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熾之七州卦事 壹佰伍拾捌秘不發喪請君入甕

    疏離子這幾日的圍城,他也看透了自己精心巴結維護的棋子李輔國,此時翻臉不認人,一方面迫於朝廷壓力,還有一方面怕是有人挑撥。

    如此局面,再指望他能回心轉意簡直是天方夜譚。

    疏離子的人夜半逮到了一隻白鴿,「洪荒啊,他得手了!狗皇帝死在了勤政殿,他們怕民心動盪,自然密而不!」

    「那你還攻不攻?」

    「攻啊!我攻進去,只要殺一個人!」

    「我主子?」

    疏離子一陣陰笑。

    黑面人此時心裏陣陣開懷,那封撕碎後拼起,賢之偽造的信被他攥在手中,他信以為真,那信是疏離子的筆跡,他自然識得,仔細研究下來,那不是平白無故寫着玩樂的,那是一封求和信。

    他以為疏離子不想無謂地犧牲消耗兵力這樣下去,於是飛鴿傳書給自己了求和信號,這樣就可以里因外和,好處自不必多說,可不巧,這鴿子估計是被朝廷的人攔下了。

    「我殺了狗皇帝,算你識相此時求和,只要你疏離子能救我出這火海!我倒是可以和你既往不咎。」黑面人自言自語。

    城外的疏離子也盤算着,「如果此時撤了兵,回去跟安祿山邀功,把黑面人留在這破城之內,等賢之收拾了他,他必死不疑,思來想去,似乎比自己斬殺他來得更痛快!」

    想到這一層,他就想撤兵了。

    可此時,那群野獸畜生終還是拍碎了那扇搖搖欲墜的城門。

    黑面人躲閃開神策軍和疏離子的野獸及部下,一路健步如飛,竄了出去。

    就這樣,賢之用了一條假死,把黑面人這個麻煩拋給了疏離子,只有放了黑面人出去,才會讓疏離子忌憚,疏離子絕不會允許有人搶在自己前面邀功,必然會半路斬殺。

    「於是,你就可以一石二鳥,坐看他們兩敗俱傷!」匿冥看也不看逗弄藍知更的賢之。

    「你先別急,等一下鶴引大哥就會換差趕過來,他來了,我告訴你們我是如何以防萬一。」

    話音剛落,鶴引就進了閒人齋的門,「賢之,賢之?」

    許未初聞聲尋來,「哎呀,鶴大人啊,你來了啊,賢之正在後邊匿冥那裏,我有一事相求,這兵荒馬亂的我徒弟不見了,他那身份,我報不得官,可如何是好啊?」

    「許御醫,你先莫急,我先見了賢之,這事稍後我們給你細說。」鶴引邊說邊往後院跑去。

    「來了!」賢之簡明扼要兩個字。

    鶴引點着頭坐了下來,「聖上進了後宮,遊園君守護着,我就趁空過來,你讓我辦的事已經辦好了。」

    匿冥不清楚他們都私下謀劃了什麼,只是安靜聽着。

    「她可勸了聖上?」賢之指的是張淑妃。

    「好想說了兩次,聖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切還要看東邊前線上的情況,其實聖上也怕廣平王涉險,只想我們自己開拔返都便好。」

    「聖上如何說辭?」

    「聖上直說萬事從簡,大敵當前無需排場。」

    「他是怕城外那十字谷的疏離子不會死心,坐等廣平王暗中來護送聖上的龍體和牌位返都。」賢之轉過身,看來這位聖上思慮周全,「他們有無提及我義父?」

    「嗯,提了幾次,是張淑妃有意提起的,她說之所以岐王會有失體統衝到城門樓,阻撓戰事,是無視皇權,把聖上的旨意當耳旁風,一心出頭,覬覦高位之意昭然若揭,一心想着功高蓋主,無奈,空有野心卻無大志。」

    「聖上,打算如何處置?」

    「氣啊,摔了好多東西,他原本也是不相信這話的,熬不住耳邊有個人一遍一遍吹風。」

    「賢之,不是我說你,你的義父你最為了解,他有否逾越之心,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這個事還沒化解之前,你怎麼能讓聖上成日住在張淑妃那裏,這不是不利於岐王嘛?」

