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校長辦公室的蕭戰沒有繼續鬧騰,而是一臉嚴肅,因為班長部隊絕對發生了大事。
可校長壓根就不跟他說,只是笑呵呵的讓他安心訓練。
鬧騰成這個樣子,校長什麼都沒說,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班長部隊壓根沒有心思去管他蕭戰做什麼,他再鬧騰也只是在作戰學院鬧騰,哪怕把作戰學院捅個底朝天也沒關係。
蕭戰呆不下去了,找個理由走出校長辦公室。
當他一臉思索的在校區里走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停在他跟前。
開車的是一個擁有絕對爆炸性的戰爭猛獸,單單那塊頭,就讓蕭戰升出欽佩,他敢保證,這一定是是班長部隊最狠的一員猛將。
身體不是絕對,氣勢才是根本,雖然對方坐在車裏,但卻給人山嶽一般的厚重。
「我是牧狂夫。」形如戰爭猛獸的人說道。
幾乎是瞬間,蕭戰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這就是牧狂夫。
所有人都知道牧狂夫是班長部隊的頭號戰神,擁有勢不可擋的力量,更是龍牙爭奪最熱門的那一個。
這會看到,給蕭戰的感覺只有一個:名不虛傳。
在這一刻,他立即把牧狂夫、書生、孔大聖三個人做出對比,馬上判定出這三個人到底誰最有希望:孔大聖完虐書生沒有任何問題;牧狂夫完虐孔大聖也沒有任何問題;書生也許可以讓牧狂夫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各有所長,這是以初步的感覺為依據做出的判定。
「孔大聖不是你的對手,他夠狠,但是比不上你的霸氣。」牧狂夫盯着蕭戰說道:「書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他雖然足智多謀,但足智多謀遇到你這種一殺到底的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蕭戰在做對比,牧狂夫也在做對比。
「我不是你們的對手,就現在而言。」蕭戰對牧狂夫說道:「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牧狂夫笑了一下,指着越野車的後座說道:「上車。」
「去哪兒?」蕭戰問道。
「大鵬金翅來了。」牧狂夫回答。
大鵬金翅?
這是一個前所未聞的名稱。
但他立刻打開車門上車,這應該就是班長部隊的任務。
越野車快速駛出校區,直奔班長部隊所在地。
車上,蕭戰有無數個問題想問牧狂夫,但對方只是開車,似乎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可蕭戰一點都不着急,他知道這是一種示壓的手段,用凝固的沉默來試探對手,給對方造成壓力,讓其心慌、讓其心亂,讓其的大腦不斷的去猜想種種。
這個手段很簡單,卻又非常有用。
比如生意場談生意,真正精明的商人話很少,而且懂得使用肢體語言,讓談判的對手永遠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從而令對方始終呈現出謹慎與忐忑。
「示壓沒用。」蕭戰淡淡的說道。
「不,我沒有對你示壓,哪怕你現在丟掉了從前元首的記憶,也不是誰都能讓你感覺到壓力的,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牧狂夫頓了一下,用特有的厚重聲音說道:「你,是元首,從特甲類部隊走出來,被譽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強戰士。姑且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最強戰士,只說你為什麼來到班長部隊?」
蕭戰笑笑,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他來班長部隊需要告訴別人為什麼嗎?呵呵,如果誰都來問個為什麼,他會很鬱悶的。
「我爺爺是特甲類部隊出身,我的父親也是特甲類部隊出身,他們在特甲類部隊全都沒有做到極致,所以我在班長部隊,而我能夠做到極致。」牧狂夫一邊開車,一邊繼續說道:「你的父親,早就在特甲類部隊做到了極致,你也做到了極致,為什麼還要來班長部隊與我爭搶龍牙?」
聽到這話,蕭戰一下就樂了,他突然覺得牧狂夫怎麼有點小孩子心態呀,這話說的似乎哥們不來,你就能做到極致,哥們來了你就不行了?
這是怪我來到班長部隊呀?真是搞笑。
「你已經跳出這個圈子了,為什麼還要重新回到這個圈子中來?蕭戰,我不是怕你跟我爭奪龍牙,而是覺得你很可憐。你知道失去記憶究竟有多麼幸運嗎?你知道你重新回到這個圈子,讓人非常想不通嗎?其實你應該回去,應該過失去記憶的生活。」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牧狂夫的眼睛裏夾雜着濃濃的惋惜,他替蕭戰惋惜。
是職業軍人,都清楚這一行到底有多累,有多苦,每天沒時每刻都在承受。
做的時間長了,晚上的夢都是開心的,都是跟戰友在一起的肆無忌憚,一瓶啤酒分着喝,一個雞腿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哪怕上面都是口水。
甚至說一塊口香糖都會分而嚼之,互相聞着腳臭,指着對方夜深人靜時留在床單的地圖哈哈大笑。
可醒來呢?
他,死了,被軍刀割斷咽喉;他,也死了,被炮彈炸成兩節;他,還活着,只是失去雙腿而已……
失去記憶,多麼幸運的一件事呀!
「我要救我妹妹,我要娶龍洛水當老婆。」蕭戰說道。
「不,你只是要找回自己而已。」牧狂夫苦笑道:「只是當你真正找回以後,你會喜歡那時候的自己嗎?當你真正找回以後,再看走過來的路,你真的會喜歡自己嗎?」
牧狂夫感受的很深很深,最起碼他不喜歡每天早晨醒來以後的自己。
「我從來都不喜歡我自己。」蕭戰笑笑道:「可我喜歡不喜歡有用嗎?我要做什麼樣的人,從我出生那一天就已註定。說真的啊,很多時候我都想拿起電鑽把我的腦袋鑽開,看看裏面到底都是什麼。」
蕭戰不喜歡自己,但是他跟牧狂夫相反。
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蕭戰都會喜歡上自己一會,因為他覺得還能醒來,就代表着希望。
可也只是那麼一會,當他把希望裝進心中之後,整整一天都在討厭自己。
想做什麼樣的人,已經由不得他自己做出決定。
「電鑽好用?」牧狂夫搖搖頭道:「反正我知道鉛筆挺好用的,我曾經用鉛筆戳透過一個敵人的腦殼。」
「爽嗎?」
「不爽,我的手掌也差點被穿了一個洞。」
「笨狗熊。」蕭戰吐出三個字。
「神經病。」牧狂夫也吐出三個字。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約而同的大笑,惺惺又相惜,他們都是討厭自己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