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偷襲我?」
吳岩臉色陰沉的站在距離三人四五丈外的空地上,盯着那三人怒道,他的左胸前,赫然有一個拇指大的血洞正在向外流血。吳岩用法術接連在身上點了幾下,血流止住。
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破開一個大坑,一個渾身被黃光罩住的農夫,從大坑裏跳了出來,瓮聲道:「小子,你是怎麼從我土行掌中掙脫出去的?」
吳岩冷笑不語,自然不會告訴他,他學習隱殺術的時候,早已把全身的骨骼練的柔韌異常,憑藉一些小巧的凡俗功夫,輕易地便脫離了他的掌控。
莫不愁一揮手,獰笑道:「廢什麼話,聯手滅了他!」
吳岩抬手一招,地面發出一下震動,又是一個鋼鐵傀儡破土而出,眨眼間漲大至五丈余高,主動的向三人攻去。
做完這一手,吳岩迅速的從腰間皮袋裏掏出三粒墨蝰藤種子,法力如同激流,從手掌湧入三粒種子裏。他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開始了積蓄支撐起釋放三次纏繞術的法力。
道士,農夫和書生三人,分作三個方向,向吳岩包抄而去,莫不愁的巨劍,再次激起,那農夫則雙拳一握,兩隻拳頭片刻間被一層土黃色的光芒包裹,成了兩隻巨大的土拳。書生手中的扇子,綠光再次一閃,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釋放風刃術,尋機封鎖吳岩退路。
巨劍毫無阻礙的把那鋼鐵傀儡斬成兩段,撲向吳岩。吳岩這時也已經趁着傀儡拖延的片刻時間,準備完畢,一揚手,向三人各打出一道黑光,口中急喝:「去!纏繞!」
三道疾若電閃的黑芒,向奔向吳岩的三人飛去。吳岩則趁機使出風隱術的輕身功夫,向後急退,躲避莫不愁的法器攻擊。
道士愣了一下,因為巨劍斬向吳岩,不知吳岩打過來的是什麼東西,另一手便聚集法力,再次使出冰刃術,向撲來的黑物抓去。
那農夫大刺刺的單手一拳,狠狠向那黑物撞去。書生則抬起手中木扇,就向那黑物扇去。
借着這個功夫,吳岩已經又向後退出了四五丈遠,眼睛則是緊張的望着三顆墨蝰藤種子,生怕這纏繞術起不了作用。
三人幾乎不分先後的都接觸到了飛向他們的三道黑光。令三人大感奇怪的是,那黑光並非是什麼法術,而是一顆看起來很像黑石子的東西。三人聯想吳岩善於用毒,還以為他丟出的是什麼毒藥。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讓這三人睜大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三顆黑石子一樣的東西,無論是碰到身體,還是衣服,還是法器,都立即便粘附其上,然後眨眼間就開始發出黑芽,長出四條拇指粗的很像是四條毒蛇的詭異長藤。
三人同時大吃一驚,道士這才反應了過來,向兩個同伴道:「別怕,這只是低階的纏繞術,斬斷這藤莖,此術就不攻自破。」
他這話剛說完,那農夫卻慘叫一聲,渾身黃光大亮了一下,接着眨眼就被那四條毒蛇般的烏黑長藤絞的成了烏黑的一個大粽子。黃光隨着他的慘叫接着熄滅,那農夫的屍體蓬的就在兩人眼前被四根詭異的黑藤絞成肉末。
書生此時也被墨蝰藤纏住,親眼目睹農夫的慘狀,嚇得大叫道:「道友饒命!小生願意投降!」
但吳岩即便是想饒他,也有心無力,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打算饒這書生,根本不去看那書生,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已經嚇的臉色慘白的莫不愁。
莫不愁要走運的多,吳岩打向他的墨蝰藤,衝去的方向是他的法器,此時粘在了他的法器上,此刻四根烏黑藤莖,緊緊的把他的巨劍法器纏住。那巨劍法器極力的想要擺脫藤莖的糾纏,甚至不斷的噴射青光,企圖斬斷墨蝰藤。
吳岩身子詭異的扭動幾下,沖向驚慌失措的控制着巨劍的莫不愁。數息之後,眼見那巨劍便要掙脫墨蝰藤的糾纏,莫不愁大喜不已,正待繼續注入法力,加大掙脫的力度。
一道烏光在他脖子四周繞了一圈。
吳岩的身影停在了莫不愁身前一丈遠處,冷笑的看着莫不愁的腦袋啪嗒掉到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天空。
失去法力控制的巨劍,迅速的縮小成一把木劍,被墨蝰藤纏住,落在了地上。
那書生此時也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慘叫,被墨蝰藤絞成碎末!
