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妖王殿之中充斥着令人壓抑甚至絕望的氣息,這股氣息仿佛來自於遙遠的時間或空間。
強大的氣息滾滾涌動,如大海潮汐般湧出了妖王殿,進而向外部不停的蔓延。當然,這也驚動了外面的其他人。剛剛被無魂妖帥和無體妖帥擊落下來的秦政,更是一骨碌爬起來飛到這邊。尚未進入大殿的正門,便禁不住渾身一顫,連戰魂都自然爆發出來。
極其危險的感覺!
隨後,聖猿怒等人也都相繼趕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王座上的秦陽。
這一刻,秦陽身體僵直的坐在王座之上,宛如一具殭屍。他的腦袋也似乎停止了轉動,一片渾渾噩噩。
而就在此時,秦陽的腦海之中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沉悶而渾厚。似乎,連這聲音都帶着濃濃的歷史灰塵一般。
「傳承者,終於等到了你,哈哈哈!本皇曆經萬年,終於要轉世重生了!被選中為本皇的軀體,你當榮幸才對」
妖皇,不用想就知道是妖皇!
秦陽萬萬想不到,在自己實現了所謂的百分百掌控之後,竟然會出現這種可怕的亂子。
但是秦陽說不出話來,仿佛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
而妖皇則得意的大笑道:「本皇感受到了你的恐懼,弱小的凡人。當然,也感受到了你的後悔。或許你也沒想到,徹底掌控之後便會激發本皇的魂魄吧。」
「這是貪婪的後果,但無人能夠抵制誘惑。」
確實因為貪婪,畢竟秦陽真的想徹底擁有萬妖窟。
「本皇曆次釋放出所謂的『啟示』,正是為了哄騙你們這些貪婪之輩,令你們飛蛾撲火般不斷湧來。而你們這些貪婪者經過爭奪,能夠留下來『掌控』萬妖窟的,自然是資質實力最不錯的小傢伙。」
不給點好處,自然無法引得眾強者飛蛾撲火。
而後妖皇話鋒一轉,似乎有些不悅:「但是本皇未曾想到,竟然被一個人族奪得了這傳承者之位。你,只是擁有類似於妖族的血脈軀體而已,卻也能鑽了空子,倒是增加了不少的麻煩。」
「不過本皇倒也想看看,一旦將肉身血脈之力恢復到皇境九品之後,再順便修煉一下人族的戰魂,又會是何等景象。」
「雖然會多耗費一些時間,但或許,會超越本皇前世的強大吧,哈哈哈!」
看樣子,妖皇魂魄若想徹底奪取秦陽的軀體會比較麻煩,因為秦陽是人族。就好像魔皇選擇繼承者,也始終沒把目標定位在妖族聖域的身上。這是種族的區別,本質的區別。
秦陽痛苦萬分,腦袋仿佛要炸掉,勉強以意志吼道:「你休想!一旦我被你奪舍侵佔,我父會將你滅殺!」
妖皇得意的笑道:「在奪舍侵佔之前,你還是你,你父親和朋友會忍心殺你?而一旦被本皇奪舍,哈哈哈,本皇將會擁有你的所有實力你的實力雖然很弱,但在這些人之中算是強大的了。屆時本皇開啟一千倍重力壓制,滅殺你這些親友如同探囊取物。」
奪取不成,秦陽還是秦陽,秦政絕不會忍心殺了他,因為還有回歸自我的希望;
一旦奪取成功,妖皇便能輕易滅殺秦政等人。
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令人無法做出抉擇。
妖皇又得意的笑道:「至於你,雖然軀體很強,但魂魄卻很弱,這倒是極好。區區自然半聖的魂魄之力,本皇想要將之磨滅並取代,似乎不難啊,哈哈哈!屈服吧小子,成為本皇的軀體君臨天下,這是你的莫大榮耀。」
說着,妖皇的魂魄似乎猛然暴漲,要把秦陽的腦袋撐炸。而且,秦陽的戰魂都被「擠壓」出了顱頂,似乎要承受另一種魂魄能量的侵蝕消磨。
疼,無法言喻的疼,仿佛靈魂被撕裂成千萬片。而這種痛苦的程度,比肉身被撕裂成千萬片更加難忍。
毫無疑問,秦陽必須強力反擊,他從不是一個束手待斃之人。甚至,他不知哪來的力氣,虛弱的吼出了幾個字:「我被妖皇殘魂控制,殺了我」
這句話自然是說給秦政等人所聽,頓時把一群人嚇得面如土色。難怪秦陽的臉色如此蒼白無力,而且虛弱至此,竟然是被妖皇給控制了!
秦政大驚之中,伸手貼在秦陽的腦門上,試圖想要幫助他一把。但是,妖皇的意志卻又忽然在秦政腦海中出現一道聲音:「蠢貨,你以為這樣就能襲擊本皇?你首先攻擊的是秦陽的本體,他的魂魄不死,就還輪不到本皇的魂魄受到衝擊!本皇最喜看到你們這些螻蟻糾結痛苦的模樣,哈哈哈!」
施加外力到秦陽戰魂乃至本體魂魄之上,首先受到衝擊的是秦陽。秦陽魂魄不滅,妖皇魂魄就安然無恙。
而一旦秦陽魂魄磨滅,妖皇會瞬間佔據軀體,到時候秦政必無還手之力。
所以說,外人此刻若是幫忙,只能是幫妖皇的忙,同時促使秦陽更早的死亡。
「或許一刀殺了秦陽,才是唯一的辦法。」聖猿怒這個耿直腦袋直言不諱的說。
頓時,一道道可以殺人的目光投過來,嚇得這老猴子身體一顫:「我就是說說,又不可能真的做這件事,秦皇陛下在這裏,也不容大家許這麼做。」
聖猿怒只是言者無心,隨口一說。但是,大家的心情無疑變得越發沉痛。因為大家知道,或許聖猿怒說的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只能殺了秦陽,才能免除一切禍患。
而秦政則搖頭說:「真的會如此?就算殺了秦陽,誰能保證妖皇殘魂不會侵佔下一個軀體。你的,還是我的?」
也是妖皇這麼毫不遮攔的施展這一招,甚至直言不諱的說出來,肯定有備無患,不怕這具被侵佔的軀體被人殺掉。
此時秦政雙目冷凝,道:「老子留下陪着,你們幾個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妖皇殘魂不知有多危險,萬一還有其他威能,就怕你們抵擋不住。」
這是為幾個年輕人着想,同時也是為秦陽着想。除非自己親自在這裏看守,秦政不放心任何人單獨守護在秦陽的身邊。他很擔心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裏,萬一有人真的像聖猿怒想的那樣,將秦陽一刀斃殺來解決問題,怎麼辦?
所以他才以剛才那種言語嚇唬其他人,讓所有人都放棄那種戕害秦陽的念頭,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政只是擔心,在一個密閉空間、可能必死無疑的絕境之中,人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