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君,我把少主帶回來了。」
龍隱右手扶着一瘸一拐的墨若邪笑道「剛才在台上還好好的,這不剛一下台就倒了。」
「他自己要逞強,苦頭自己吃。」墨子玉轉過身看向墨若邪,在視線落在墨若邪的左腿時墨子玉擰眉道「怎麼這麼嚴重?」
「方才也是嚇到我了。」扶着墨若邪坐下龍隱道「等人都走了,我看少主直接倒在了地上,這不扶起來…滿手的汗。」
墨子玉皺着眉頭上前幾步,看着墨若邪的左腿墨子玉伸手捏了捏。
「小叔。」墨若邪吸了口涼氣「我這腿可經不起你折騰。」
抬頭看了一眼齜牙咧嘴的墨若邪,墨子玉道「拿把刀來。」
「啊?」龍隱長大了嘴。
「那鞭子上的毒滲進去了。」墨子玉抬頭看了一眼龍隱道「真不愧是父子,陰招使得倒都一模一樣。」
龍隱拿着一把匕首走了過來,墨若邪眉頭跳了跳道「小叔……你這就…直接剜?」
墨子玉接過匕首,從一旁拿過清水洗了洗墨子玉冷笑道「怎麼,怕疼?」
「……怎麼會。」
「少主,要是怕疼的話我不介意把手借給你咬。」龍隱把手遞過去笑道「少主怎麼說年齡都還小,怕疼也是人之常情……啊!!!」
龍隱猛的慘叫出聲,墨子玉陰沉着臉扭頭道「叫什麼叫!廿之都沒你叫的聲音大。」
墨若邪低頭繼續割着墨若邪腿上的腐肉,龍隱看着自己被墨若邪叼着的右手不由得心痛了一下。墨若邪也是下意識就張嘴咬住了面前的手掌,墨子玉的匕首上不知塗了什麼藥,剛一粘身墨若邪就痛的面色慘白。
耳邊似乎聽見龍隱的叫聲,墨若邪只感覺一陣陣尖銳的疼痛不斷從左腿上傳來。等大汗淋淋的睜開雙眼,墨若邪便看到一隻手正橫在他的面前。
嘴裏滿是血腥味,墨若邪順着那隻手看上去只見龍隱一臉煞白,那樣子就好像方才遭受了一場酷刑。
「你們兩現在就該拿個鏡子好好照照,臉色都一模一樣。」墨子玉收起匕首冷笑一聲「廿之忍不住我能理解,第一君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第三君,你看看我的手。」龍隱把滿是鮮血的手放在墨子玉面前搖了搖道「我這可是受傷了。」
「第一君,對不住了。」墨若邪喘了口氣道「方才下意識的就咬了。」
「他自己把手遞給你的,怪得了誰。」墨子玉把墨若邪左腿的傷口簡單包紮一下道「那點傷對他來說和蚊子叮一樣,他就是無聊罷了。」
龍隱在一旁哼了幾聲,拿水洗了洗血跡龍隱看着手掌的牙印吹了聲口哨道「少主,看來你牙口不錯。」
墨若邪看了龍隱一眼不說話。
「估計第三君牙口也不錯。」龍隱話音未落,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便飛了過來。閃身躲過後墨子玉的聲音冷冷響起「廿之他不便走動,你先把他送回去。」
墨若邪聞言扭過頭,只見墨子玉盯着他的左腿道「你的左腿問題不小,我出去找點藥…明日我再來給你治。」
「這麼嚴重?」龍隱聞言皺起眉。
墨子玉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吧。」龍隱朝墨若邪伸出手道「少主,得罪了。」
墨若邪挑起眉,龍隱彎腰把他打橫抱起來道「那我就把少主先送回去,一會兒我去找你,找藥這種事多一個人也好。」
墨子玉淡淡應了一聲。
「你又有什麼壞主意?」回去的路上,墨若邪眯眼看着龍隱道「我看你這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想到少主的傷馬上就能好了,這心裏就高興。」龍隱低頭朝墨若邪笑道「少主感不感動?」
墨若邪聞言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龍隱抱着墨若邪聳了聳肩,轉過面前的彎後龍隱皺起眉猛的停住腳步。墨若邪猝不及防一頭扎在龍隱懷裏悶哼道「怎麼……」
看着懷中昏睡過去的墨若邪,龍隱把放在他後頸上的手收了回去。抬頭看向面前站着的青年,龍隱冷笑道「膽子不小,該說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該說你蠢。」
面前站着的正是夙寒,將頭上的斗篷放下,夙寒冷冷的看着龍隱。目光在觸及到龍隱懷中的墨若邪時夙寒道「把他給我。」
「哦?」龍隱危險的眯起雙眼。
「他的傷讓我看看。」夙寒朝前走了一步道「時間久了就治不好了。」
龍隱聞言勾起嘴角,眼裏閃過一絲玩味。在夙寒冰冷的目光中龍隱蹭了蹭墨若邪的發頂笑道「你是誰?我憑什麼把少主交給你?」
「把他給我。」夙寒面色一寒,臉上也隱隱帶了怒氣。
「我問你,今天屠戮台第十四君是不是你打傷的?」龍隱上前一步道「你來魔界有何目的?」
夙寒垂眸沒有說話,半晌後才低聲道「十四君的確是我打傷的。」
「哦?為何?」龍隱看了一眼懷中的墨若邪笑道「別告訴我是因為少主。」