吳岩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心有餘悸的看着眼前慘烈的戰場。這次若不是運氣好,恰好碰到那少女安盈盈,弄到這百餘顆墨蝰藤種子,今天死的怕就是他了。
敵人全部斃命,但這一戰吳岩可謂損失慘重。
血羅刃法器毀了,三個鐵傀儡毀了,不久前買的那一張中階的金盾符也毀了。幸運的是,這些東西雖然都毀了,但他的命卻保住了。
既然殺死了三人,損失又是如此大,吳岩也就毫不客氣的把三人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收颳了個遍。等他把莫不愁的屍體用火球術焚毀,又把書生和農夫屍體碎末焚毀之後,如法炮製的割斷三處墨蝰藤,再次收集到了十二根食指長短的墨蝰藤莖。
把這十二根藤莖跟先前得到的四根藤莖收到一塊,吳岩這才開始清理戰利品。
這一清理,倒是讓他大喜過望,暗嘆今天真是大發了一筆橫財。
三人身上的低階靈石加起來居然多達一百一十多塊,低階符籙二十餘張,中階符籙三張,中階法器兩件,初級功法書籍三本,其餘的雜物也有不少。
吳岩毫不客氣的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全都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裏,然後用那墨麟匕把三個有標記的儲物袋切割成碎片,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敢保留這三人的儲物袋。萬一將來被人看到他拿着帶着散修聯盟標記的儲物袋,那麻煩可就大了。
坐在大石上喘息了一陣,又吞下一粒丹藥,在傷口上敷上金創膏,他才感覺好了不少。
地上放着三塊玄玉牌,吳岩的手裏還握着一塊玄玉牌。吳岩摸着下巴,盯着眼前的四塊玄玉牌,沉思着。
忽地,他似想到了什麼,把手裏的一塊玄玉牌放到地上,然後從地上的三塊之中拿起莫不愁的那塊,接着把地上的三塊玄玉牌,用墨麟匕敲成了碎片。
做完這一切後,吳岩冷笑了一下,從腰間的牛筋帶的皮袋中,一股腦的取出七八種毒藥粉末,沿着整個凌亂不堪的戰場,撒了出去。他一邊撒毒粉,一邊破壞有可能留下自己痕跡的地方。
直至半個時辰之後,看着眼前已經被毒粉沾滿的荒山野嶺,吳岩才冷笑了一聲,拍拍手,大搖大擺的向天狼城走去。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吳岩在路上還是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易容偽裝。
……
天狼城浮屠寺外。
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中,這天中午來了一個身穿青色道袍,模樣極為普通的青年。那青年進到客棧中,要了一間客房,二話不說的關死了客房的房門,躲進客房半天之後,一直沒有出來。
晚上客人變得稀少之後,那客房的門忽然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面鑽出來一個身穿玄色袍服的青年,樣子同樣極為普通,屬於那種丟進人群就很難再認出來的一類人。
那玄衣青年出來之後,反鎖死房門,然後喚來小二,在那間房間的對面,要了一間房,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負責接待的小二,撓着頭感嘆,今天這是怎麼了,接連接待了兩個古怪的客人,都是要了房間便緊閉房門,什麼也不要,什麼事情也不吩咐他做,這叫他想要討點賞錢,也是沒有機會。小二一邊暗嘆倒霉,一邊就向前堂走去。
迎面撞見三四個氣質特異之人。為首的是個身穿紫衣的邪異中年書生。小二正要去招呼,冷不防被那中年書生一個眼神看的激靈靈打個冷戰,愣在了原地。
中年書生領着一個妖冶的少婦,一個身穿黑衣的矮小青年,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道,四個人中,除了那矮小的黑衣青年,其餘三個都是臉帶煞氣,直奔向先前那青衣道袍青年要的房間。
中年書生走到房門前,隔空就是一掌,擊碎了那間房屋的房門。
房間中空空如也,四人臉色都是一變,除了那黑衣矮小青年,其他三個全都闖進了房間。只見,一塊白色的玉牌,靜靜的被放在房屋正中的桌子上。房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十分的詭異古怪。在那桌面上,被人用鮮紅的血跡,寫了兩行字!不過因為書寫時間過長,血跡已經乾涸。
「再敢害吾,吾毒滅其全家!立字為據!閣下,血引毒滋味如何?」
三人臉色再次一變,慌忙閉住呼吸就向外疾走,紫衣書生走的最快,眨眼已身在院中,妖冶少婦緊隨其後,只有那老年邋遢道士走的最慢,剛跨出大門,已經噗通一聲,仰面栽倒在地,臉若金紙,氣若遊絲,眼見出氣多入氣少,已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