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天天在作死 64.段少言暴走

    &呀呀呀,綁松點兒綁松點兒, 蝴蝶結會不會綁啊?」葉武翻着白眼在床上囉里囉唆的, 「藝術性呢?技術性呢?去新東方學個擺盤兒還要藝術呢, 去藍翔學個挖掘機還要技術呢, 哎呦輕點兒!說你呢, 胖子!」

    &叫誰胖子呢!」正在粗暴打結的男人兇狠道, 他最恨別人說他胖了。

    葉武眨眨眼:「胖子,一會兒你也要來伺候我嗎?」

    胖子:「……」

    &我有個請求。」葉武嘆了口氣, 「麻煩你別上床, 我真怕這床會塌。」

    &

    杜樓拍拍胖子的肩, 盯着葉武:「我看你是想被弄死。」

    &怕你們沒這能力弄死我。」葉武慢悠悠地說, 「哎, 我問一句, 你們是打算組隊來啊, 還是排隊來?」

    這些男人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 一時間愕然,甚至有人都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還有什麼隱藏伎倆, 要耍什麼陰謀詭計。

    只有那個原本就十分好色的人問道:「你自己是想要組隊還是排隊?」

    葉武似乎是真的陷入了苦惱之中,她無比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還是排隊吧,記得表現都好一點兒,我可是會在心裏拉個小黑板, 給你們技術打小分兒的, 那種陽痿早泄的人, 要不還是趁早算了吧,不然多丟臉。」

    杜樓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嘴角擰出一痕猙獰的笑:「吳小姐,您是真把這事兒當享受呢?」

    &然怎樣,」如果不是雙手被綁,葉武真的很想無辜地啃着指甲望着他,「要不我象徵性的喊叫兩句,滿足滿足你,你是需要我喊『不要呀』還是需要我喊『快一點』?」

    話音未落,又是一個巴掌扇了上去,杜樓猛地揪起了她的衣襟,一雙眼睛裏閃動着虎狼般的凶光,但被他挾持住的葉武卻懶洋洋的,像是對即將而來的可怕事情混不在意。

    杜樓盯着她,盯了很久,發現這女人確實不是在裝淡定,她是真淡定。

    她似乎壓根無所謂會不會被□□,他們氣勢洶洶的威脅和邪佞骯髒的猥褻,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見半點效果。

    在她這樣的冷嘲熱諷下,杜樓都有些猶豫了,這一切不會有詐吧……

    為了應證她是否心口如一,杜樓掐着她的臉,手上力道陡增,忽然俯身去親她嫣紅的嘴唇。

    這個舉動實在有些突兀,所謂□□不過就是粗暴的蹂虐,接吻是不會有的,那是太過親昵私密的交互。

    葉武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感到噁心,甚至來不及多想,就立刻把臉轉了開去。

    杜樓一親不成,只碰到了她被打的紅腫的臉頰,但眼底卻驟然起了一絲陰沉的喜悅。

    這個女人,沒有她外表看起來的這樣無所謂……

    而葉武的血也在瞬間涼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杜樓那張還算英俊的臉挨過來的那一刻,自己心裏猛然想到,卻是段少言那清冷又偶爾帶着溫柔的模樣,有着深邃漆黑的睫簾,還有高挺勻直的鼻樑。

    親吻着她的時候或是焦躁或是纏綿,口腔中有着類似於薄荷清香的味道,舌頭輾轉時能讓她脊柱如電流竄涌,腿腳無力,四肢發軟。

    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一個親吻就令她血流湍急,頭目昏花。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不用的碰撞,就令她情難自禁,心如擂鼓。

    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原來……不知不覺的,自己竟已是這樣的在乎他了嗎?