夙寒沒說話。
「還真是。」龍隱眯眼打量着夙寒道「你就不怕這件事萬一傳開,那些修者會如何評判與你。」
「我心自清明。」夙寒伸出手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廿之他並沒有做大惡之事。」
「那是他還沒坐上魔尊這個位置。」龍隱冷笑一聲道「今日過後,他的身份便註定了你們的立場,你還要助他嗎?」
夙寒依舊伸着雙手,龍隱盯着夙寒看了片刻後輕哼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墨若邪,龍隱把墨若邪交給夙寒,看到夙寒小心翼翼的把墨若邪抱在懷中龍隱輕笑道「還好第三君不在,不然我可沒好果子吃。」
「多謝。」夙寒抬頭看了一眼龍隱面色稍緩。
「你的事我聽說過。」龍隱道「你的父親被墨清臣所殺,你為何?」揚了揚下巴,龍隱看着墨若邪道「你為何出手相救?」
「我父親是墨清臣殺的沒錯。但是,廿之他並不知道。」夙寒淡淡道「而且我發現這裏面有些隱情,這些天我正在查。」
「你知道什麼?」龍隱眯起雙眼道「玄機對你說過什麼?」
夙寒搖搖頭便不再開口。
龍隱死死盯着夙寒,直到夙寒淡淡道「再不治廿之的傷,一會兒他怕是要吃點苦。」
「嘖。」龍隱不情願的閃開身道「直走,看到面前種着梔子往右邊就是幽冥殿。」
夙寒聞言眼神閃了閃,抱着墨若邪夙寒看了一眼龍隱便轉身離開了。
「只治傷,別做多餘的事。」龍隱在後面咬牙道「第三君眼睛毒着呢。」
夙寒微微一愣,待明白龍隱話中的意思後夙寒耳後染上一絲緋紅,低低應了一聲夙寒便抱着墨若邪離開了。龍隱在原地站了片刻便去找墨子玉,既然夙寒在這裏,那就千萬不能讓墨子玉再去幽冥殿。
抱着墨若邪緩步向前走着,夙寒低頭輕輕拂過墨若邪額頭的碎發。在看到前方種着的梔子時夙寒微微頓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夙寒便頭也不回的抱着墨若邪進了幽冥殿。
將墨若邪放在床鋪上,夙寒蹲下身挽起墨若邪左邊的褲腳,輕柔的解開之前墨子玉包紮的紗布,在看清傷口後夙寒深深的皺起了眉。
墨若邪左腿的腐肉之前已被墨子玉割掉,雖然血止住了但依舊沒有好轉。最嚴重的是墨若邪這道傷口頗深,甚至隱隱可以看到裏面的白骨,而最為棘手的便是這道傷口裏還有毒。
夙寒抬頭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墨若邪,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給墨若邪服下,夙寒在屋內打了一盆熱水便蹲下身開始清洗墨若邪的左腿。
等到龍隱不放心來到幽冥殿時夙寒正在給墨若邪包紮傷口,龍隱看了一眼桌上放的瓶瓶罐罐和銀針小刀低聲問道「好了?」
夙寒低低應了一聲。
「那盆子裏的水怎麼是黑的?」龍隱看着腳下的水盆道「裏面是什麼?」
「毒。」夙寒把墨若邪塞回被子裏,順手給他掖好被角夙寒道「好好調養就無事了。」
龍隱看着夙寒熟練的動作終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夙寒望過去龍隱擺擺手道「若你不是夙寒,把你擄到魔界給少主當媳婦倒也不錯。」
夙寒垂下眼眸沒說話,簡單的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夙寒道「有些事第一君方便說嗎?」
「哦?」龍隱挑挑眉道「那要看關於什麼。」
「菡萏仙子。」
「方便方便。」龍隱笑道「你想知道她和多少個人睡過我都可以告訴你。」
夙寒聞言皺起眉,顯然是對龍隱說的話有些不適。
「對菡萏仙子感興趣的除了秦風……怕就只有水坎了。」龍隱挑眉笑道「真相大家有目共睹,只是某些人心裏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夙寒扭過頭,龍隱輕笑道「想必你是聽到了之前的傳言…心裏不是滋味吧。」
「廿之他……」
「少主和那女人可沒什麼關係。」龍隱冷笑一聲道「那女人也不知髒成什麼樣了,竟然還敢佔少主便宜。」
夙寒扭過頭道「我走了。」
「你不等少主醒來?」龍隱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今日我就當沒看到你,要是你想去找菡萏仙子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哪。」
「不了。」夙寒朝龍隱點點頭道「告辭。」
龍隱抱臂站在門口,直到夙寒的氣息在周圍消失才又轉身回到墨若邪旁邊。看着床上睡着的墨若邪,龍隱輕笑一聲「倒真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