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財神的剎那,我的心中無比吃驚,我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他喊的住手。過去的一幕幕再次湧入我的腦海,他幫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第一次將李嬌嬌留在大堂,第二次退給我幾千塊錢,第三次暴打小刀一頓,就連龜哥都開始懷疑我和財神的關係。
到了現在,他竟然親自趕到西郊這邊的工廠里來,就是為了阻止小刀對我動手!要說財神不是刻意偏袒我,那可真是鬼都不信了。可他如果真是向着我的,那上次為什麼又禁止我涉足鐘樓和焦化廠的地盤?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當然,我現在也沒時間再想這些,因為財神已經走到了小刀身前。他的氣質依舊儒雅,可是渾身上下卻透着讓人膽寒的氣息,或許這就是久居高位者自帶的屬性吧。總之,小刀在看到他的剎那,一瞬間就慌了神,結結巴巴地說:「我和王巍解決點私人問題,不是有意要在老鬼大哥的地盤上鬧事的……」
從表面上看,好像是因為小刀在陳老鬼的地盤上抓我,所以財神才趕過來的,可是這理由其實有點牽強。先不說這事到底有沒有那麼大影響,以至於連陳老鬼都驚動了——就說真的觸怒到了陳老鬼,可這也不是財神該管的事吧?誠然,財神在陳老鬼那裏地位是高,但說白了也就是個管財務的,就算陳老鬼真有心插手這事,也不會派財神這種角色過來的吧?
更何況陳老鬼如果知道這事,估計巴不得小刀立刻對我下手,怎麼可能會管?顯然,陳老鬼根本就不知道這事,是財神自己要過來的!
財神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我和小刀誰都看不明白。財神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確定了我沒有事,便回過頭去,衝着小刀吐出一個字:「滾。」
這一個字,照舊很輕、很穩,同時也很冷、很絕,透露着無比霸道的氣勢和讓人絕對不能抗拒的威嚴。在財神眼裏,我們這干老大本來就是不堪一提的小角色,平時都懶得看上我們一眼,也難怪他會用這種語氣和小刀說話了。
不過在他說了一個滾字之後,小刀並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財神。
「怎麼?」財神微微皺起眉頭:「你想反我?」
這一剎那,我的心都怦怦直跳,財神這次好像是一個人過來的,反正除了他以外,再沒聽到其他的動靜了,和上次他在街上等我的情況一樣。在這種荒郊野外、月黑風高的夜晚,如果小刀真想做出什麼事來,那後果真是不可想像!
我都有點着急了,不明白財神為什麼不帶點人過來,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好在小刀立刻否認了財神的說法:「不是。財神,我只是想不明白,您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幫王巍,他是不是給了您什麼好處?我可以付給您雙倍!」
我也輕輕鬆了口氣,畢竟財神的背後是陳老鬼,小刀還沒那麼大膽子敢對他怎樣,而且他又怎麼能夠確定財神真的沒有帶人?但他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他是真的不服、不甘,財神的偏袒太明顯了,他實在想要問個清楚。
但,財神顯然並不想回答,只是又吐出一個字去:「滾。」同樣的穩,也同樣的冷。
這一次,小刀的眼睛裏隱隱冒出怒火,他的氣息也漸漸粗重起來,胸腔也不斷起伏,顯然有些被氣到了。
「你滾不滾?」財神的語氣罕見的凌厲起來,兩條眉毛也擰到了一起。
有個漢子輕輕拉了拉小刀的胳膊。
「我們走。」小刀輕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和財神翻臉。他帶着人轉身離開,隨着腳步聲漸漸遠去,他們也消失在了這片黑暗之中。
就這樣,一場對我來說十分嚴重的危機,在財神幾句風輕雲淡的話中悄然無聲的化解了。再看財神,他的表情幾乎都沒什麼變化,一張凌厲的面龐已經恢復如初。他甚至都沒看我,只是輕輕蹲下身來,開始解我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解完我的,又去解唐心的。
唐心還在發愣,她並不認識財神是誰,但也知道我們現在沒事了。我活動着手腳,又把唐心拉起來,才對財神說道:「謝謝。」其實我想對財神說很多話,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但是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最終只說出這兩個字來。
我希望財神能主動和我說點什麼,畢竟現在也沒有外人了。如我所願,財神終於開口:「接下來,你要幹掉小刀。」
「!!!」
財神這句話顯然驚到了我,我本能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財神微微皺起眉毛,顯然覺得我這個問題太過愚蠢,但還是耐心地回答:「你沒看到麼,他剛才都想幹掉我了;今天他敢冒犯我,明天就敢冒犯老鬼大哥,所以你必須要做掉他。」