    &小姐這是怎麼了?」杜樓目光像鏽死的刀一樣,帶着鐵鏽的臭味,一寸一寸划過她的面龐,最後落到她緊閉着的眼睛上。

    &剛不還挺威風的嗎?」

    葉武抿了抿嘴唇,臉色蒼白,睜開眼睛:「你他媽的有口臭!」

    不出所料杜樓抬手又要扇她耳光,只不過這一次「啪」的一巴掌重重扇落的同時,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緊接着那扇年久失修的破門轟然倒地,屋內霎時一片驚愕咒罵。

    一個身材高大,雙腿長直的男人微微彎下腰,走進這個過於低矮的老式舊門,當他抬起眼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沒一個人能說得出話來。

    這是個即使讓同性來看,也俊美到令人振顫的男人,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肩背寬闊,腰肢細瘦,非常年輕富有朝氣的風姿,但氣質上卻難掩冰冷清寒。

    此時他臉色沉鬱,目光如九尺霜凍,渾身流竄着的低壓幾乎逼的人不自覺地想要跪下來。

    那男人從一進來,視線就落在葉武身上,眸中猩紅如血,狂怒又哀慟,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對葉武說些什麼,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講出來,過了半晌,他發了狠,將目光從她身上撕扯而下,轉到了其他人身上。

    這個人的氣場太強了,一時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他的視線離開葉武就變得刀刃般薄冷凌厲,環繞一圈後落在方才正在強迫葉武的杜樓身上,利刃陡然出鞘,猶如一把生着倒刺的尖刀,狠狠扎進對方腹腔里,逆着血肉掏搗。

    「……段、段少言?」

    杜樓家裏畢竟是從商的,段少言只是低調,並不是刻意隱藏自己,因此知道他相貌的人並不在少數。

    何況杜樓隨父參加商會,也遙遙的越過人頭攢動,看到過在貴賓席上那個愛搭不理的男人。

    這個人的容貌太過惹眼,一般人看過都不容易輕易淡忘的。

    段少言盯着他,周身的寒意在一步一步加重。

    &知道我是誰……那你知道她是誰嗎?!!!」

    後半句陡然暴怒的語句,殺意怒涌,杜樓下意識地又踉蹌着退了一步,抬起手在身前做着無謂的防護。

    &你不就只是她、她的老闆…>

    &板?」男人陰狠凶煞,戾氣迭增,「我□□大爺的,她是我的人!!你他媽的誰?憑什麼這樣對她!!」

    狂怒燒紅了他素來清冷的雙眼,段少言一把抓住杜樓的手,一個反擰令他失聲慘叫,又一腳狠狠踢在他背上,將他踹翻在地,胳膊和肩背扭到一個正常人絕對不能承受的角度,杜樓骨頭脫臼的嘎吱聲清晰可聞,令人寒毛倒豎,周圍那幫講究哥們義氣的人,在段少言的氣場和殺機之下,竟無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這個男人身上有股獸性,血腥暴走的氣息實在太過清晰銳利,如果現在他捅破杜樓的喉嚨,把他整個腦袋一刀切割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那種要殺人的狂怒這些人不會不知道,但就因為知道,更加沒人願意幫杜樓,而是都小幅度地往後面退着。

    &放、放手……」杜樓疼的滿頭大汗,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段先生、您放、放手,這是誤會,誤會,我不知道吳小姐是您的女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葉武此時長嘆一口氣,望着天花板,一顆心總算放落,但也失了氣力。

    &樓,我不姓吳,我姓葉。」

    &啊啊啊啊!!!!」手腕也被擰折,然後是一根一根的手指,每個關節都被捏着擰去,杜樓疼的涕泗橫流,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不斷地哭嚎,聲音響徹夜幕。

    段少言眼神極其寒冷殘酷,抓着他的頭髮,一貫冰冷華貴的聲音,此時竟是沙啞粗嘎:「你喊什麼?」

    杜樓被他拎着頭髮磕在床角,那床是老式的鐵欄子彈簧床,床腳銳利,段少言此時宛如煉獄修羅,不存半點仁善,拎着他的臉,往床腳猛磕,杜樓很快就發不出聲音來了,他的嘴唇已經完全被磕爛,門牙打落,牙齦撞得稀爛,就連舌面都被尖角扎出七八個破孔,滿嘴滿臉都是血。

    那場面實在太過凶煞,杜樓的一個兄弟總算是回過神來,他見段少言只身前來,外面沒有幫手,心道不能任由段少言握在掌心裏一個個捏碎,手中刀刃一晃,從背後朝他劈了過來!

