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的情況,夏初初真想和厲妍大吵一架,她已經夠累了,心累身累,現在還要在這裏和最親的媽媽糾纏不清。
要不是夏天在這裏,夏初初真的就不會壓抑自己的脾氣了。
她真的不能理解媽媽的思想,怎麼就一根筋,擰不過來了呢?
如果,這個時候,是夏天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即使差距再大,即使有再多的不贊同,只要夏天喜歡,她都可以答應。
甚至,她還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讓夏天追求自己的愛情。
夏初初有時候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媽媽親生的,怕是撿來的吧。
還是說,在媽媽的心裏,她遠遠沒有名聲重要。
「好,你要出院就出院吧。」夏初初有氣無力的說,「我也阻止不了,我也不想和你吵了。」
說完,她就牽着夏天出去了。
傭人一聽要出院,還勸她,夏初初不聽。
醫生和護士也不同意,結果厲妍堅持要出院,夏初初也堅決的同意她的想法,
沒辦法,醫院方面,也只好同意了。
厲衍瑾本來一個人待在厲家別墅,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走,該走哪一步。
結果他聽見外面的聲響,心裏微微一動,以為是夏初初回來了。
誰知道,一進客廳,發現厲妍……也跟着回來了。
「怎麼回事?」厲衍瑾站了起來,「妍姐,你怎麼回來了?」
「我在醫院住着也沒有任何意義,反正都是要被你們氣死。」
厲衍瑾皺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夏初初,夏初初也不看他,就低着頭,牽着夏天就要上樓回房。
「到底怎麼了?」厲衍瑾追問,「有什麼事就要說出來。」
「說什麼說?你覺得我在電話里說的還不夠清楚?」
夏初初已經牽着夏天上樓了。
這些是是非非,她暫時都不想理會,聽着就頭疼。
厲衍瑾似乎明白了一點,他把目光從夏初初身上收回了,看着厲妍:「是因為我和喬靜唯分手?」
「你挑不出喬靜唯的毛病來,為什麼又要分手?你們都訂婚了,離結婚也不過是差一個形式而已了!」
厲衍瑾很平靜:「妍姐,你想聽理由嗎?」
「什麼理由?」
「因為我不愛她。」他說,「我愛的是夏初初。從頭到尾,從開始到結束,我愛的,都是初初。」
「她不是你能愛的!」
「可我就是愛她。哪怕我失憶的那些年裏,我依然愛她!」
「你……」厲妍說道,「你不能和她相愛!哪怕,現在已經有了夏天,也不能相認!」
「我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相認?難道這輩子我都不能聽到,她叫我一聲爸爸嗎?」
厲妍指着他:「厲衍瑾!因為夏初初是你的外甥女!你們這是大逆不道,是違反世俗,是在讓厲家的名聲毀於一旦。」
厲衍瑾回答:「我可以讓這些你擔心的事情,都不發生。」
「你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可能做到?」
只是這話說出來,厲妍自己都有一點心虛。
都到這個份上了,厲衍瑾也不想再遮遮掩掩的。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厲妍都接受了夏天的身世了,關於他和夏初初的血緣,也早就在厲妍的意料之中了。
所以……
厲衍瑾緩緩開口:「我可以做到。我怎麼做到的,妍姐,我想,你心裏也清楚。」
「我清楚什麼?」
「你擔心的,不就是我和初初的身份嗎?假設,這個身份根本不存在呢?」
厲妍的眼睛裏出現了愕然。
她似乎有點明白了厲衍瑾的意思。
但她覺得不可能,厲衍瑾怎麼會知道?
「你什麼意思?」厲妍已經有點結巴了,「你……你和初初的身份,怎麼會不存在?」
「妍姐,你還不明白嗎?難道一定要我把話給說穿?」
「厲衍瑾,你……」
他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妍姐,初初現在不在這裏,她一直都在極力的阻止我。但我想,真相是遲早要浮出水面的。」
所以,該說的,還是說了吧。
厲妍對於血緣的事情,早就心裏有數了,也不在乎什麼承不承受得了。
厲妍也不是傻子,很快就預感到了什麼:「你……你想要怎麼樣?」
「不怎麼樣。有什麼就說什麼,把事實擺上枱面來,公之於眾。」
厲妍忍不住揚高了聲音:「厲衍瑾,你……」
「你可以大聲,可以不做聲,都隨便你。」厲衍瑾說,「我會說我的。」
厲妍渾身發抖,但還是強撐着開口:「你……你說。」
「我知道,你一直阻止我和初初,就是用我和她的血緣關係來做文章。我沒失憶前是這樣,我現在恢復記憶了,也還是這樣。但妍姐,夏天都生下來了,你沒察覺到什麼嗎?」
「什麼意思?」
「如果初初知道,我和她是近親,是舅甥關係,她會傻到把孩子給生下來嗎?她會讓孩子去承受近親繁衍不可預估的風險嗎?」
厲妍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初初她,她早就……」
「是,她早就知道,我和她,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厲妍身子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怎麼回事,厲衍瑾和夏初初,為什麼會知道?
「我也是才知道,初初她一直都知道血緣真相,所以她才會跑去倫敦,把孩子生下來。」厲衍瑾說,「當然,我不奢望,她生下夏天,是因為我。」
厲妍卻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你們……你們兩個,哪裏得來的亂七八糟的消息?你現在又到底在胡說什麼!」
「妍姐,有一件事,你可能一直不知道,我也是在恢復了記憶之後,才想起來的。」
「什麼事?」
厲衍瑾緩緩說道:「其實,早在顧炎彬和初初結婚晚宴的那一晚,我就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我和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厲妍已經被一波接着一波的真相給擊垮了:「什麼?」
她除了「什麼」這兩個字,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