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的話,夏初初,那我顧炎彬現在就不可能站在你面前了。」
「四年前我對你是什麼態度,我們之間是什麼結果,四年後的今天,現在,依然一模一樣,不會改變,所以……」
「你怎麼知道不會改變?」
「因為改變的幾率,很小很小,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夏初初說,「我依然不喜歡你,而且,我想,現在的我,恐怕也沒有那個條件,去對自己的感情有什麼要求。」
顧炎彬定定的看了她好久,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往身邊帶了帶。
「夏初初,我不想一見面,就和你爭執吵架,這麼久了,我們沒有聯繫,沒有電話,沒有視頻,你的任何消息,我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現在……讓我抱抱你,可以嗎?」
這是顧炎彬的,唯一要求。
他不想吵架,他只想抱一抱她。
讓他好好的感受一下,夏初初的存在,讓他能夠聞一聞,她身上那淡淡的,淺淺的體香。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不可以。」夏初初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顧炎彬,你怎麼還對我念念不忘呢?」
「我說過我愛你。」
「可你愛的,可能是四年前的夏初初。現在的夏初初……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在別人的眼裏,我是未婚生子,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顧炎彬平靜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今天來這裏,就是給你的女兒,找一所好的學校。」
「你知道就好。」
「我無法想像,你有多討厭我,多不願意和我在一起!」說起夏天的存在,顧炎彬的語氣就漸漸的激動起來,「在你眼裏,我就這麼的不堪!連一個備胎都算不上嗎?」
「你何苦做備胎呢?何苦我還沒有這個本事,能把你顧大公子當備胎。你要是想,多少好女孩願意把自己給你。」
顧炎彬的情緒已經開始被調動起來了,他手臂用力的一收,另外一隻手配合着拉了一把夏初初,直接把她給扯了回來。
男人和女人力氣的懸殊,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夏初初完全動彈不得,被顧炎彬鉗制在他的面前,雙肩被他捏着,骨頭都隱隱作痛。
「你寧願和一個只認識不久的男人在一起,生兒育女,你卻不願意找我。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夏初初咬了咬牙回答道:「因為我不愛你啊!」
「那你愛厲衍瑾,得到結果了嗎?除了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還有得到了什麼?」
「我心甘情願,用不着你在這裏指指點點。」夏初初回答,「再說,顧炎彬,你永遠也不會懂,愛一個人,是不需要回報的。」
「那你愛夏天的爸爸,為他生下了夏天,你心甘情願,再一次把自己傷得徹底之外,你還得到了什麼?」
夏初初試圖推了推他的手臂:「和你無關。」
「你愛厲衍瑾也好,愛夏天的爸爸也罷,你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你為什麼不試着考慮考慮我!」顧炎彬吼道,「夏初初,我到底哪一點,入不了你的眼!」
「是我入不了你的眼,我一個和自己的小舅舅有牽扯不清的關係的女人,一個生了孩子又被孩子的爸爸拋棄的女人,配不上你顧炎彬!」
顧炎彬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說你夏初初配得上,你夏初初就配得上啊!」
聽到他這句話,夏初初的心裏,有一瞬間被擊中的感覺。
她幾乎是不經思考的問道:「你……即使我現在這樣,你也願意接受我?」
「……我願意。」
從顧炎彬把她扯回來開始,夏初初就一直在掙扎,但在這個時候,她掙扎的動作,慢慢的停頓下來。
她有點不敢相信。
她一直厭惡,煩躁的顧炎彬,竟然願意接受這樣的他。
「顧炎彬……你不怕被人嘲笑嗎?不怕被人說三道四嗎?你不怕,你和我在一起之後,對你的名聲造成很大的影響嗎?」
「只要你勇敢一點,我為什麼不能勇敢一點?」
夏初初怔怔的望着他,眼神一下子茫然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顧炎彬嗎?
他……是不是有什麼另外的目的?
她身上還有什麼好處,值得他這樣對她嗎?
可是,夏初初現在連自身都難保了,把夏天上學的問題解決後,她就要去找工作了。
她一個人毫無價值的人,顧炎彬怎麼還對這麼真心真意的對待她?
在倫敦的時候,她和阿誠聊天,說起怎麼編造夏天的爸爸的時候,想到過一個辦法。
那就是找一個願意當夏天爸爸的男人。
阿誠不願意。
當時,夏初初有那麼一瞬間,想到了顧炎彬。
但是下一秒在,她又立刻快速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顧炎彬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怎麼會去做呢?
可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此時此刻,顧炎彬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夏初初……」見她似乎有所猶豫,顧炎彬的語氣,也慢慢的緩了下來,「你愛的男人,都傷害了你,但我不會,你為什麼不能試着愛我?」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愛情?」夏初初反問,「從一開始,就是利益交換。後來,利益斷了,你和我也就徹底的劃清界限了。」
顧炎彬搖了搖頭:「你錯了。我說我愛你,是真的愛你。」
「我總感覺……不真實。從我離開慕城後……」
顧炎彬打斷了她的話:「你離開慕城後,去倫敦的這幾年裏,我對你不聞不問。你以為,我就真的不在意你嗎?」
「不然你要我怎麼以為?一個電話,一條短訊都沒有,我們不就是消失在了彼此世界裏嗎?」
「我在等你回頭找我。」顧炎彬說,「夏初初,我就算再愛你,我也有自尊,我也希望,你能主動一點。」夏初初依然還是充滿疑惑:「你能一等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