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捉妖忍法帖 第十三章 世事如棋

    一架裝飾樸素的四轅馬車緩慢的行走在太極宮前的官道上，馬車雖然樸素，但是車前的四匹高頭大馬卻是身披無比華貴的裝飾。

    馬夫身上的號服上面只有兩個字「道衍」，行人看到這四匹高頭大馬自然懂得讓道，殊不知這馬車裏的究竟是那一路高官王爵。

    就在馬車即將駛入太極宮前的檻道之時，宮門前的護衛突然將手中的長戟橫了起來，兩戟交叉，不要說高頭大馬了，就算是行人也不要想過去。

    「你們這是幹什麼！不知道車上坐的是誰嗎！」車夫眼見馬車被攔，當即出言呵斥，他給道衍司駕車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在宮門前的檻道被攔下來的時候。

    「宮門新規，禁止一切馬車通行，擅闖者，就地誅之！」宮門的門官走了出來，對車夫說道。

    「大膽！知道這架車上坐着的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車夫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車裏面伸出的手給按住了。

    千手從車裏走了出來，對那名宮門官問道：「幾時的命令？」

    「昨日亥初。」

    千手點點頭，走下車來，示意車夫把車駕回道衍司，然後走到了橫在那裏的那兩根長戟那裏，對門官說道：「我是道衍司右郎中，奉旨進宮御前行走。」說着，千手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遞給宮門官。

    宮門官連看都沒看，直接揮手放行。

    千手對宮門的那幾個侍衛微微頷首示意，然後走進了宮門的御道。

    宮門到當今天子所居住的宮殿足有千二十步，沒有馬車無疑會耽誤很多的時間，千手隱隱的覺得，今天進宮侍棋或許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千手心中暗道，自打千手坐上道衍司右郎中這個位置上之後，道衍司擴張的速度顯然已經超過預期，權勢也已經開始逐漸向大理寺其他司擴張，看上去道衍司似乎以鐵腕部署了不少事情，可是只有道衍司裏面的人才知道，現在的道衍司，外強中乾吶！

    倘若不是半年前的那一場驚變，道衍司或許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看來，有點懸。

    很快，千手就來到了天子面前，千手原本只是天子身旁的一名待詔棋手，專門陪天子下棋，因為千手天性聰穎，為人低調，所以很快便成了天子的心腹，也正是因為如此，天子在組建道衍司的時候，才會將千手調去道衍司做右郎中，這個旨意也有幾分監視的意味在裏面。

    可是，千手一走，宮中其他的棋待詔就無法滿足天子的要求，所以每天的午初，千手都會進宮陪天子弈棋，這已經成了朝中人盡皆知的事情。

    御史台很早就對天子的這一做法提出過反對，說什麼道衍司的人每天和妖物打交道，難免沾染妖氣，為了防止妖氣影響天子龍體，以後杜絕和道衍司眾人的會面。

    不過，天子很快便對御史台的這一封奏摺做出了批示，革職查辦。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在這件事上多說一句話。

    「你來了。」天子坐在棋盤之前，別看天子已經六十多歲，可是腰板卻也硬朗，坐在棋盤之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聖上。」千手往常一般行禮，別看千手現在是天子的心腹，必要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天子微微頷首，拿手一指棋盤對面的坐榻：「坐吧。」

    千手倒也不客氣，直接一掀袍角，坐了上去。

    千手正準備動手擺棋，可是卻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按了下來，「聖上……」

    「不忙，合源啊，我這次找你來，不下棋了。」天子沒有要下棋的意思，這不禁讓千手有些手足無措。

    「那……」

    「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一下你。」天子看着千手的眼神沒有半點變化，可是千手卻感覺內心好像有幾千隻螞蟻在爬一般，上一次天子顯露出這種神態，還是賜死太平公主的時候。

    千手是何等的聰明，立刻就知道了天子的意思。

    「聖上請講。」千手立刻從坐榻上下來，跪拜在地上，說道。

    天子倒也沒有再讓千手坐在自己面前，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太常寺一事，聽說是你們道衍司插手了。」

    「正是。」

    「爆炸是怎麼回事？」天子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詢問道。

    要知道，太常寺可是皇家重地，之前因為地動發現了黑血舍利子的事情硬是被已經死掉的太常寺劉寺卿給壓了下來，但是爆炸卻直接上達天聽。

    天子聽到太常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龍顏大怒，可是當聽到是道衍司介入的時候，火氣卻莫名其妙的消了，都知道天子和道衍司的關係，可是御史台卻不能幹了，這件事情已經關係到整個皇家的顏面了，不能就這麼完了。

    於是，御史台二十三名御史聯名上書請求嚴查此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說黑血舍利子這件事。

    千手怔了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天子娓娓道來，不過在千手的講述中，他說明了太常寺地宮內的黑血舍利子和劉寺卿身邊的四隻金毛貂鼠。

    天子聽完千手的講述，眉頭微皺，問道：「黑血舍利子呢？」

    「臣查遍太常寺都沒有找到那三枚黑血舍利子，已經差曹掌司親自去調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黑血舍利子的下落。」千手依舊是跪拜在那裏，天子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他就不能起來。

    天子也從坐榻上站了起來，在千手面前來回踱步，半晌，開口問道：「這黑血舍利子究竟是何物？」

    千手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了天子一眼，隨後又將頭埋了下去，道：「啟稟聖上，這黑血舍利子乃是至陰至邪之物，您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妙，以免玷了天聽。」

    天子在棋盤前站定，轉過頭看着跪在下面的千手，終究是忍住了想要繼續問下去的心思。

    然後，天子伸手將跪在下面的千手扶了起來，說道：「合源，朕還有一事想問你。」

    「聖上但講無妨。」

    「離開道衍司，來我這做一名中書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