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也沒料到,接下來因為貪狼大王之故,所有事情竟出奇簡單的就被解決了。
也不知貪狼大王和彌陀浮屠兩個說了些什麼,反正吳岩是沒能聽到。兩人用神念進行交談了大約一個時辰,其間卻屏蔽掉了一臉好奇的吳岩的神念窺探。而而後,彌陀浮屠相當爽快的替風含笑解去了他識海之內的禁神禁制。
吳岩在貪狼大王的指引之下,幾乎耗盡全部法力,用了數天時間,才把那「幽冥玄月」成功的御使出來,順利的斬斷了彌陀浮屠的鎖神鏈,令被困了千年的彌陀浮屠,終於解脫了鎖神之苦。
後來的事情更是出乎吳岩所料。彌陀浮屠不僅沒有再提要「幽冥玄月」的事情,反而還送了吳岩一卷佛宗修煉的心得筆錄,並高高興興的派自己的徒弟大智法師,親自護送吳岩和風含笑離開了天狼郡彌陀山。
數日後,吳岩和風含笑二人,一路順利的返回了紅葉峰報曉派山門。回到洞府大殿內,兩人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相顧欣喜而賀。
這次彌陀山之行,前後雖然時間甚短,但所歷之事,卻驚險莫測,想起此事,兩人也不禁唏噓不已。所幸的是,這次不僅得了東荒朱蟾的六級妖丹,吳岩更是因禍得福,結丹成功。如此兩件大喜事,當真應該大肆慶賀一番的。無奈,金師至今未歸,而且去向未明。莫傲和田麒兩個,也同樣不知去了哪裏,剩下吳岩,風含笑兩個,搞個慶典,自然也沒什麼意思。
吳岩略一沉吟,便對風含笑道:「大師兄,你來我洞府一下,小弟有點東西要給你。」
先前離去之時,吳岩本來在洞府大殿內有留言,不過現在既然回來了,吳岩自然要把那三株萬年靈藥,親手送給大師兄,助其煉製紫元丹,以便讓三個師兄都能尋機結丹。
風含笑見吳岩神色鄭重,當即便沒多言,跟着其到了洞府內。吳岩把風含笑領至種植着萬年靈藥的石室,隨手除去遮掩在其上的法陣。
風含笑嘶的一聲就驚叫了起來:「好強的靈息,這是,這是?莫非是千年靈藥?咦!這年份,竟似已有萬年!」
風含笑果然不愧是浸淫丹道百餘年的煉丹大師,這眼光果然毒辣,只是數十息時間,僅憑觀看這靈藥的外形和聞其散發出的靈息,便準確的判斷出了此靈藥的大致年份。這份兒功夫,比外間那些坊市裏的鑑定師不知要高明了多少。
想當初,吳岩在火鳳山坊市的丹器閣出手兩株千年靈藥,其派出的鑑定師,還要用不短的時間才大致鑑定出那千年靈藥的年份兒,自己這大師兄,在丹藥靈植這方面的天分和造詣,果然非同尋常。難怪師父也常說,大師兄的丹道靈植之學,已經青出於藍。
「師弟,這?你這是在哪弄到的萬年靈藥?這也太嚇人了,一下就有三株萬年靈藥!恐怕就是師父這輩子也沒弄到過一株,你太讓風哥震驚了!」風含笑情緒有點失控,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師兄,你能絕對信任我嗎?」吳岩背負雙手,一臉肅然的看着風含笑道。
風含笑猛然從震駭失控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臉色有些羞慚,見吳岩如此鄭重其事的相問,當即咳嗽了一聲,肅然相對,認真的道:「師弟,且不提你以前在鍊氣期時如何維護咱們報曉派聲譽傳承,單是你甘願放棄金玄老祖的提議,毫無怨言的跟着師父和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出來重立報曉派這點,金師和我們三個老不死的,此生也自是對你絕對信任。何況,經過數次之事,咱們師兄弟幾個生死與共,早已超脫了生死情誼。老四,以後莫要提起此話,你只需記住,今後哪怕師弟你做下了舉世皆敵的滔天大事,金師和我們三個老不死的,也會陪你一起舉世皆敵。」
風含笑此言說的擲地有聲,斬釘截鐵,聽到這話,吳岩點了點頭,既沒有顯出多麼激動的表情,也沒露出溫情感動的樣子,只是微微的笑了,會心的微微笑了。他心裏何嘗不是如此想的?
