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夜探了,而是夜搶。
當天晚上,蕭戰一行人直接潛入尼姑庵,開始準備趁着黑夜進去綁人。
「不會引起天打五雷轟吧?」杜連霍小聲說道。
「會。」蕭戰低聲說道:「也不看看這兒是哪,這麼搶人肯定會天打五雷轟。」
「哦……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火箭彈轟來就行。」
「……」
幾個人藉助夜色,悄無聲息的溜進起居所,搜尋糖糖的房間。
「等等,我們是職業軍人,做這種事不太好吧?」杜連霍又把蕭戰叫住。
「不好,的確不好。」蕭戰一臉鄙夷道:「說的好像你這個職業軍人做的多高尚似的,知道我們作為軍人為什麼要加上職業兩個字嗎?高大威猛那是給別人看的,咱們做的事……打架都撿着人家的褲襠掏,別鬧了,老表!」
「我同意。」牧狂夫說道。
當然得同意,職業軍人之所以被稱為職業,這是跟普通軍人的根本差別所在。
外出任務,只要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達成戰術意圖,那麼任何方法都是可以使用的。
不管是卑鄙的、下流的、無恥的、混賬的……只要有效,就可以使用。
甚至說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職業軍人比流浪還要流氓,比惡棍還要惡棍。
你說你不相信?你覺得軍人做這種事就根本就是扯淡?你認為這是在抹黑?
那只能說懂得太少太少。
剛正不阿是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一旦在外進行戰鬥,就是殘酷的生死戰。
你不陰險狡詐,就得被敵人陰死。
想保衛自己的國家,大度與正直之下,還需要不擇手段。
就像夜探尼姑庵,這種事壓根就是蕭戰他們的老本行,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當然了,這兒是國內,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動靜,否則他們肯定要收罰,而且非常嚴厲。
踩着戰術步伐無聲無息的來到一個房間門口,蕭戰豎起右拳,示意所有人停下來。
這就是糖糖的房間。
孔大聖半蹲在門前,抽出薄如蟬翼的小刀,輕輕塞進門縫裏,尋找裏面的門閂。
這兒的房間保持古樸,都是木頭門,都是那種從內可以關閉的門閂。
「吱……」
還沒有找到門閂,房門就向內打開。
裏面根本就沒有閂上。
孔大聖眯起眼睛,裏面散發出一抹精芒,蕭戰幾個人朝旁邊側了一下,身上的肌肉不約而同的繃緊。
「到底有完沒完?」糖糖幽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月光之下,穿着僧服的糖糖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裏,臉上充滿了無奈與糾結。
她也曾經是職業軍人,她還沒有忘記本能,甚至說在這裏呆了二十年,心性變得更好。
「沒完!」蕭戰走過去盯着糖糖的雙眼說道:「只要不你去見顏叔,這件事指定沒完。他快死了,就這麼一個願望,我們沒有遇到還好,遇到了肯定得管。雖然我們做的事不太對,可做錯事未必等於做壞事。」
蕭戰的態度非常強硬,反正他想好了,今天晚上就算是搶,也得把人給搶回去。
「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糖糖問道。
「考慮過呀,顏叔死要面子活受罪,您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蕭戰說道。
糖糖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深深的嘆口氣。
「走吧,我去見一見他,但見過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糖糖終於妥協。
她看出來這幾個年輕人決心,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跟當初的顏烽火他們一模一樣。
一茬接着一茬,都在用熱血橫衝直撞。
這就是年輕,無所畏懼,從不後退。
糖糖在前,蕭戰他們在後,走出居所之後從大門離開。
而在離開大門的那一瞬,蕭戰朝後望了一眼,驚奇的發現院子裏出現了不少尼姑,在一個老年尼姑的帶領下,全部雙手合十。
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呢,就已經走出門,看到沉重的大門關上。
院子裏,老尼姑嗡動嘴唇不知道在念什麼經文。
「師傅,師姐還會再回來嗎?」一個中年尼姑問道。
老尼姑笑了,笑的特別慈祥,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終於可以走出一隅之地,找到生命最終價值的母親。
「塵緣未了,塵緣未了……佛心在胸,何必拘泥一地?阿彌陀佛。」
……
尼姑庵外的旅館。
見到糖糖,才子激動的無以復加。
「糖糖……你終於肯來見烽火了!」才子拄着拐杖快步走來。
「才子大哥。」糖糖沖才子點點頭,眼睛泛紅。
他們太多年沒見了,等到再見的時候,糖糖二十年修行的心性瞬間起了強烈的波瀾。
怎麼可能放下?放不下的,從前的一切,從前的老友,她一個都沒忘。
「呵呵,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烽火在裏面,他在房間裏。」才子小的特別開心。
「好,我先進去。」
糖糖推開門走進顏烽火所在的房間。
此時此刻,顏烽火躺在床上,面容憔悴,雙眼黯淡無神。
看到糖糖走進來,他的眼淚瞬間流淌下來,撐着要起身,但雙臂在顫抖,嘴唇拼命嗡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門外。
蕭戰幾個人回到自己房間,剛剛把門關上,就飛快的翻窗戶去顏烽火那個房間偷看偷聽。
他們太想知道這兩個人二十年沒有見面之後,再度重逢會是什麼樣,他們在祝福顏烽火跟糖糖。
什麼叫真感情?什麼叫情比金堅?
如果能堅持二十年,那麼這份感情就一定是感天動地!
房間裏。
糖糖站在床邊看着顏烽火,皺起眉頭。
「別裝了,起來。」糖糖說道。
本來躺在床上裝的惟妙惟肖的顏烽火尷尬一下,麻溜的從床上起來,瞅着糖糖咧嘴笑。
「糖糖……」
「啪!」
剛叫出對方的名字,糖糖就一巴掌抽在顏烽火臉上,看的窗外的蕭戰幾個人一陣緊張。
他們顏叔快死了,經不起打!
「糖糖,我……」
「啪!」
又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抽在顏烽火的臉上。
被打者還在笑,可打人者卻哭了。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你都沒有勇氣進去看我一眼嗎?顏烽火,我恨你!!!——」
顏烽火苦笑:「我怕讓你不開心,我怕影響你的生活,我怕……糖糖,我每天都來這,我就是想遠遠的看你一眼就滿足了。」
「我當然知道你每天都來這裏,因為我每天都能看到你的身影!」
「你……對不起,對不起……」顏烽火的淚水也流淌下來:「其實我是害怕,我現在……」
「別給我裝可憐,你的頭髮花了多少錢染的?」糖糖一邊哭一邊指着顏烽火花白的頭髮質問道:「你是一夜間變成花白頭髮的,我清楚。」
「三十。」顏烽火伸出三根手指。
「你什麼時候有的心臟病?」糖糖又問。
「呃……騙那幾個小傢伙的,他們笨的跟豬似的。」
「坐下,給我好好的說!」
「是!」
「……」
窗外,蕭戰幾個人目瞪口呆:這個老貨……沒有心臟病?花白的頭髮都是染的?也就是說……之前的一切都是裝的,他們幾個人被玩的團團轉!
「老貨!——」
「挑戰!挑戰!!挑戰!!!」
「不死不休!——」
瞬間,蕭戰幾個人氣蒙了。
他們壯志雄心而來,卻被這個老貨涮的一愣一愣的……臉都丟光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