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知怎麼,我微微有點失望,可能是和我心中的那個答案相差甚遠吧。有一剎那,我好想他能說出「我是你舅舅的人」這樣的話來,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我知道了。」我說:「我會儘快幹掉他的。」
財神點了下頭,掉頭就走。
我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叫道:「財神,請等一等。」
黑暗中,財神回過頭來,奇怪地看着我。
「我幹掉小刀以後,可以接收他的地盤和勢力麼?」問出這個問題,我的心裏怦怦直跳,最怕到時候白忙活一場,等我收拾完了小刀,財神又跳出來說禁止我插足這些區域,那我可真成冤大頭了。所以,這個一定要問清楚。
「可以。」財神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兩個字,再度轉身而去。
而聽到這兩個字的我,心裏如同炸開了無數朵煙花,無數的興奮充斥在我的腦海之中。迷茫了一個月,終於迎來了這一刻,仿佛攔在我身前的大山被炸開一個缺口,仿佛纏在我身上的蛛絲終於有了解扣……這一刻,我渾身上下都覺得輕鬆無比,感覺自己今晚這一遭劫難沒有白挨,最終換來了這個不錯的結局,稱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不管財神是因為什麼鬆口,都對我的計劃大大有利,距離我的目標又近了許多。
直到財神的身影徹底消失,我才轉過身去詢問唐心有沒有事。唐心搖了搖頭,我便扶着她往外面走,從剛才的危險到獲救,唐心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來到大樓外面,看到外面的荒草和馬路,聞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唐心才像是清醒過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是那麼傷心難過,顯然剛才真的把她給嚇到了。
這個可憐的姑娘,就因為我才被捲入到這場劫難之中,要不是我,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遇到這種事情。我不斷地哄着她,向她道歉,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過了很久很久,唐心的哭聲才慢慢地止住了,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地說:「王巍,你抱抱我吧。」
她的聲音里夾雜着無限的委屈和害怕,聽得我真是心疼無比。我點點頭,迅速張開雙臂,將她擁入在了懷中。
在這片荒郊野外之中,冷風不斷呼嘯地吹着,雖然有頭頂的月光照着,可四周依舊黑不隆冬的,連輛車子都很少見。在大樓里呆了好幾個小時,我和唐心都被凍壞了,之前因為太過緊張而沒什麼感覺,現在才覺得真是冷啊,凍得渾身都哆嗦不已。
冷風中,我和唐心緊緊抱在一起,這是劫後餘生的依偎,是大難不死的擁抱。共同經歷了這場可怕劫難的我們,現在只能通過擁抱來緩解彼此的焦慮和恐慌。其實以前我們沒少摟摟抱抱過,但那都是玩笑式的戲耍,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將對方看作可以依靠的人,起碼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真是唯一可以依靠和溫暖對象了。
抱了很久很久,我們才鬆開了彼此,我拉着唐心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這條滿是石子的土路上,朝着更遠處的馬路走去,希望能攔到一輛出租車。
然而,就在我們剛從荒郊野地里逃出來,跨上屬於西郊的馬路上時,兩輛亮着燈光的麵包車突然風馳電掣地襲來,並且迅速停在了我和唐心的身前。剛剛經歷過危險的我們顯然被嚇到了,還以為是小刀捲土重來,唐心緊張地摟住了我的胳膊,而隨着車上的人紛紛下來,並且一窩蜂地朝我涌過來,一聲聲的「巍子!」「巍子……」的聲音傳來時,我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並且用力地抓緊了唐心的手,說:「沒事了!」
來人當然是龜哥、花少他們。
我和唐心是中午出去的,到下午也沒來上課,一開始他們也沒覺得怎樣,就以為我倆是在外面玩嗨了,所以誰也沒想着找我們。花少倒是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但是沒有打通,還和楊帆他們開玩笑,說不知道我把唐心拐到哪裏去了。
一直到晚上,我和唐心仍然沒有消息,花少打我的電話也打不通,才感覺到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了。他們立刻發動起人來尋找,先在學校附近搜了一圈,未果之後又跑到商業街去,通過走訪街上的商家,才知道我和唐心被一輛麵包車給拉走了。