「師兄,小弟並非故意要迫師兄說出這些深藏心底的話,實在是有件事情,不知該如何向金師和三位師兄坦言。這件事,關係甚大,一個搞不好,便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原本小弟是不想講出來的,不過眼見三位師兄全都到了築基大圓滿的境界,卻遲遲不能凝丹成功。三位師兄殫盡竭慮,小弟卻不能為三位師兄分憂,心甚愧之,私自以手中早年得到的一樣寶貝,培育出了這三株萬年靈藥,希望能夠對三位師兄結丹,有所幫助。」
聽到吳岩如此坦腹之言,風含笑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逝,捋須沉吟,眉頭輕輕皺了皺,片刻後,巋然嘆道:「唉,師弟,得虧你沒有說出來,你且記住,此事再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師父和老二,老三他們,若是提起這萬年靈藥的事情,便由你風哥我去跟他們解釋。」
吳岩沒想到大師兄風含笑如此善解其意,張了張嘴卻最終化成苦笑:「大師兄,我……」
「老四,你的擔憂,風哥明白。其實,以你沉穩的性子,能把此事考慮的如此深入細緻,你風哥深感欣慰。你是怕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三個老不死的,萬一哪天,這能催熟培育靈藥的寶貝,消息無意間泄露出去,我們三個老不死的會有危險臨身,屆時,甚至會因此而受到類似搜魂禁術的痛苦,這秘密不僅會泄露出去,還同樣會害我們三個老不死的丟了性命,是吧?與其如此,不如這秘密就讓你一個人來扛,你本打算暗中用這寶貝相助咱們幾個老不死的,對吧?唉,師弟,你的苦心,風哥了解。你這麼做,是對的。可惜,風哥幫不了你什麼,心中甚是愧疚。而且,待會,風哥還會以修神訣里的忘念術,把此事從心念內淡化掉。唉……師弟,風哥真是,真是慚愧啊……」風含笑神色間頗有愧色,似在為不能替吳岩分憂解難而抑鬱。
吳岩苦澀的笑了笑,大師兄這番話,說的自己心內頗為酸楚。他很想就此把「天地洪爐」取出來,把這整個隱藏了數十年的秘密,告訴大師兄,但……唉,正如風含笑說的,這件事,的確是兩難。
「大師兄,這件事,小弟其實……」
「老四,別再說了。再說,你風哥心裏更難受。其實,究其原因,還是因咱們報曉派勢單力孤,個個實力不強,這才會顧忌這個,害怕那個的。若金師和我們三個老不死的都是元嬰期修士,還用擔心這些麼?呵呵,什麼也別說了,從今而後,咱們幾個老傢伙,就是拼了命,也要努力修煉,讓咱們報曉派的威名,傳遍整個大周。到時候,看看還有誰敢覬覦我報曉派弟子身上寶貝!」風含笑大力的拍了拍吳岩的肩膀,豪情萬丈的放言道。
吳岩重重的點了點頭,心內酸楚的同時,也噴薄出一腔豪情。
「好了,哈哈,現在萬年靈藥有了,六級朱蟾妖丹也有了,煉製這紫元丹的材料總算是湊齊了。說起來真是慚愧,這兩樣東西,全賴師弟才能湊全。老傢伙真是無用啊,不過,風哥在這裏代表三個老不死的立誓,我們三個老傢伙,將來一定會成為能為師弟遮風擋雨的三個老不死!哈哈!」風含笑情緒頗有些激動,不過不待吳岩多說,他自顧自,小心謹慎的把三株萬年靈藥全都起出來,然後又道:「師弟,這三株靈藥風哥可全弄走了。今後,我們三個老傢伙囊中若非特別羞澀,你萬不可在拿出這樣的東西出來。」
吳岩拍了拍大師兄的肩膀,道:「放心吧,大師兄,我心裏有數。快去煉製紫元丹吧。我這就去用本門的傳信符,聯絡一下二師哥和三師哥,讓他們儘快趕回來。」
風含笑哈哈一笑,把用禁法包裹的靈藥一兜,出了吳岩的洞府,返回自己洞府而去。吳岩則在自己洞府沉思片刻後,重新出去,走到外間,上到紅葉峰頂,取出兩道特製的傳信符,默運法力,揚手打了出去。
兩道傳信符化作兩道流光,沒入紅葉峰上的大陣,消失不見。報曉派這座護山大陣,乃是金師和莫傲兩人苦心佈置出來,端的是威力莫測。此法陣還有一項好處,那便是用特製的傳信符,可以在方圓五千里的範圍之內確定所要聯絡之人的具體方位,並以最快速度,把此符送達至所要聯絡之人的手中。
做完這些,吳岩折身返回自己的洞府,查看了一下育蟲室內的「墨蝰蛟」的獸卵以及那十二株異變的二級墨蝰妖藤。
不曾想,本來沉默不言的貪狼大王,這時忽然在吳岩體內傳念道:「吹牛小道士,這『黑蛟獸卵』是你培育出來的?咦,竟還有十二株二階黑蛟妖藤,想不到你這小子,竟用吹牛道人用來煉化妖魔的寶貝培養妖魔,哈哈哈,好,好,真是有趣!此事若被那吹牛道人得知,肯定要氣的那老傢伙吹鬍子瞪眼,哈哈,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