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心中一悸,掌心立即便緊貼了上去,眼眸卻是下意識地看向熟睡中的雲微瀾,生怕這動靜驚醒了她。
這一腳,雖然力氣不大,卻因母子相連,足可讓人醒來。
果不其然,那雙秀麗的眉微微一蹙,眼睛卻未睜開,只見她翻了個身,不滿地嘟囔道:「聽話!乖乖地待着別動,心老子打你屁股」
文璟:「」
之前還每日聽她念叨着要什麼「胎教」,若是胎教便是這般,不要也罷。
不敢再跟那人兒打招呼,文璟收了手,見她的睡姿改成了仰躺,頭髮蓋在了臉上,便伸手將它細心地撥開,動作極盡輕柔,可饒是如此,髮絲拂過臉頰的輕癢還是讓她醒了過來。
醒過來也不盡然,因着有些癢,她抬手便拍了一巴掌,全當成蚊子來對待,結果一巴掌沒拍着蚊子,卻是拍到了一隻手,這種與意識里完全不同的觸感讓她立即清醒了一半。
睫毛顫了顫,眸開一條線,視線里映入一張熟悉的臉,雲微瀾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欠,眼睛又閉了回來,「不准再碰我,再碰就不准你上床了」
聲音透着慵懶,明明是警告,卻因為沒睡醒而多了幾分難得可見的嬌嗔,讓人心頭都跟着熱了起來。
文璟眸光幽深,俯身便將那紅唇噙在口中,輾轉廝磨。
「了讓你別碰唔」含糊的抗議從唇齒間漏出,不僅沒能讓男人停止,反倒引得他更加深入,連手也不安分起來。
到最後,弄得兩人都氣喘微微,誰都不好受。
文璟側身躺下,將人摟下懷裏,閉目平息着氣息,一動也不敢動。
雲微瀾喘勻了氣,人也徹底清醒了,見他如此,反倒是起了捉弄之意,手悄悄移了過去
「別動!」文璟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無奈地睜開眼眸,聲音里含着一絲暗啞,「要是惹了火,你可知道後果?」
她看到他眸中那明顯涌動的暗潮,不由歇了捉弄的心思,乖乖任他抱着不動。
「其實,也沒事的。」她低聲嘀咕。
她又不是瓷做的,再了,每次他都謹慎得很。
「聽太醫的。」文璟道。
換句話,就是她了不算。
就她那什麼都無所謂的性子,他哪裏敢隨着她,只能凡事自己心着。
雲微瀾便不話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出來,我無聊得都快長蟲子了。」
這個也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幹,想當初郁明珠懷孕的時候還入軍訓練呢,到她這裏,文璟整天盯着她,就跟盯個瓷娃娃似的,盯得她都快抑鬱了。
文璟聞言不由好笑,哪有人自己快長蟲子的。
不過他最是了解她,知道她最近這段日子過得不太隨心,原本便是歇不下來的性子,卻因為懷了孕而諸多約束。
他心疼她,起初管得並不嚴,能縱容的地方便縱容着,可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越縱容着,她越是無法無天。
一過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她就上天入地地折騰,不是去荷花池裏用鐵叉子叉魚,便是在院子裏挖坑烤紅薯,要麼就是打扮成眉清目秀的太監去招惹那些不認得她的宮女,常常逗得她們面紅耳赤,以她們的滿面紅霞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還有不止一次地瞞着他,帶着郁明珠和她的那些個娘子軍溜出宮去,到一品香去喝花酒,對着那些個倌品頭論足,有一次還被他撞見正捏着個新來的清倌的臉誇人家皮膚水嫩,把他都給氣笑了。
要這些也就罷了,只要對她自己的身子沒什麼大礙,能忍的他都忍了,可後來呢?
就上個月,趁他在御書房議事,她竟然揣着六個月大的肚子偷偷爬到樹上抓知了,白菜勸阻不住,只得悄悄讓人捎話給初一,由初一稟報給他。他當即拋下一乾重臣,一路施展輕功趕回鳳雲宮,將她從樹上抱下來,臉色都青了。
他氣她不知輕重,終是發了回火,要將她身邊服侍的人都加以重罰,她這才消停了,保證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危險舉動,連發誓的招數都使了出來,才讓那些人免了責罰,她也沒再做過那樣讓人心驚膽戰的事。
「多再過兩個多月,你就能不無聊了。」文璟輕輕摸着她的肚子,安慰她。
「還有兩個多月」雲微瀾嘆了口氣,捏捏自己豐腴了的下巴,「我已經快成豬了。」
「你比任何豬都漂亮。」
雲微瀾毫不客氣地甩給他一個大白眼,認命地想了想,復又笑容明亮起來,「兩個多月也不算久,等卸了貨,我就能恢復自由,這樣想想也就不難熬了。」
卸貨這形容
「沒錯,能這樣想就對了。」文璟笑得溫柔。
他絕不會告訴她,等孩子出世後,她要坐一個月的月子,而那個時候,會比現在難熬得多。
雲微瀾笑眯眯地連連頭,心中已開始計劃卸貨之後要做些什麼。
「醒了就起來吧,別餓壞了肚子。」文璟不許她再躺下去,攬着她坐起,隨手掀去她身上的薄衾,把她的雙腳挪到床邊,又彎腰拿起鞋子替她穿上。r1
一應動作做得行雲流水,熟稔之極,顯然是做慣了的。
雲微瀾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享受着男人的體貼,拿鼻子蹭了蹭他的頸窩,就跟只狗似的。
「讓一個皇帝天天伺候一個女人穿鞋,要是傳出去,你朝中的那些大臣們會怎麼?」
「你以為你不,他們就不知道麼?」文璟直起身子,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雲微瀾驚訝,「他們知道?」
文璟笑而不語。
那就是真的了。
雲微瀾便有些好奇,「難道就沒人上諫?」
「諫什麼?」文璟摟着她柔軟的身子,不捨得放開,「御史大夫是你恩師,他老人家都沒什麼,別人有什麼可的?再了,你可是鎮南王,整個南疆與嶺南都是你的,北漠汗王與西域王又跟你稱兄道弟的,誰敢置喙你?除非嫌自己命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