他們馬上想到這是小刀乾的,因為近段時間以來我們只和小刀有仇,能做出這種事來的非小刀莫屬。所以,他們立刻組織人手,迅速朝着西郊公園的方向趕來,這只是第一批而已,後面還有不少的人。
得知我確實是被小刀綁了,剛剛才僥倖逃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氣炸了,紛紛嚷嚷着現在就去把小刀的老巢給端了,好好地和他幹上一架。樂樂更是戰意爆棚,說要燒了西郊公園。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燒公園,但還是很感謝樂樂的仗義。
我稍稍想了一下,就說算了,這裏畢竟是小刀的地盤,咱們又準備不足,貿然進攻只會陷入困境。所以,我讓大家先回去,再慢慢商量報復小刀的事。
坐在車上,我才把之前在廢棄工廠里的事和他們詳細說了一下,當然沒提我用我舅舅和老豬嚇唬小刀的事,只說最後是財神把我們救出來的。
聽說是財神救的我們,還許諾我幹掉小刀以後可以接收他的地盤,除了龜哥和花少陷入沉思之外,眾人都是吃驚不已,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就在上個月,財神還禁止我們插手鐘樓和焦化廠,那時候大家都恨死他了,現在卻來了個天大的反轉,當然無比詫異。
有人猜測,財神一開始是想扶持小刀的,但小刀實在太不爭氣,得志後就無比張狂,感覺不好駕馭,所以又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也有人說,財神就是喜歡看我們這些老大彼此之間鬥來鬥去,這個人實在太陰暗了。
但不管財神到底在搞什麼,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迷茫了近一個月的我們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大家各自都鬥志昂揚,恨不得立刻就和小刀開干。
但我和小刀之間,已經不像之前我和胡風之間那麼簡單的對抗了,現在的他和我彼此的勢力都很強大,肯定不是說干就能幹的,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回去之後,時間也挺晚了,所以我讓大家先散了,回頭再說這個事情。眾人散了以後,我便送唐心回宿舍去,路上又好好安慰了她一下,希望這件事不要給她留下心理陰影,同時也和她說:「以後你還是儘量離我遠點,我這種人少不了麻煩纏身。」
唐心卻倔強着說:「我不,我就要纏着你!」
我只能苦笑。
到了女生宿舍樓下,我讓唐心快回去休息吧,唐心卻抬頭看着我,說王巍,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雙臂,再次將她擁在懷裏。
這次的擁抱,和之前在廢棄工廠門口的擁抱又不一樣。那時候的我們剛剛共同經歷一場生死劫難,剛剛逃出生天,正是彼此都需要溫暖和安慰的時候,所以那個擁抱並不攙着任何的雜質;但是現在,我們又抱在一起,就多了一絲絲男女之間的曖昧。
我不是嫌棄唐心,哪有男人會嫌棄一個漂亮女孩子的熱情擁抱?但不知怎麼,就是心裏有一丁點的不舒服,感覺自己像是背叛了孫靜怡似的,尤其是唐心說了一句「好想一直這樣抱着你」之後,就更增大了我心中的罪惡感。
雖然我並沒有真的和孫靜怡在一起,可我倆畢竟有大學之約,於是我輕輕鬆開了唐心,說好了,回去睡一覺吧,忘記今天的事,等明天的太陽升起來,就又是嶄新的一天了。
唐心點點頭,後退兩步。但是她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看着我,目光里充斥着無限柔情,幾乎和天上的月光融為一體,看得我一陣心慌。就聽唐心說道:「王巍,你知道嗎,我現在只後悔沒有早點認識你,否則我一定不會輸給孫靜怡和李嬌嬌的!」
或許是被李嬌嬌打擊慣了,也因為自己的長相實在普通,所以我從不會認為有女孩子會喜歡上我,所以有時候就格外不理解唐心對我的情感。但是聽她說出這句話後,我頗有點哭笑不得,說:「你說孫靜怡就算啦,那是我姐,我確實喜歡她。可你幹嘛說李嬌嬌啊,她和我只是單純的朋友,有什麼輸不輸的?」
唐心卻搖頭,說:「哎,你不懂的……」
又沖我擺了擺手,說:「好啦,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去吧,不只是我要忘了今天晚上的事,你也一樣啊,我們一起迎接明天嶄新的太陽!」
說完,唐心便一路小跑進了女生宿舍。
我也舒了口氣,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的整個身心雖然放鬆下來,但依舊遲遲無法入睡。雖然我哄唐心哄的很好,可輪到自己時並不那麼容易,我始終無法忘記小刀拿着匕首在我面前晃的樣子,那時候我真是被嚇到了,嚇得渾身癱軟、冷汗直冒,真以為自己從此就要廢了,甚至還不爭氣地求起了饒……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真是沒骨氣極了,明明知道求饒也沒有用,何必還要哀求,不僅連最後一點尊嚴都蕩然無存,還換來對方的嘲笑和侮辱,這又是何必呢?