    誰料段少言師承葉武,怎可能沒有覺察,當即揪起杜樓,反身格擋。

    他速度之快,那個兄弟甚至來不及收刀,就一刀劈在了杜樓胳膊上,生生削下一大塊肉來!只剩一點點皮連着手肘!

    杜樓痛的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哀嚎,段少言一腳將他踹到一邊,走到衣櫃前,看都不看一眼,一拳擊碎了嵌在牆上的穿衣鏡,鏡面凝頓一秒,四下皸裂,而後嘩啦細碎地散了一地。

    他朝起數片碎塊夾在雙手指縫間,陡然從赤手空拳變成金剛狼般雙掌帶尖銳利器的格鬥機械。

    周圍的人此時就算再膽寒,也知道這個人今日絕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不想被收拾成杜樓那副奶奶樣,就只有硬着頭皮猛衝上去。

    段少言護在葉武身前,如修羅浴火,血染魑魅。

    葉武慢悠悠地嘆息道:「段少言,打歸打,留他們一口氣在,我葉武門下,不殺人。」

    一場血戰很快過去,全無章法的流氓混混連葉武都打不過,又怎麼可能打得過狂暴化的boss段少言。

    那幾乎是碾壓性的掃蕩,所有人最後都渾身是血地滾摸着跑出了巷子,杜樓是爬出去的,爬到一半總算有個兄弟把他扶起來,拖着他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弄堂拐彎處。

    段少言在屋子裏背對着葉武,面向門口站了一會兒,手漸漸鬆開,染滿了鮮血的玻璃碎片玎玲落在了地面。

    而後他轉過身,看向葉武。


    昏沉的夜色里,只有外頭一點路燈透過矮窗,模糊氤氳地灑進來。

    葉武看着他,幾乎就像看着一隻前一秒還撕咬着獵物喉管的野獸,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殺戾,但他垂着眼帘,身上似乎不再剩半點人氣兒,涼的可怕。

    &少言……」

    聽到她的聲音,他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他抿緊了嘴唇,側過臉靜默了許久,然後走到她床前。

    光亮終於落到了他臉上,蒼白的面龐濺上了點點血腥,青年凝視着她,眼眶竟是紅的,裏面有水汽朦朧。

    葉武覺得心臟像是被轟然炸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狂涌,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兩個人便面面相覷着,光線斜切的昏暗屋子裏,寂靜的令人難過。

    過了一會兒,段少言伸出手,不聲不響地替她解開了捆綁,那過程中葉武看不清他的臉,只是仰躺在那裏的時候,有溫涼的水珠落在她胳膊上,她想那水珠的滋味應是苦鹹的。

    「……我走了。」

    背對着她,坐在床沿,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他忽然這樣悶悶地說,嗓音沙啞的可怕,像是年久失修的手風琴,再也沒有了昔日清冷奢貴。

    &自己好好保重。」

    他起身,但一雙柔軟又用力的胳膊環抱住了他,段少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葉武從後面抱着他,臉頰貼着他的背。

