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和大鄭氏陳述了很多好處,果然,除了庶子這個身份之外,其餘的條件還是不錯的。其實鄭氏也好,大鄭氏也好,誰都明白,嵐姐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已故的秀才之女罷了,即便是嫁個沒落小官家裏的嫡子做正房都勉強,嫁給侯爺的庶子做正妻應該算是賺了。
大鄭氏這些年也是吃夠了婆婆的苦,如今聽說女兒不用在婆婆勉強立規矩、討生活,頓時就心動了。嵐姐兒有大筆的嫁妝銀子,小兩口單獨出去過日子,只有舒服的。
「這麼說來,也只能這樣了……」大鄭氏嘆了口氣,「我的嵐姐啊,差一點就能……算了,都是命。」
齊嵐小心思是不少,可面對這樣的結果卻只能把眼淚咽下去,「娘,我怎麼甘心!」她仔細的想了一遍前因後果,又道,「這長房的人算計了我們,難不成就這樣算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哪裏說的清楚。」鄭氏嘆了口氣。也許是丁氏在算計自己的庶子,也許是庶子在謀算自己的婚事。
對於丁氏來講,庶子娶一個已故的秀才之女,沒有可靠的岳家支持,僅僅憑藉點銀子,以後說不得有多麼的落魄。
而對於阮盼遠這個庶子來說,齊嵐最起碼長相不錯,又有大筆的嫁妝銀子,總比嫡母指一個歪瓜裂棗或者是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妻子要強。
丁氏呢?看着自己這個一直不顯山露水的庶子,也是心思百轉。她也想到了阮盼遠是有意迴避她親自給指婚事,可是想到那齊嵐的情況卻也是不以為意。
就算是鄭家的外孫女,可是依然沒有父族的支撐,就那點嫁妝銀子,她實在是看不到眼中。這些年,這個庶子能平安的長大,一個是因為自己已經有兩個兒子傍身,地位穩固。另一個就是這個庶子跟在她的兒子身邊獻殷勤得到位罷了。罷罷罷,既然他自己選好了,她也樂得成人之美!
「你既然看上了齊嵐,那我就正式的和你三伯母提一提。這也算得上是親上加親了,是大喜事。不過你二哥的親事還沒有着落,所以也只能先給你定下來。待你二哥這邊有了章程,咱們再定下你成親的日子。」丁氏笑眯眯的說話,十分的和藹。
阮盼遠跪下磕頭,誠懇的道,「多謝母親,讓母親操心了。」
丁氏忙讓人把人扶起來,一時間氣氛融洽至極,兩人簡直比親母子還要親幾分。
沒有過幾日,阮靜馨就聽到了阮盼遠和齊嵐親事定下來的消息。她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管怎樣,齊嵐這個攪家精她是成功的送給大房了。
說句實話,本來她是想把人塞給二郎阮定遠的。可是這樣一來,無異於是便宜了齊嵐不說,丁氏定然也不會同意齊嵐做正妻,鄭氏也不會讓自己外甥女做妾。大房和三房一直隱隱是一條船上人,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鬧翻。到時候的結果怕是大房出份嫁妝把齊嵐遠嫁罷了,誰也噁心不着。
現在這種情況剛剛好,丁氏和阮三郎都覺得自己佔了便宜,自然會把齊嵐順利的接進來。齊嵐小心眼至極,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丁氏幾人給算計了,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雖然說庶子成親之後就要分家,可是分家得有分家的章程和規矩。成親以後的庶子要等到過年祭祖的時候讓族老們公證後才能拿着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離開。
這本來是為了怕庶子被嫡母不待見,分家的時候吃虧才制定的規矩,應該說是極好的。但是這樣離家的時間也就不好說了。你若是臘月成親,接着等過年的時候就可以分家。可你要是過了年成親,就要等整整一年才能離開。
阮靜馨滿意的飲了一口茶水,面上浮出笑意。這個阮三郎在上一世也不是個一般的人呢。小心的在嫡母和嫡兄手底下討好了二十年,誰知最後也成了個人物。他心思毒辣,頗有幾分機智,後來隱隱的成了長房諸人的智囊。這次引着阮辰遠學壞,怕也是他出的主意。
長房和三房是打定主意不讓二房出頭了。自己的父親有些『迂腐』,並不是好拉攏的。所以他們便想拿二房做踏腳石。
這樣看來,自己的父親要去任兩淮鹽運史的消息怕是很多人都聽到風聲了。有人想要給父親塞女人,有人卻想腐蝕父親唯一的嫡子,藉以控制他。阮靜馨嘆了口氣,有些埋怨這個皇帝,怎地就把阮冠奇推到了這麼一個境地!
在阮靜馨胡思亂想的時候,瑞草進來笑道,「小姐,有人給大小姐送了禮,你猜猜是誰?」
阮靜馨一愣,隨即也笑了,「她倒是個能耐的,足不出戶竟然和那位也聯繫上了。」
瑞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還不是小姐同情大小姐,奴婢們自然都要幫上一把的。大夫人看得緊,憑大小姐怎麼可能有機會?」
阮靜馨失笑,「你們這些鬼精靈,小心點,不要露出馬腳。」
「小姐放心,咱們都是無意之中幫了忙的。」瑞草抿嘴微笑,「還有,小姐不是說三月三要去拜娘娘廟的嗎?是不是該準備了?」
後日就是三月三了!阮靜馨的眼睛一亮!她等這一天很久了。「你去準備東西吧,我去和母親稟報一聲。」
瑞草答應着退下,阮靜馨則去了母親的院子。難得的,阮冠奇沒有出門,正和蕭氏喝茶聊天。聽說女兒要出門,蕭氏也不拘着,只道讓劉十一娘也一起去。
阮冠奇則摸了摸短須,對母女倆道,「有位同僚說自己莊子裏的梨花開的好,邀我過兩日去賞,我先去瞧瞧,若是真的好,就帶你們娘倆也出去散散心。」
蕭氏自然是高興的,「這個好,梨花盡了桃花也要開了,咱們以前在任上的時候多自由,現在都難得出門去。」
看着妻女開心,阮冠奇笑意盈盈,「就這麼說定了,你們且準備好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