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父親他真的回不來了嗎?」嚴馨茹仍是一副閨秀小姐的打扮模樣,水晶雕做的圓潤珠球,垂在耳邊微微閃爍發光,她坐在離嚴夫人不遠的雕花凳上,輕輕皺着眉頭,心情略有些低沉的問道。
嚴夫人看着嚴馨茹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馨兒啊,有些事情你還不懂,這次的事情並非是如同你所想像的那般簡單,是有人要故意整治你父親,或是要打壓咱們嚴府才會如此的。」
&親也想了許多辦法,託了許多人去將你父親的這事給壓下來,好叫你父親能被放出來,或者是從輕發落,可是這些到了最後,終究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你父親這事顯然是有人插手了,否則這麼些法子不會連一個都沒有用的,既然如此母親也實在是束手無策了。」
&麼說來父親大抵是要在牢獄之中一直待着了?!」嚴馨茹想了想道:「那母親,為何咱們要去京城,留在晉城,繼續想着辦法救父親出來不好嗎?況且咱們家與外祖父,外祖母家的關係也……一般,去了京城,豈不是寄人籬下嗎。」
嚴夫人聽得此話,神色愛憐的拂了拂嚴馨茹耳邊的鬢髮說道:「可是馨兒,咱們可不能只考慮眼前,還得考慮以後才是。」
&下你父親這樣,府中又因着此事疏通打點關係搭進去了不少的銀子,咱們家外面的鋪子又都已經被封,再調不出銀錢來了,眼看着此事應該是不能再有轉寰的餘地了,要是再往裏面投錢,也是無用的,何況再這樣下去,咱們手中的銀錢可是要坐吃山空了。」
嚴馨茹自小生活在嚴府,從來都是花錢不看多少銀子的,只看好與不好,喜歡不喜歡,因為她知道自己家中的銀子很多,多到尋常人想像不到。而眼下聽了嚴夫人這話,她不禁驚訝道:「怎麼會,咱們府中剩下的銀錢不是還有很多的嗎?怎麼會坐吃山空呢?」
嚴夫人見她這副天真模樣,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咱們府中剩下的銀子卻是還有,也並不算少,可是現在情勢如此,母親總得給你哥哥留下置辦聘禮,給你留下置辦些嫁妝的銀錢才是。」
&了京城之後,雖然母親已經尋好了落腳的地方,可是路上要花費的銀錢和平日裏的吃食,哪一樣是不要銀子的?你父親如今遭此事情,母親要再不給你們留些銀錢,這樣只進不出,豈不就是就要坐吃山空嗎,不是嗎?現在若不節省着點,否則到時候你的聘禮太過微薄,豈不是要叫旁人笑話?」
嚴馨茹聽着嚴夫人說的,言語之間,也明白了府中的情況只怕真的是不好了,不過在她聽到聘禮二字的時候嚴馨茹便是變了一番神色。
她眼中帶着怒火,憤憤的朝嚴夫人說道:「母親,我原來以為孟家是個好人家又與咱們家有所交情,想來應該是不錯的。可是父親出了事,不是一樣退了親事與旁人沒有半分不同,一樣的落井下石,退了親事也好,省的嫁進這樣的人家。」
嚴夫人拍了拍嚴馨茹,並不如同她一般因此而憤憤不平,反而很是平和的對嚴馨茹說道:「這乃是人之常情罷了,你也不必為了這事如此生氣。」
&是母親,他們就這樣,這樣退了親事,這不是明擺着看咱們家不如以前了,就這樣急匆匆的來退親,這不就是拜高踩低,出爾反爾嗎!」嚴馨茹依舊氣惱的說道。
&你想他們怎麼樣?與咱們一起共患難,即使知道有個權勢不小的人與咱們府中不和,也要冒着這樣的危險將你娶回孟家嗎?」嚴夫人抬眼反問道。
&可是母親,這……」嚴馨茹怔了怔,想要反駁卻說不出什麼來。
&了,娘知道你在生着這氣,可是你也得想一想,若是反過來,孟府這樣,咱們可能那樣待他們?還能將你嫁過去嗎?」
&有何不能,我也並非像他們一樣出爾反爾。」嚴馨茹聽了嚴夫人這話心中微有鬆動,嘴上卻是依舊不滿的嘀咕道。
&真的是這樣,就算是你能做到如此,娘也是絕不會讓你去的,此事並非是件簡單的事情,其中的牽扯甚多,能不沾染上就不沾染上。」嚴夫人說道此處,想起了眼下嚴府這一番分崩離析的場面,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自然了,旁人也是如此想的。既然咱們自己都做不到如此,又何必強求了別人。雖說孟家此事做得有些不大地道,可也算是事出有因,不能完全的責怪他們不信守承諾,畢竟這事也是叫人能理解的。」
&者說了此事也未必是件壞事,眼看着如今的情勢,只怕就算你嫁了過去,娘也要擔心你會不會在孟府中受委屈,受欺負。」
&天下的兒郎多的是,且等到了京城之後,娘再給你找一門更加好的親事,就算眼下不如以前了,可是咱們也要比尋常人家好多了,再者我們馨兒生的如此白淨清秀,還會沒有人要嗎?」
話說至此,嚴馨茹聽後也便不再計較孟府退親一事,轉而問道:「可是母親,若是咱們到了京中之後要住在何處啊,我可不大想與舅舅,舅母住在一處,而且他們大抵也不會叫我們留在家中住下。」想起舅舅,舅母,嚴馨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倒是放心,母親既然能帶着你去京城,自然是將一切都想好了的,前些年,我曾托人在京中買了一處宅院,此處的地契在我名下,並不在府中,而那處宅子,雖是不算大可也是五臟俱全的,到時候,咱們且住在那處即可。」
&就好。」嚴馨茹想到不用與舅舅一家人同住在一起,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實在不是她太過矯情,只是前兩次進京去探望外祖,外祖母的時候,他們一家子給嚴馨茹留下來太過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她現在還記着。
當然,必定不會是些好印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