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時間, 正文一個小時後見………………
他們是真沒想到余笙和姜博言認識。
這倆人感覺根本就是兩個次元的。
這事兒就有點兒新鮮了。
而且這倆人之間……看起來有點兒那什麼……不同尋常。
尤其是姜師兄的反應,在轉話題之前看了余笙一眼, 誒呦, 那一眼可就意味深長了。
余笙也是,剛剛還困得跟什麼似的,感覺能隨時倒下去, 這會兒看見姜師兄跟磕了藥似的, 精神抖擻,那副緊繃的樣子,感覺上山打個虎都不成問題。而且按說認識的話, 怎麼着也得上前打個招呼吧!畢竟昨天才給她送過鑰匙,倆人應該是挺熟的?
可這反應……不太對啊!
一群校園記者的火眼金睛已經敏銳地辨識出了一點兒非比尋常的蛛絲馬跡, 目光在倆人之間流連了好幾遍。
除了奸'情, 琢磨不出第二個可能了。
而姜博言這邊的人則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剛剛他們還在打趣姜博言呢, 問他昨夜哪風流去了,幾個人閒得無聊在那兒瞎猜了好一會兒。
昨天宴會上有不少姑娘,都是奔着姜博言去的,但姜大少這人吧,屬於性冷淡風,平日裏從沒見過跟哪個姑娘走得近過, 嫌姑娘們嬌滴滴的麻煩, 常常是拒人千里之外。
他們其實也就是過過嘴癮, 看着姜博言留宿在外衣服都沒換好奇, 但也是真沒想過姜博言會是跟姑娘過夜去了。
剛剛瞎猜的時候,最後話題是以羅陽的一句話結束的——六哥昨天給人送鑰匙去了,送完就不見了。
他們還「喲」了一聲,「送鑰匙啊,男的女的?」
羅陽說,「曦光妹妹的室友,你說男的女的?」
現在猛地又聽羅陽吼了一嗓子,又看着余笙那一臉欲蓋彌彰的尷尬,頓時就特麼的想歪了。
看余笙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姜博言面無表情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覺得自己長這麼大都沒有感受過什麼是尷尬,今天算是感受了個徹底。
戴着記者證的於涵搬了個凳子坐在他面前,禮貌地又再次解釋了句,說他們會錄視頻和拍照,不過到時候文章發表在校報之前會提交給他過目的。
最後還半開玩笑地說不會損毀他的形象的。
雖然之前是商量好的,於涵還是習慣性地又知會了一聲。
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倒是不在意這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是個什麼樣的人,美不美化,丑不醜化,他都是那個人,父母是個活在聚光燈下的演員,時不時就會爆出些不那麼令人愉快的傳言,夸的時候能夸到天上,踩的時候也能踩到泥地里去,所以他從小就練就了一種自動屏蔽他人有色眼光的本領。
可這會兒他餘光瞄到余笙的位置,不由得有些好奇,余笙是怎麼看他的?
&對象?還是有性趣的人?
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昨晚不得不說自己是真的色令智昏了。
按卓誠的話說就是,對熟人下手是最特麼操蛋的!一不小心就玩火>
而對他來說,陌生人他也不會染指,他很少和家人之外的女孩子接觸,但單單就他家裏的兩個女人就夠讓他頭疼了,他母親是個少女心泛濫了幾十年的人,至今在他父親身邊都像個孩子,妹妹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完美繼承了熊孩子的一切特質,實力坑哥千萬遍。在他印象里,女人是個很危險的生物,她們擁有無數逆天的特權,可以在生理期隨意指示家裏的男性同胞去做任何的事,可以無底線胡鬧、蠻橫、不講理,最後還是被哄着的那個。
所以在他眼裏,女人的恐怖程度,不亞於一顆可以無數次被隨意引爆的非定'時炸彈,大寫加粗的麻煩,因此他在可控範圍內,是絕對不會沾染上女人這種恐怖生物的。
可是現在……他看着余笙,對方正在調三腳架,找合適的角度,就在他眼前晃動,彎着身子的時候,露出鎖骨處一點泛紅的印記,是昨晚留下的,他忍不住咳了聲,默默轉了視線。
喉嚨有些發乾,只能端了一杯水慢慢吞着。
余笙收拾好的時候,喊了他一聲,「師兄,看鏡頭!」他抬頭的一瞬間,她正好拍了一張,似乎挺滿意,看着屏幕笑了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她拿相機的樣子……還是挺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睡過一次的緣故,他覺得自己看她的眼光都變了,以前覺得就是個發育不良的豆芽菜,跟曦光一樣,披着乖孩子麵皮的無敵麻煩精。
