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前,慕容憐已跪了半個時辰。19樓濃情 19luu.
後半夜的天實在太冷,地上結了層淺白的霜,連呼出的氣也帶着白汽,儘管身上披了件毛絨披風,可對於這樣的冬夜,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擋不住寒氣的侵襲。
香兒陪着跪在後面,滿是擔憂地望着慕容憐,眼圈發紅。
「公主,我們先回去吧。剛才公公不都已經了麼,皇上已經歇下了,這大冷的天,皇上不可能再起來見你的。」
慕容憐固執地搖頭。
渾身凍得發抖,連嘴唇都是紫的,跪着的雙膝更是又麻又疼,可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固執地不想聽別人的。
若非殿外有人攔着,她剛才就要衝進養心殿,那個時候裏面的燈還亮着,皇帝還未歇下,她本來有機會見上一面,可皇帝卻拒絕了她的請求,讓她回去,隨後,裏面的燈就熄了。
她就跪在了養心殿門口,希望以這種方式可以換來皇帝的一念之仁,但跪了這麼久,裏面始終沒有動靜。19樓濃情 19luu.
難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
一想到要嫁給那個名聲不好的陳侯爺,而不是自己喜歡的雲微瀾,慕容憐就心痛難忍。
身體一陣陣冒虛汗,眼前也一陣陣發黑,連腹也有些隱隱墜痛,漸漸地,香兒在後面的話仿佛隔了座山,很遙遠,不真實,聽不真切。
她想讓香兒別了,可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有出來,自己反而一個前撲,一頭栽倒在地上。
只聽見香兒尖厲的驚叫,迴蕩在這空曠的皇宮裏。
再醒來時,慕容憐發現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四周靜悄悄地沒有半聲音,連香兒也不在。
她一驚,撐起半邊身子想喊,眼前忽然撞進一抹明黃,再定睛一看,皇帝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一臉沉鬱。
「父父皇」她大驚,然後便是大喜,癱軟無力的身體也似乎生出了一股力氣,掀開被子便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撲跪到皇帝面前,「父皇,您終於肯見我肯見兒臣了。 19樓濃情」
皇帝陰沉沉地盯着她,沒有話。
「父皇,求您收回那道聖旨,兒臣不想嫁給陳侯爺,求求您」
「你不想嫁給陳瑞,想嫁給誰?」皇帝不帶絲毫感情地打斷她。
「兒臣想」慕容憐一時語快,抬起頭就想出心中答案,卻在接觸到皇帝的眼神時不寒而慄,那個名字就哽在了嗓子裏。
「朕替你吧,你想嫁給雲微瀾,是嗎?」皇帝俯視着,冰冷的神情,高高在上的姿態,完全沒有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態度。
慕容憐攥緊了衣袖,低下頭,默認。
她不敢承認,可是又不想否認。
皇帝冷笑一聲,道:「朕不妨告訴你,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成為駙馬。」
慕容憐頓時臉色煞白,脫口問道:「為什麼?」
這個她從來不敢想的結果,竟然就這麼輕易地從她父皇的嘴裏出來,還有什麼比這個打擊更大。
可她不知道,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
「沒有為什麼,就憑他的所作所為,朕沒有要他的命,已經是他最大的造化。」
「可是」
「可是什麼?」皇帝斜睨着她,「知道你為何最近那麼容易暈倒嗎?」
慕容憐迷茫地看着他,搖了搖頭。
「因為你已經有身孕了。」
什麼?
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在耳邊,慕容憐完全呆愣住了。
懷孕?她?怎麼可能!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撫向自己的肚子,這裏,已經有了她的孩子?
難怪她最近總覺得累,沒有胃口,聞着油膩腥味的東西避之不及,可肚子那裏卻似乎還多了層肉,原來
沒想到,在圍場那次,竟然讓她懷了孩子。r1
一時間不知是驚還是喜,慕容憐忽然想到什麼,急切地抬頭,「父皇,既然兒臣已有了身孕,那就更不能嫁給陳侯爺了,這孩子的父親」
「這孩子的父親,你以為是雲微瀾?」
慕容憐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難道,不是麼?
皇帝語氣冷漠,無情地道:「朕不妨再告訴你,秋獵那次,與你發生肌膚之親的並非雲微瀾,而是陳瑞。也就是,你肚子裏的種,是陳瑞的。」
慕容憐的眼睛倏然睜大,腦中一片空白。
並非雲微瀾,而是陳瑞
肚子裏的種,是陳瑞的
這兩句話,猶如魔咒,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反覆回放,不斷擴大。
終於,她身子一軟,再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