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袁正夕包紮傷口的喬致動作一頓,若有所思地看向樂想所在的方向。
「頭兒,怎麼了?」見他停下動作,袁正夕抬頭疑惑道。
喬致搖了搖頭,放下心中的疑惑,繼續手中的動作道:「我們現在沒有解毒劑,暫時也只能這樣處理了。等會大家注意點,看看有什麼藥草能用上。」
宋躍一臉不忿道:「那群美國佬太不是東西了,居然在刺刀上淬毒。」
他們沒想到美國那方居然剛動用直升機,哪怕直升機上面有着巴西民用噴漆,也足夠大膽了。對方估計也是顧及巴西那邊,戰鬥的時候沒有用槍,而是選擇了動靜小的刺刀。
——事實上,叢林地帶也不適合槍支發揮,要是一不小心驚動獸群,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美國那邊的特種兵居然會在刺刀上淬毒。雖然喬致根據刺刀上反射出來的光及時提醒了隊友,但還是有好幾個隊友中了招。如袁正夕這般的輕傷還好,但好幾個原本受傷略嚴重一些的隊友都因為毒入肺腑沒能救下來。
要不是喬致的戰鬥力足夠強,一人幹掉了七八個美國兵,他們大概會是被全殲的下場。
即便如此,活下來的也只有他們四人。而除了喬致之外,他們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人都死了,抱怨再多也是無用。」杜宇飛壓着自己的斷臂處,神色冷淡道。
他這隻手臂倒不是被敵人砍斷的,但因為中了毒,為了避免毒性蔓延,當機立斷便把手砍了。也是因此,這一次,他們帶的止血藥幾乎都用在了這上面。
袁正夕運氣好,肩膀雖然被刺了一刀,但因為對方刀上淬的毒已經消耗了大半,因此暫時並沒有性命之憂。
「頭兒,暫時應該不會有追兵了,我們是原地休息等待援軍還是想辦法出去?」杜宇飛轉頭問喬致。
喬致看了下身邊的三個隊友,搖頭道:「都不是,我們想辦法找個食人部落。若是運氣好,食人部落里有遊客,我們就能夠從對方手中得到一些藥物。」
如今,到亞馬遜森林旅遊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食人部落雖然聽着恐怖,但一些有條件的人雇了武裝部隊,也並不是不敢去,甚至食人部落的人也很樂意從這些外來人員手裏獲得一些外面的物品吃食。
「你瘋了?」宋躍瞪大眼睛道:「就我們這幾個人去食人部落,是給人家送菜的嗎?而且不說那些食人部落,即便是那些遊客對我們而言也不是無害的。」
「可是不去的話,沒有藥物和解毒劑,不用等走出這裏,你們就都得死。」喬致淡淡道。
宋躍幾人對視一眼,頓時就有些鼻酸,可以的話,誰不想活下去?但若是活下去的代價是把頭兒也拖進危險里……
只是三人再如何反對,喬致不聽他們也沒辦法。畢竟真說起來,作為下屬的他們都該聽喬致的話行動。
他們倒是想過把喬致敲暈了帶走,無奈三人加起來都辦不到這一點。更何況,要是沒了喬致,只他們三人上路還指不准能不能留得命呢。
「我們往哪走?」樂想開口問道。
莫名脫胎換骨之後,她在這個森林裏更加自在了,儘管鄭滿福口風很緊不願意透露什麼,但她卻一下子安心了。
若說原來還有幾分疑慮,那麼現在,她已經能肯定鄭滿福說的都是真的了。
喬致真的在這裏,而他目前很可能正在面臨生命危險。
「去食人部落。」鄭滿福咬了咬牙,對着樂想驚愕的表情,她開口道:「放心,我會保護好您的。」
她很清楚,森林本身不會對女神有傷害,但食人部落的那些人卻不然。
偏偏她只知道喬致在亞馬遜森林的時候去過食人部落,其餘的一無所知。
就是因此,她才一直下不了決心帶女神來亞馬遜森林,一來很難說服女神,二來則是這件事本身就帶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不管是救下喬致,還是遇到艾洛卡。
樂想雖然去過很多地方,每年旅遊的次數更是超過兩隻手,但如亞馬遜森林這樣的地方卻是頭一次去。無他,她從小就害怕蛇蟲一類的東西。而像亞馬遜森林那樣的大型森林,是最不缺這些東西的。
儘管鄭滿福不肯告訴她,但幾天之後,樂想還是發現了自身的變化,除了皮膚變得更好,疤痕也消失不見之外,她的五感都提升了很多,遠遠地,她就能通過空氣里的水汽猜到前方不遠處有水源,她還能通過植物散發出的香味分辨四周的植物種類,數千米遠的動物叫聲她都能夠聽到,甚至她抬頭看一看天空,就能知道接下來兩天的氣候。
更神奇的是,她雖然無法和那些動物交流,但卻往往能一眼看出它們的想法。
這裏的動物不單是指梅花露、山羊、老虎、豹子這種,天知道樂想看出一隻蚱蜢正在垂涎枝頭的嫩葉的時候,心裏有多崩潰。
到這裏還不算結束,樂想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好,這源於小時候曾經在睡夢中被喝醉酒的養父扯着頭髮拖出被窩暴打了一頓。打那之後,她的睡眠質量就沒好過,不敢睡實了,總是留着一分神注意外界。
但是這幾天卻並非如此,明明是在野外,環境惡劣,但她卻睡得特別好。真要形容的話,就是安心,仿佛是睡在媽媽的懷抱。
樂想這人看着健康,身體其實並不怎麼好,這樣成天長途跋涉,她以前倒不是沒有經歷過,但過後的代價都特別大,幾乎每次都要大病一場。但是這一次,她卻一點疲憊感都沒有,不論道路怎樣泥濘坎坷,她都絲毫不覺得吃力,有種……大地在托着她行走的錯覺。
更離譜的是,走了這麼多天路,她腳上還是乾乾淨淨的,身上更是不惹塵埃。受條件限制,外出這麼多天她根本沒有洗過澡換過衣服,換做以往,她早就難受得抓狂了。
但是這會,她身上一點癢意也沒有不說,還覺得格外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