他這會兒亂的很,實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余笙,倆人以前就不對付,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每次見面也只是在父母面前相親相愛,背地裏卻是各種互懟,他一個自詡冷靜自控力強的人,每次在她面前都能失控,像個幼稚園學生一樣和她掐的一地雞毛。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次她不小心看了他日記,是他那個矯情的媽非逼着他寫的日記,為了表達自己的抗議,他時常寫些不着調的東西,有次他在日記里吐槽他母親,說:「少女,你不覺得每次在我洗澡的時候敲我我浴室門問東問西很尷尬嗎?我每次想做點兒什麼不可向你描述的事,都被你強行打斷,再這樣下去就該徹底萎了。」
那天正好就寫了這麼一行字放着,剩下的還沒想好怎麼寫,就去琴房練琴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余笙進了他的房間,然後就那麼看見了,然後就……
總之一言難盡,往後的漫長歲月里,她每次見他的時候,眼神都挺一言難盡的。
他臉皮子雖然厚,可是這也太那什麼了點,甚至連解釋都有沒法張口解釋,以至於他看見她就自動開啟對抗模式,兩個人總是斗得昏天暗地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挺討厭她的。
可昨晚到底是怎麼滾去床上的?他到現在還是不大能想明白,她是喝醉了,他可沒喝幾杯。
明明清醒着,但耍酒瘋的好像是他似的。
&兄,您怎麼會想起來做戶外運動品牌呢?對於大學生創業來說,我覺得這個是很難挑戰的項目。」於涵捋了捋頭髮別到耳朵後邊兒,翻了翻提綱,拿着錄音筆,微笑着看他。
姜博言回過神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凝神思考了片刻,這個問題看起來簡單的很,但還真是問住他了,頓了兩秒鐘才回答,「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覺得這個項目能做,就去做了,至於其他的……我是個不會考慮太多的人,向來憑直覺做事。」
於涵笑了笑,「姜師兄肯定不會只是憑直覺,不然也不能在這塊兒地上開疆擴土了,您真謙虛。我覺得您是個很理性的人,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嗎?」姜博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這話要是讓我母親聽見,估計她該懷疑人生了。」
於涵仰着頭,很愉快地笑了起來,似乎是想起來了姜博言母親以前接受採訪時說的話,「一家四口,五個不靠譜的,多出來的一個是我家德牧!」那時候姜博言剛剛上大學,選的專業是哲學,開學那天,哲學院的新生招待處還轟動了好一會兒。
&哲學系這些年來招生情況一年比一年嚴峻,因為哲學不好學啊,就業不理想啊,雖然聽起來很高大上,但是選擇這個專業的真的是少的可憐,大多數還是調劑過去的。
姜博言因為選這個專業沒少被人吐槽過。
但是他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頭腦好使,創業到現在,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看得出來是個很有思路的人。
於涵接着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問他創業過程中的事,跟他聊天挺累的,上次也是採訪一個創業的學長,人家那牛逼吹的滿天飛,滿滿都是熱血和情懷論,雖然聽起來不大靠譜,但是熱鬧啊!而姜博言這個人很淡定,無論什麼都是輕描淡寫,實在是挖不出來什麼爆點。
最後於涵超綱提了一個私人問題來救場,「師兄,我問您個私人問題哈,聽說你畢業這半年是和青梅刀刀師姐去畢業旅行了。」她歪了歪頭,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啊?」
姜博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啪嚓」一聲,是余笙手機掉地的聲音,伴隨着後邊兒一個妹子驚心動魄的,「啊!」,然後心疼地像是自己的手機摔了似的慌忙撿起來,惋惜地說,「呀,都碎了!」
余笙的手機沒有貼鋼化膜,屏幕朝地摔了下去,直接碎成了蜘蛛網。
姜博言看着余笙那一臉懵逼傻狍子樣,頓時有點不厚道的想笑,忍不住說了句,「它終於壽終正寢了,三年前我就覺得它該退休了,可憐它被你摧殘這麼多年。」
現在誰還用這種老古董的手機,怕是開個軟件都能卡個七八十來次,平時買戶外裝備的時候大把大把撒錢,也不知道一個手機怎麼就摳成這樣。
視財如命的余笙這會兒正心疼呢!條件反射回了一句,「三年前我就想說了,看不過去你給我換一個啊!不換就別說話,手機能接打電話就行了,你管我用幾年!」
就你有錢,就你能!
姜博言抽了抽嘴角,「你上個世紀穿越來的吧!」思想這麼古舊。
余笙心疼地把手機撿起來,看了看實在是碎的不能再碎了,後殼都震裂了,這手機的確好多年了,連換個屏的價值都沒有,她終於依依不捨地把卡取出來,然後一步三回頭地把自己用了多年的手機屍體扔進了垃圾桶里,扔完了才去看他,「啊,被你看出來了,真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