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門口,此時衝進來了一群氣勢洶洶的人。這些人的架勢,一看就不像是來道賀的,更像是來找茬的。
「讓開讓開讓開!你眼瞎啊?」這些人哄鬧着,將大廳當中不少人都趕走了。一時間,大廳內只剩下他們和形意門的人。
看到如此情況,形意門不少人都有些怒了。不過,鐵衛華卻還是滿臉微笑迎了上去,笑道:「在下鐵衛華,各位朋友,還未請教你們是哪個門派的高手?今天形意門這邊有些忙碌,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見鐵衛華如此說話,葉青緩緩點了點頭,朝杜天逸笑道:「鐵師兄改變的真不少啊!」
若是換做以前的鐵衛華,現在肯定已經跟這些人打起來了。而這一次,他竟然能如此平心靜氣地說話,也真是出乎葉青的預料。
「鐵師兄心地其實並不壞,只不過以前在師尊的名望下,就有些眼高於頂了。後來吃了幾次虧,就慢慢變得謙虛了。」杜天逸道:「說實話,以前的鐵師兄掌管形意門,我心裏還有些擔心。但是,現在的鐵師兄掌管形意門,我卻很放心。雖然鐵師兄的實力達不到師尊那個境界了,但是,現在的他,卻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南北形意門的人在一起,他都一視同仁,絕對不偏袒南形意門的人。這一點,才是一個領導者該有的素養!」
葉青點了點頭,鐵衛華的改變,他也是看在眼裏的。所以,他對鐵衛華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若是換做以前的鐵衛華,葉青才不會理會他呢。
大廳當中,那些人聽到鐵衛華的話,立馬有一人道:「鐵衛華,你就是形意門的那個掌門人?」
「都是姓鐵的,錯不了,他絕對就是形意門的掌門人了!」
「那剛好,讓我先領教領教這個掌門人的實力!」一個男子說着便要衝上去,卻被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直接伸手攔住了。
青年表情平靜,但是,周圍的人看他卻帶着忌憚。看得出,這個青年才是這群人的頭目呢。
「南形意門今天換牌匾?」青年慢條斯理地走到鐵衛華面前,輕聲道:「怎麼的?鐵永文留下的基業,你守不住了?」
「你放屁!」站在鐵衛華身邊一人立馬怒喝道:「這是我們南北形意門合併了,所以才叫形意門。師尊留下來的基業,一直都還在呢!」
青年瞥了這人一眼,卻不理會他,只看着鐵衛華,道:「看來,鐵永文不在了之後,這形意門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之前聽說你們被一個叫葉青的就耍得團團亂轉,這本來就夠丟人了。沒想到,形意門的徒弟也這麼沒有尊卑。掌門人都還沒說話,旁邊的人就已經開始放屁了!」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傳來一陣鬨笑。這些人當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來道賀的,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心懷別的意圖。現在看到有人站出來挑戰形意門,他們當然是樂得看笑話了。而且,鬨笑的聲音還很大,就是想故意激怒形意門的人,讓他們先跟這批人拼。
南形意門這人一張臉憋得通紅,剛要破口罵人,卻被鐵衛華直接伸手攔住了。
「九師弟,不要動怒。」鐵衛華拍了拍這人的肩膀,轉頭看着青年,道:「還未請教?」
青年朗聲道:「本少爺姓洪,名叫天賜,西省大洪拳傳人!」
聽聞此言,屋內眾人頓時一陣哄鬧,連那邊房間裏的杜天逸也皺起了眉頭。
「大洪拳的傳人?」杜天逸低聲道:「這些人怎麼也過來了?」
「怎麼了?」葉青奇道,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大洪拳。
「大洪拳,是南方流傳的一個拳法流派。大洪拳招式簡單實用,流傳極廣,後人根據大洪拳,創造出很多其他拳法。比如說現在的蛇形門、虎形門、鐵線門等門派,都可以說是大洪拳的分支。」杜天逸道:「大洪拳曾經盛極一時,門派內高手輩出,整個南六省到處都是他們的傳人。但是,後來逐漸沒落了,各地門派都逐漸沒了,只有西省還保存了大洪拳的門派。不過,這些人很少跟外面的人有任何瓜葛的,這次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呢?」
