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法台」這兩個字,張天佑不禁皺眉,看來,自己猜的不錯,那些磚石肯定是搭法台用的。
根據黃老漢所說,國民-黨軍官下達完命令後,過了幾天便領着照片上那幾個道人來了,其中還有一個怪人,因為這人來了之後,跟誰也不說那麼多,只是拿出一張第五戰區司令長官的親筆命令:資令貴部接受全權調遣;見此令如見德鄰。下面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上面還有一個鮮紅的印章。
這道命令在古代就好比尚方寶劍,只要是李宗仁的手下,見誰都有效,至於這位神秘的持令人,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是誰。
當時,宜昌城已經被攻陷,而游擊隊的隊部就設在敵戰區內,所以一切進行起來十分的冒險,但游擊隊有群眾基礎,在群眾的配合下偽裝成了民間在蓋房子。
游擊隊組織了數百老百姓做掩護,而河北邊的法台離鬼子的據點比較近,所以就乾脆挖在地下,所有的活都是晚上偷着乾的,又在當地找了五六個會石匠手藝的藝人,法台上所有的法磚都是這六個兄弟親手鑿的,據說花紋是按照道爺的吩咐,一絲不差鑿出來的,在河的南邊,河的北邊一共有三百六十塊石磚,足足鑿了五天五夜。
因為時間緊迫,五六人竟然活活累死兩個,而搭建法台的石柱則有黃青波他們把石柱裝在棺材裏,從外地偷偷運進來的。
這其間,道門中來的人和黃青波他們也熟了,這天正好那個怪人領着國民-覺兵來視察,一個隨從來了台照像機,這才給他們照了幾張像。
其中一張便留到了黃青波手裏,那天黃青波帶人執行任務去了,所以沒他。
據說,施法當晚,風雨密佈;河水無緣無故的竟出現許多漩渦,當時河裏有一條日本的巡邏艇,突然間就自己打起轉了,轉着轉着便自己沉了。
黃老漢一邊說,一邊擦汗,現在想現當時的事,還覺着不可思議呢。
黃老漢對那天晚上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那天晚上,除了游隊員外,所有的村民都被告誡不要出去,而游擊隊員還發了新槍,一水的美國卡賓館槍,要知道,當時國民黨正規軍里都難保證人手一把這種槍,他們拿到槍之後,得到了任務是守住北面的法台,而另一隊國民-黨士兵守南邊的法台。
臨行前,黃青波問那位年長的道長,問他蓋這法台要幹什麼,道長告訴他:國之將亡,道何存焉,日寇已入侵我中華大地,我豈能看着生靈慘遭塗炭,為了天下蒼生,縱死不悔怡!」
當時他聽這話,一知半解,便找一個文書記了下來,心想,等執行完這件任務,回來好好問問他,那知——。
說到這裏,黃老漢竟老淚縱橫的哭了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結果怎麼樣了?」張天佑想知道結果,趕忙問道。
緩了一會兒,黃老漢這才接着說道:「我負責的是河的北面,按道爺的交待,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法台,我們一直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第了到四天,實在覺着不對勁,這才時去,卻發現道爺他——,他已經口鼻流口身亡了。
「後來,我派人回對岸查看情況,查看的人回來說那邊的兩位道爺也沒了,不過其中一位卻是坐着死的,同時,還有一位游擊隊員中的女孩也失蹤影了,怎麼也沒找到她。」
當時,她留在南岸了,因為南岸日本兵少;聽說在道爺施法前,她被叫去道爺的法台了,可是後來我們把法台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她。
說到這裏,黃老漢又哭了,哭得很傷心,聽得出,那個女孩和她的關係應該不一般,要不然,他不至於哭成這樣。
「您知不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聽到這些,張天佑眼圈也紅了,但是還想知道下面的事情。
黃老漢擦了擦眼淚,這才說道:「後來,我才知道,道爺施法那天晚上,凡是在宜昌城附近的日本鬼子都變了,他們自相殘殺,還有一批要增緩的鬼子,要順着河過來,也被掀翻在河裏了,聽說一個日本鬼子也沒爬出來。」
「回來後,我仔細一想才明白,原來,道爺施法是為了殺日本鬼子,早知道這樣,我就是拼命,也要把道爺抬出來埋了啊——,等我回到河對岸再找那些國民-黨兵時,他們早已經不見了,現在連幾位道爺的名子都不知道啊!。」
劉大力聽到這件事,也跟着插嘴說道:「這件事,我也聽我爺爺說過,棗宜會戰即將結束的時候,確實有一批日本般隊在河中覆滅了,當天晚上,狂風大作,聽說還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我爺爺都沒敢出屋,到了第二天,便聽說,日本的運輸船隊覆滅了。」
黃老漢微微點了點頭,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啊,從此日軍再沒派出有力的增援兵隊,而在包圍中的日軍也沒了戰鬥力,有的地方還自相殘殺,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很有可能第五戰區會被拖垮?」
「對了,小伙子你是那位道爺的什麼人?」黃老漢突然問張天佑。
張天佑眼圈紅紅的,長嘆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我師爺,對了黃老,你能不能幫我指一下,我師爺具體埋葬的位置,我想挖出我師爺,把他們好好安葬了。」
聽到這話,黃老漢瞪了劉大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早沒有啦,我說不讓他們挖,他們就是不聽,趁着晚上偷着挖,真是氣死我了。」
這話說得劉大力臉上一紅一白了,他也知道自己惹禍了,沒想到把張天佑他師爺埋葬的地方給挖了。
「那這個人呢?」張天佑指着照片上的葉楓問道,當時葉楓還很年輕。
「他?」黃老漢望葉楓仔細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道:「當時他和那位道爺在一起,後來我就沒再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