以為我們沒聽見洛桓跟雷長恩的對答?明明是銀彈攻勢砸得賞金獵人賣了隊友。」
吐槽完洛桓,觀眾心裏又升起濃濃的怒火:「雷長恩你開個酒店雞頭也就算了,居然把手伸到齊家來,還打檀月雅小姐的主意?那是你能動心思的事情麼?」
不說今天雷長恩的作死行為、就沖他過往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這樣被人一槍打死,真是便宜他了。
「現在我要說的事情,與今天的演唱會有關。受到蟊賊的影響——」
隨着台上齊家言人的解釋,大家的心又緊繃起來:「老天保佑,千萬不要取消演唱會啊!」
經歷過每年兩次妖獸攻城的洗禮,大家對安全問題其實並不在意——幾個小蟊賊而已,再亂能亂過妖獸入侵?大家擔心的是檀月雅的演出,會因為安全原因被終止。
萬幸的是,言人給大家帶來了好消息:「關於演出問題,檀月雅小姐表示,小小蟊賊嚇不到她。演出既不改時間,也不會縮短。一切按計劃繼續!」
「太棒了,」消息一出,眾人齊聲歡呼:「檀月雅,我愛你。」
聽着前台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坐在後台的洛桓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到:「聖域的精神娛樂真是太貧乏了。這麼多年展下來,不說拍出幾部電影電視劇。就連拿得出手的巨星都只有這麼一位。」
想到這裏,洛桓忍不住露出微笑:「除去那月之旋舞,我還給檀月雅哼了幾插曲,不知道她會怎麼用在晚上的表演中?」
「如果今晚的音樂劇反響夠好的話,要不我找大舅哥拉一筆投資,改行拍電影得了?」洛桓摸着下巴,他次考慮起自己的未來職業規劃:「雖然我沒有學過如何當導演,但是我不要臉啊。」
「什麼不要臉?」齊夢櫻悄無聲息的站在洛桓身後。
她的雙臂穿過洛桓的左右肩膀,交叉摟着洛桓的胸口。女孩的俏臉貼着洛桓的左臉頰,她出一聲銀鈴般的輕笑:「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些人明明是來殺我的?為什麼檀月雅要背黑鍋?」洛桓佯作不滿道。
齊夢櫻摟着洛桓的胳膊微微用力:「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大笨蛋,不分青紅皂白就亂開槍。你打死風家扶植的地頭蛇不要緊,把其他幾個人都嚇壞了。」
「如果他們繼續承認是來殺你的,齊家就得把人交給你處置。就你那一槍打死雷長恩的脾氣,這些人落到你手裏就只有死路一條。還不如說自己是來綁架月雅姐,起碼還有條活路。」
洛桓聞言不由一愣:「齊家打算收編他們?」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齊夢櫻冷哼一聲:「按照真氣種類不同,這些人要送到齊家真氣工廠不同的車間去。我保證他們的真氣,不會被白白浪費。」
聽來怎麼像是血汗工廠和勞改營?不過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好去處。
「這麼多罪犯在工廠里,能管得過來嗎?」洛桓想了想監獄裏都是罪犯修者的場景。這種環境下,一點小疏忽犯人就能跑得沒影。
齊夢櫻不覺莞爾:「進廠前,他們會被打上陰神禁制。有禁制在身的人,他們的真氣除了用來灌氣,再也沒其他用途。」
「況且工廠里還有很多真氣工人。按照齊家的慣例,犯人創造的利益,大部分會變成工人們的福利。為了自身的利益,工人們會自覺看好這些犯人的。」
好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吃飯睡覺打豆豆」。只要進了那裏,今天這些賞金獵人就是豆豆。
想想這種後果,洛桓不禁打了個寒顫:賞金獵人果然是個高危職業。
趁着洛桓胡思亂想的空檔,外邊的燈光已經暗下來。
檀月雅的演唱正式開始。
就在眾人眼巴巴望着舞台中央,翹以盼檀月雅登場的時候,一陣悠揚婉轉的音樂響起。
隨着音樂的節奏,在木系術法的催下,舞台上長出了一叢叢的竹子。
在竹林之後的背景帷幕上,一輪圓月緩緩升上天空。
「這個音樂?這個佈景?」在場的眾人騷動起來:「跟節目預告單上說的好像不一樣。」
「不論旋律或是樂器,都是以前沒有聽過的。莫非檀月雅小姐今天要推出新歌?」
「從旋律來判斷,今天的新歌應該不錯。」
「哈哈,今天來對了,在現場聽檀月雅小姐的新歌,我的心都醉了。」
「e-used-to-a1k-a11-through-the-night。」檀月雅的聲音不負眾望的響起。
雖然配樂演唱無一不精,但是她的歌詞內容,在場的歌迷卻無人能懂。
就連早有心理準備的洛桓,聽見檀月雅的聲音,他由衷讚嘆到:「她唱得比我想像的還好一百倍。明明是一普通的歌,給她這麼一唱,居然有了月之女祭司的感覺。」
在歌聲響起從剎那,聖域國家大劇院的三樓某個頂級貴賓包廂內,響起茶杯碎裂的聲音。
風繼宸臉色鐵青看着跟前三人:「於愁飛,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離開了你們三個,檀月雅就不可能寫出新歌。現在你告訴我,下面怎麼回事?」
「風少主,我們確實跟每個同行都打了招呼。」於愁飛愁眉苦臉道:「可是千算萬算,我們沒算到檀月雅居然從精靈國度請了人來。」
於愁飛左邊的那位趕緊幫腔:「對啊,少主您仔細聽。這歌用的是精靈族的通用語,旋律節奏都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像聖域的風格。在聖域沒有人會這樣寫歌。」
風繼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的歌的確別具一格,就按照這種風格來,你們明天交幾歌給我。」
「恕我們無能為力,」於愁飛鼓起勇氣道:「我一輩子研究聖域古曲,他倆一輩子研究亞藍或者東棱曲風。我們三個都對精靈國度的音樂一竅不通,貿然模仿也不得其神。」
「對啊,對啊,我們的招牌砸了沒有關係。畫虎不成只會讓少主蒙羞。」
「既然學不來,那就毀了它。你們都給我記住,」風繼宸惡狠狠道:「明天我要在報紙上看見對歌曲的批評。今天檀月雅唱的每一歌,你們都要給我挑出毛病來,越多越好。」
「少主這不行啊!」於愁飛臉色一下就垮了:「從樓下觀眾的反應來看,檀月雅的新歌很受歡迎。」
說到這,他很不情願的補充了一句:「從專業角度來說,這歌也是好歌。」
「所以,我們對檀月雅的惡評不僅沒有用,還會毀掉我們幾十年積累起來的業內名氣。」
不等於愁飛說完,只聽得「嘩啦」一聲,又一個精緻的瓷杯在他腳下碎裂。
「再讓我聽見你說不行,我就把你從三樓扔下去。」風繼宸拍拍手,他此刻的語氣十分平靜:「我花了那麼多錢挖你們,最後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你們總得讓我聽個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