葉青微微皺眉,轉頭看着洪天賜那些人。他看得出,洪天賜身後那些人都是練家子。也就是說,洪天賜來這裏,還帶了不少強者。這架勢,擺明就是來鬧事的。
「形意門跟這大洪拳有什麼瓜葛嗎?」葉青問道。
「沒有啊!」杜天逸道:「大洪拳已經沒落近百年了,這百年時間,他們的門人幾乎都跟外界沒有什麼瓜葛。我也是以前聽師尊說過大洪拳的事情,根本沒有見過他們的人,怎麼會跟他們有瓜葛呢?」
葉青道:「這麼說來,這些人今天根本就是來踢場的了!」
「也有可能。」杜天逸點頭,南形意門在東省的名氣實在太大了,壓得其他很多門派都站不起來。所以,經常有人來挑戰形意門,想踩着形意門上位。這大洪拳的人,說不定也就是想借着形意門上位。
只不過,別人來挑戰,都是選好時間,定個日子過來的。而這大洪拳的人,之前不僅沒打招呼,還直接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過來,這做法就有點讓人難以接受了。這架勢,不僅是想借形意門上位,根本就是想在眾人面前讓形意門丟臉,徹底把形意門踩下去啊。大洪拳的這些人,用心也有點太過險惡了。
這件事,在場大部分人都能夠看出來,鐵衛華心中也很清楚。但是,他依然平靜地淡笑,道:「原來是大洪拳的傳人,久仰久仰。只是,不知道洪公子今天來這裏,究竟是所為何事?」
洪天賜道:「也沒有多大的事,就是想讓你這形意門的招牌先別掛了!」
「你說什麼!」鐵衛華身邊一人立刻怒吼出聲,其他人也都怒視着這洪天賜。不讓人掛招牌,就跟當眾扇人耳光沒有區別,形意門的人當然要生氣了。
鐵衛華則比較平靜,淡然地道:「我們形意門掛招牌,影響到大洪拳了嗎?」
洪天賜傲然道:「我看着不舒服,不知道這算不算影響呢?」
「我他媽看你還不舒服呢,你是不是該自殺了啊?」這下連北形意門的人也怒了,大聲回道。
四周眾人一陣鬨笑,洪天賜身後的人也立馬跟着嚷嚷了起來,雙方眼看便要鬧在一起了。
鐵衛華抬起手,形意門這邊眾人便逐漸不再說話了,只剩大洪拳的人還在嚷嚷。鐵衛華也不說話,只靜靜看着大洪拳的門人。這些人罵了一會兒,也覺得沒意思,便慢慢閉上嘴,鐵衛華這才淡笑看着洪天賜,道:「洪公子,看來你們大洪拳的門人也不怎麼懂得規矩嗎?鐵某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掌門人,在大洪拳各位面前,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嗎?」
鐵衛華這句話,剛好把剛才洪天賜指責形意門的話還了回去,頓時讓洪天賜氣得滿臉通紅,沉聲道:「少廢話,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吧?這招牌我看着不舒服,所以,今天就先別掛了!」
鐵衛華道:「你說的話我聽到了,但是,這招牌,卻不能不掛!」
「這麼說來,你就是要掛這招牌了?」洪天賜冷眼看着鐵衛華,道:「哼,鐵永文那個老傢伙都不在了,你們這形意門,還有什麼資格撐得起這個招牌?掛上招牌,你就不覺得丟人嗎?」
鐵衛華道:「撐不撐得起,那是我們的事情。但是,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就算撐不起,我們也要拼盡全力撐着,這是我們的責任!」
「說的真好聽,可惜,現實是殘酷的!」洪天賜緩緩後退一步,冷聲道:「我們南六省各大門派,早年便有規矩。任何想要掛牌的門派,便先經受考驗。鐵衛華,你這要是依然掛的南形意門的招牌,我不會來找你。但是,你現在換了招牌,那麼,我們就應該撐撐,你們是否有這個能耐,掛得起這個招牌!」
站在葉青身邊的大飛忍不住道:「這王八蛋,根本就是來找茬的,還說的這麼好聽!」
葉青看了杜天逸一眼,無奈地道:「看來,今天你們這換招牌,未必能和想像的那樣順利啊。」
「是你想像的順利,我們可都沒這麼想。」杜天逸道:「南形意門在東省積攢了這麼多年的名聲,早就有人想要把我們踩在腳下,打響他們的名氣。尤其師尊不在之後,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所以,我們早就料到,今天這換牌匾的事情,絕對不會順利的。不打個幾場,不讓這些人見識到我們形意門的實力,這招牌就別想掛上去!」
葉青看着大廳當中劍拔弩張的兩方人,嘆了口氣,道:「你們這武術門派掛個招牌,比黑社會搶地盤還麻煩呢。黑社會搶地盤,打幾場,讓人見識到你的實力就行了。可是你們這些,搞了這麼多規矩,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