通過這件事情,我也知道自己以後可不能再隨便亂跑了,畢竟我現在的身份不一樣,很容易在外面招惹災禍。哪怕就是沒有仇人,也防不住有些小混混想要借我上位,說不定好端端在路上走着,就有人沒來由得給我一刀,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總之,以後一定要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當然我也知道,這種事就算再防也防不住,而且肯定也不是每次都有人救我……如果還有下次的話,起碼要做得有骨氣一些吧,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又何必怨天尤人、苦苦哀求?
抱着這樣的想法,我漸漸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在教室里好好學習、認真聽講,好像真把昨天晚上的事給忘了。下課出了教室,就看到唐心正站在走廊上給一群學生眉飛色舞地講着昨天晚上的事,聽得眾人都是一陣陣驚呼。
「心姐,你當時就不害怕嗎?」一個小男生戰戰兢兢地問。
「有什麼怕的,有巍子在我身邊,他會保護我的!」唐心得意洋洋地說。
「是啊,有王巍和心姐在一起,誰敢拿咱們心姐怎麼樣啊?」
「真是羨慕心姐,能有這麼刺激的經歷,還和心上人一同經歷生死,不像我們,生活實在太平淡了……」一個小女生眨着星星眼,一臉羨慕崇拜的模樣,一看就是言情看多了,竟然會覺得這種事很美好,我根本不想經歷第二次好嗎?
「嘿,這算不了什麼,我和巍子還經歷過好多好多可怕的事,只是沒有和你們說罷了,怕嚇到你們!」唐心愈發春風得意。
這唐心也是心大,竟然這麼快就從陰影里走出來了,還能在眾學生面前吹牛。好在她也有些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如我舅舅啊、老豬啊、財神啊,她一個字都沒提。在她的版本裏,最後是我靠着勇氣和智謀、俠義和肝膽,打敗了十多條兇猛的持刀大漢,費盡千辛萬苦才將她給救出來的,而且那幫學生都還信了,聽得我是哭笑不得。
我走過去,輕輕咳了一聲。
「巍子!」唐心眉飛色舞,迅速把身邊的人驅散,一路小跑奔到我的身前。
我點點她的額頭,說你可以啊,就在這胡咧咧吧,一點都不害怕?
唐心一揚腦袋,說:「那當然,你別太看不起我了!」
看着唐心一臉陽光明媚的笑容,我心裏也鬆了口氣,之前還擔心她會有心理陰影,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只要她沒事就行。
站在走廊上,隨便和唐心聊了幾句天,唐心突然想起什麼,跟我說道:「對了,你有空去遊戲裏看看吧,李嬌嬌每天都在裏面等你呢。」
中午放學,我便來到有家網吧的二樓休息室,和龜哥、花少、樂樂他們見到了面,和他們商量對付小刀的事。
龜哥已經分析過我們雙方的力量,說我們吸收過胡風的人後,又因為開支和人品等問題經歷過一番精簡,所以人數遠遠沒有整合了鐘樓和焦化廠兩塊地盤的小刀多。
總之,我們的總體力量是弱於對方的,正面交鋒的話肯定沒有多少勝算。所以,還是要像對付胡風那樣,用計。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把小刀給引出來,就像他綁架我一樣,也把他給綁了,這樣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只是我們這裏距離西郊公園有點遠,而且平時和小刀也幾乎沒有來往,用什麼法子引他出來就成了個大難題。大家集思廣益、紛紛獻策,連「美人計」都出來了,但最後還是被我一一排除,覺得都不靠譜。尤其是昨天小刀才綁過我,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防着我呢,會輕易上我的套才怪了。
「大家再想一想,不要着急,有辦法了早點告訴我。」說完之後,我便讓大家散了。
從樓上下來,經過一排排機子的時候,我心裏一動,突然想起唐心和我說過的話來,覺得不會是真的吧,李嬌嬌每天在遊戲裏等我,怎麼可能?於是我喊霞姐給我開了台機子,打開遊戲登錄了我的帳號,剛一上線,一條消息就發了過來。
天使嬌嬌:大傻巍,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