    賢之卻不以為然,「鶴引大哥,只有這樣做了,才能救義父。」

    匿冥也參不透這層,「到底是為何?」


    賢之不緊不慢地解釋,「常言道假話說一百遍就會讓人誤以為成真,可大家卻忽視了,假話說一百零一遍也會慢慢讓人覺破綻。」

    「這也不是保準的事,萬一聖上就信了那張淑妃,岐王豈不是有冤難訴?」

    「一個皇帝最怕的就是有人來爭搶皇位,一個臣子如何做才能使這個皇帝踏實,安心?」賢之問着眼前的兩個人。

    「砍了他的頭!」鶴引立即答覆。

    「滅九族!」匿冥同時回答。

    「你們說的都是最為表象的做法,這個皇帝想殺一個人易如反掌,困難的是防住所有的不臣之人。」賢之嘴角微翹,「我們可以讓聖上現其他人也覬覦皇位?」

    「張淑妃?」

    「李輔國?」

    這兩個傾聽者又各自給出了自己的論斷。

    「你們說的其實是一回事,不臣之人就是他們,他們要推舉的便是張淑妃的兒子,只要讓聖上在她身邊現這一層陰謀,那麼她倒打一耙的詭計便就不攻自破了嗎?還愁義父沒命頤養天年嘛!」

    「賢之,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沒錯,確實這是最好的辦法!」鶴引一頓誇讚。

    「可是,要如何揭張淑妃的不軌?」匿冥追問。

    「這個事目前來看還是要暫緩,當務之急是要把叛黨解決掉。」賢之終於給自己的同仁們理順了計劃,此時轉移到今日的正題上來。

    「賢之,此時城內那困虎怕是已經衝出壁壘與豺狼匯合了!」匿冥說的含蓄,指的是黑面人已經中了賢之的圈套,一步一步按照他的步驟走着。

    賢之抿了口茶,「是啊,這會怕是出了城,鶴引大哥,你的人有沒有眼線在城門附近?」

    「這會兒估計快來報信兒了!稍安勿躁,他知道我在這裏。」

    賢之心不在焉,出神了片刻,「我想辦法藉由義父大鬧城樓把李輔國引回宮,為的就是防守空虛,放他出城!不然任憑那些野獸撕咬,也要半月或許可進入。」

    在場的兩人此時才知曉這眼前剛剛生的一切並非偶然,而是賢之環環相扣中的一環。

    賢之繼續說着,「七郎,剛才我和你說過了放他出去的目的,此時和你說說為何要疏離子欲進還出?」

    鶴引滿臉的不解,「賢之,到底是什麼欲進還出?」

    此時,須臾來緩緩敲門,「匿冥君,朝廷來人了!」

    賢之替匿冥回了句,「姑姑,請他進來吧!」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鹿遊園的得力幹將鬼見愁,賢之見他一臉疑慮,險些笑,示意他就坐。

    鬼見愁卻恭敬得很,還是站得筆直,「回鶴大人,鹿大人和您安排我的事探到了,只是太過怪異。」

    鶴引急忙問到,「怎麼個怪異法?」

    鬼見愁剛想開口,賢之卻先一步解了答,「疏離子原是攻進了城門,又掉頭撤兵了!」

    鬼見愁眼睛大睜,「魏大人真是諸葛在世啊,正是如此,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他圍城多日,今朝攻克卻調頭撤退!」鶴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匿冥此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悶不吭聲。

    「我不是剛剛說了,我把李輔國調離,故意疏於防守放了城內叛黨出去。這城門防禦一鬆懈,他能出去,自然疏離子的人就能攻城而進。」

    「為何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原地退兵了?」鶴引追問。

    「他信了那封傳信,以為城裏那叛黨已經殺了聖上,得了手。」

    「所以他沒有攻城的必要和目標了!」鶴引補充。

    匿冥站起了身,「接下來他們一碰面,城裏的那叛黨以為彼此和睦,去投奔……」

    「疏離子卻是要封口,獨攬功勞!」

    「先知,你啊!太鬼了!」匿冥嘆道。找本站搜索"筆硯閣www.bishenge.com",或請記住本站網址:www.biy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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