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易天 第十五章 歸來

    碧波蕩漾，一艘帆船在遠航，梅橘站在了船頭，她不知道何時有了這個習慣，但沒有看海。

    梅橘每一次望着悠遠的大海，都沒有絲毫心意釋懷的感覺，反而有着駭然的冰冷和極端的恐懼。

    她永遠也忘不了在十歲的時候，那些力量龐大的魚人降臨在他們的海域，帶來了數不清的災難和恐怖。

    一共三十六座島嶼，每一家每一個人每個成年人都要上交十萬貝里，連小孩都要交五萬貝里。

    梅橘一直很清晰的記得養母在第一次供奉金錢的時候，當上交了十萬貝里給她和姐姐之後，就因為自己上交不起，而被魚人的首領阿龍一槍打死。

    之後，也因為有很多人缺錢少糧的原因，被活生生的餓死。

    幾乎每一個人都為了錢，為了活下去而拼命，很快在這種氣氛之下，三十六座島嶼成了沒有法律的混亂之地，沒有對與錯，只有每一年能夠上交十萬貝里的人才是贏家。

    梅橘得到了一個很諷刺的幸運，因為擁有劃海圖的天賦，而能夠加入魚人海賊團，生活在有法律的地帶，也令得可可西亞村從一開始就避免了被捲入混亂之中，損失反而不大。

    她不止一次慶幸，魚人的審美觀和人類完全相反，作為魚人海賊團「最丑」的她，不僅沒有任何糟糕的事情發生，還因為那強悍的天賦而被器重，當三十六座島嶼附近的海域的海圖被規劃完之後，要出海劃海圖的她和魚人海賊團的阿龍做了一個約定：

    一億貝里購買可可西亞村。

    「好！」極度貪錢的阿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今天。

    梅橘帶着一億塊錢當中最後的一部分回到了魚人帝國的海域當中，她有着懷念，也有些人和事想要忘卻，她有着痛恨，也有着開心……

    這一次回去之後，她最想要的就是，接續自己十歲的生活，繼承養母的家業，好好地活下去。

    到了！

    梅橘看到了把守在港口燈塔的幾個魚人看向了她，清楚地察覺到了他們所帶有的嫌棄神情，但又畏懼的藏在了仰視的目光當中。

    魚人當中，階級分明。

    強大力量的魚人，一般力量的魚人，弱小力量的魚人……上位者，能夠視下位者為奴僕。

    梅橘曾經聽說過路魚說起阿q的故事，趙大老爺扇了一巴掌阿q都讓底層百姓將阿q看的很重，畢竟能被趙大老爺大，不能算是一般人。

    而她作為魚人帝國的首領阿龍看重，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上位者。

    梅橘以前沒有細想過，但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官之後，便察覺到了某些類別的魚人雖然說力量不是很大，但卻更能夠利用海洋當中的力量。

    她見過一個很弱小的魚人，能夠發現海底當中藏着的黑色油質，曾經她不明白，認為這個很弱小的魚人真的很弱小，但此時發現……對於整個文明和國度來說，這種才能簡直是重要的無法想像，要讓衛兵來保衛他們。

    「都說要忘了……」

    梅橘搖了搖頭，隨後捏了捏自己手，凌空揮出了一拳，打出了一聲清脆的鳴響。

    「雖然說比起以前來說，很強……但我好像還是蠻弱的……浪費師傅的教導了！」她嘆了一聲，便重回了魚人海賊團的高級幹部的模樣，陰森而令人生畏。

    時間慢慢過去，魚人總部——魚人樂園的大門也出現在了梅橘的眼前，她沒有去理，調了一個頭，將船駕駛向了靠近可可西亞村的港口。

    不久之後，她從無人的港口踏上了故土，沿着她一個人走過的的道路，回到了一片橘園當中，橘正是將近成熟之時，芬芳濃郁。

    門前有着一株梅花樹，黑黃色的枝丫乾巴巴的，不過當在橘子完全成熟被採摘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梅花樹就會青嫩的芽兒，當結果的時候，橘子樹也正是開花的時候。

    養母並不奢求從死人堆當中活下來的沒有姓名的小嬰兒能夠一生無憂的活下去，但卻也想像家旁的梅樹和橘樹一樣——短時間的空白，就會有新的花，新的果繁碩起來。

    姐姐聽到了動靜，從屋內走了出來，看着是一個紋身的不良少女，不知運氣好還是運氣壞，在被女海軍撿到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諾琪可。

    忘卻了過去，只想要守着橘園和梅樹的女人看着回來的妹妹，和以往一樣，先招了招手，讓她回到屋子來，泡了一杯梅干和橘干混合在一起的酸茶，就靜靜的等待妹妹向自己吐訴。

    諾琪可等來的是一個笑容，開心而明朗的笑容，八年以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笑容，這陌生的笑容令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不好地事情？」

    「我這一次遇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本來我打算在旅船上偷些值錢的東西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海賊襲擊了旅船，這倒是不值得驚訝……可是隨後，隨後就有一艘很大很大的鋼鐵大船，將海賊船一碾而過，直接撞的粉碎……」

    梅橘說起了一個故事，不，是一個童話。

    在最後，兩個隨意打鬧的朋友分別，帶着笑容走到了結局。

    然後，進入到了殘酷的現實當中。

    「你不是騙我的吧！？」諾琪可着實有些不信，這比灰姑娘的故事還要更加奇異一點。

    「我怎麼會騙你呢！」梅橘一笑，吧嗒一聲，將一沓錢拍在了桌子上，高聲說道：「這就是我當官獲得的工資！」

    「……」

    諾琪可楞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梅橘說的是真的。

    笑了一笑，她迅捷的將桌子上的錢拿到了手中。

    梅橘有些呆愣，不知道姐姐在做什麼。

    「成年，也該交家用了……」

    「你第一次光明正大獲得的錢，交給阿龍也太浪費了。」

    諾琪可從木床的夾層中拿出了一個帶着鐵鎖的盒子，很寶貝的看着它，將鎖打了開來，顯露出了在八年前因為買姐妹倆的命，就一直空着的空間。

    諾琪可鄭重地將錢放了進去，然後將盒子放進了隱秘的木床夾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