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主宰 第438章 眼睛

    「以真元凝劍，劍意附着顯化真形，看來你的劍意已經達到生幽層次了。」許晚晴悠然而笑，漫步在山野之間，獨自一人在前面走着，口中卻輕聲說道。

    楚何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兩人多年沒見，此刻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準確地說，是物非人也非。因為青、雲兩州的重點戰場放在了雲州邊界，帝都雖然算不上一線戰地，但從連許穎都被在附近被人追殺來看，這裏也不復當年繁華了。

    聽許晚晴提到劍意，楚何不由搖頭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走的是上古劍修路子，劍意多少和修為掛鈎，結丹成功時劍意便自然有所精進。倒是你……」

    楚何的目光落到許晚晴身上，不免有些古怪。

    許晚晴在得到冥水劍之前，是根本無法凝聚出劍意的，她的戰鬥力也一直因此比正常情況弱上一籌，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打敗身邊的對手。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她得到冥水劍為止，但那時候她的劍意也才剛剛復甦，而如今區區幾年時間，楚何居然感覺她的劍意比之自己都只弱一籌。

    比他生幽層次的劍意都只弱一籌，那就至少是見性巔峰……這不科學！

    以自己這樣作弊般的修行，練到見性巔峰也花了近十年的工夫，最終還要靠外力還拔高，許晚晴居然能比自己還要快？

    這樣的人楚何不是沒有見過，比如中州那位岳家大小姐，未必就沒這樣的資質。可岳蓮芯當年號稱是中州第一劍道奇才，哪裏能拿出來做例子？

    許晚晴仿佛看透了楚何的想法，輕輕擺了擺手道：「當年我以自身劍意為引，才將冥水劍的復甦壓後了二十年，現在不過是取回我自己的劍意罷了。」

    楚何這才恍然。有冥水神劍幫忙溫養二十年的劍意，一旦和許晚晴融為一體，要是不突飛猛進才是有問題。

    不過按照這個說法，她是連鍊氣期都沒有達到的時候，就已經凝練出來自身劍意，然後又機緣巧合下找到了冥水劍，最終將之延後復甦。

    楚何完全能夠理解許晚晴當初的做法，以她當年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直接繼承冥水劍。

    而無論是坐看冥水劍出世，還是將之控制在手裏，都不可能將這個秘密保守住，於是她採取了拖延的辦法。

    這個方法風險很高，而且前期投入的成本也是巨大。當初的許晚晴可不知道，那樣無法修煉劍意的日子究竟會持續多久，她自己根本無從估算冥水劍被壓制的時間。

    想到這裏，楚何才算徹底搞明白了當年之事，也明白了許晚晴的秘密。

    那時候的許晚晴才多大？恐怕頂多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少女，竟然就有這樣的城府和決斷……如果不是明知不可能，楚何甚至覺得許晚晴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楚何沉思不語，許晚晴卻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盯着他看，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楚何差點一頭撞上去。

    「幹什麼？」楚何微微一怔，下意識開口道。

    許晚晴卻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兩人此時相距不過咫尺，當這張依舊溫婉精緻的臉龐擺在面前，楚何這才發覺，許晚晴的面容雖然與數年前並無不同，可氣質卻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以前的許晚晴儘管面相溫婉，但氣質卻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其中不乏名門子弟的冷漠和自傲。

    然而現在卻截然不同。她漆黑的瞳孔似乎越發深沉，猶如無邊無際的夜空，讓人一眼無法望到底。很難想像，一個人的氣質會因為眼睛而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楚何感覺自己剛和這對眼眸接觸，整個心神都差點沉淪下去，若非有九轉心魔劍在守護，說不定他剛剛晉升的道心就要有崩塌的危險。

    那雙眼睛深處仿佛藏着世間至高的真理，只要是對大道還有所追求的修士，就會不可避免產生對許晚晴的親近。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你只用了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就成功結丹，可是與你實力不匹配的是，你的道心僅僅是勉強達標而已。」許晚晴輕輕眨了眨眼，嘴角掛上了少女頑皮的笑容。

    「那又怎麼樣？」楚何無所謂地笑了笑，心中卻隱隱有些奇怪的感覺。

    他這一趟過來，原本是料定自己吃定了許晚晴，但他現在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脫離了掌控。

    五神兵這種層次的寶物，落到葉塵那個廢物手裏，也能將他打造成南部數一數二的天才，現在落到許晚晴這樣本就妖孽的人手上，又會產生何等影響？

    許晚晴突然將臉湊近，楚何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氣流，但注意力卻不由自主被她那對眼睛吸引。

    哪怕明知道這是一種影響心神的力量，可楚何依舊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抵禦住這力量的侵蝕。無奈之下，楚何只好主動催動九轉心魔劍。

    之前心魔劍自發產生的力量，已經足以護住楚何最後一絲真靈，而現在他真元進入其中，瞬間就將入侵的心神力量清除乾淨。

    許晚晴笑吟吟地收回目光，楚何不由苦笑搖頭。

    他知道如果單純比拼道心的，其實他已經輸了。哪怕是經歷過天劫之後，已經被淬鍊過一次之後的道心，依舊比不過許晚晴目前這個狀態。

    不過話說回來，楚何修行這麼多年，又何曾將道心的力量放在眼裏？

    這是第一次，楚何主動讓九轉心魔劍的力量充斥心靈，他感到整個人的精神都被摘了出去，仿佛自天際俯視着芸芸眾生。

    「有點意思。只要不是精修心神一道的修士，都容易着了你的道。」楚何臉上的笑容漸漸透出幾分從容，淡然道，「你這力量，恐怕真正的用途不是對敵吧？」

    許晚晴緩緩閉上眼睛，臉上終於露出難掩的疲憊，顯然要維持剛才的狀態，她也是盡了全力。

    「這是我從冥水劍中得悟，找到更進一步的力量，你想見識一下嗎？」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