    &走。」葉武輕聲地說,「段少言,留下來。」

    心臟好痛,跳的狂亂近乎歇斯底里,疼到連呼吸都只能是小幅度的,真的太痛了。

    &不要走……」

    她貼着他寬闊的後背,睫羽輕扇,纖長的手摸索着,想要握住段少言的手。

    但他避開了。

    青年的嗓音帶着疲憊和喑啞:「手髒了,都是血……」

    &關係。」

    葉武輕聲地,終於摸到了他的手,他微微顫了一下,想要掙脫,但她死死扣住了他,與他手掌交疊,十指交扣。

    &別走就好。」

    從杜樓試圖親吻她的時候,她的內心就驟然清明。

    她戒不掉的。

    她曾以為自己戒不掉的是煙。

    後來知道自己錯了,不知不覺間她戒不掉的,是段少言。

    惟有段少言。

    哪怕說了再多遍不喜歡,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只有此刻漲裂般的劇痛和依戀,苦楚和清甜是真的。

    &不是不信我嗎?」他的聲音近乎嘆息,「嫌我管的太多,說我一輩子很長會有很多誘惑,說我們只是玩玩而已。」

    「……葉武,」他頓了頓,有些自嘲地,「我沒有那麼大能力,就像你說的,我很無趣,也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討好你,但是我不想玩,如果只是玩玩,那我寧可……寧可不再見你。」

    他沉悶地講完了。

    葉武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鬆開了擁抱着他的手臂。

    又是一段時間的靜默,段少言不曾回頭,葉武也不曾說話,時間像是地面上斑駁的血跡,開始凝固。

    簌簌的是葉武下床的聲音,段少言垂着眼帘,沒有看她。

    多看她一眼都是難受的,如同刀割。

    葉武下了床,走到門口,抬起胳膊,把翻倒在地的門扶起來,掩回了原來的位置,虛虛靠着。

    屋內的光線霎時間更暗了。

    她朝段少言走過去,一雙奶白色光潔細膩的腿腳出現在他垂落的視野里。

    &少言,你想要嗎?」

    他眉心緊蹙,是真的受傷了,近乎是壓抑着怒火:「你把我當什麼?」

    話音未落,他抬頭看到葉武,臉色驟然蒼白,隨即耳根默默地泛紅,一雙黑眸又是難過又是憤怒,又是尷尬又是不安,終究是倏忽扭過了頭去,不願再看。

    葉武的衣衫竟已盡數褪去,瑩白飽滿的窈窕軀體亭亭玉立,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她的長髮披落,隱約遮蓋着豐潤的胸膛,腰肢纖細緊實,雙腿更是勻長筆直,紋着鳳凰圖騰的部位被杜樓砍到,所幸傷的不深,血已凝止成疤痕,昏沉的斜照路燈下,她的皮膚像是會散發明月輝光。

    段少言覺得燥熱又惱怒,沉冷着臉霍然起身。

    &走了。」

    &敢。」

    段少言:「……」

    &敢現在踏出這個門,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段少言閉了閉眼睛,近乎無言:「……你到底想怎麼樣?」

    葉武走過去,羊脂凝露般的軀體挨近他,感受到他的微微顫抖,她像是柔滑溫軟的水,抬手摟住他,緊貼他的身子,月光照洗在她玉色的背脊上,光澤柔亮。

    &剛剛,是不是跟杜樓說,我是你的人?」

    「……那是騙他的。」

    &了。」葉武的聲音近乎呢喃,貼在段少言唇邊,輕輕地說,「我信了。」

    段少言驀然睜開眼睛,青年茫然的表情其實很是可愛,沒有一貫的冷酷,甚至顯得有些呆。

    葉武笑了,踮起腳,含住他的嘴唇,激烈而放縱地吮吸着,親吻着他,那種目眩神迷的刺激和熱切像是驚濤駭浪拍打着她的心臟,她像是風雨飄搖里搖搖欲墜的花蕊,眼前這個人是唯一真實而可以依靠的。

    她心臟滾燙,熱血沸涌,周圍一切都淡去了,只有他身上的溫度,他的氣息,他的胳膊他的唇舌他漸漸急促的呼吸。

    這種感覺比喝了酒還要暈眩沉醉,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彼此激烈地親吻糾纏。

    等葉武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床上了,段少言覺得床褥不乾淨,怕她被弄髒,就讓她騎坐在自己身上,握着她的腰,仰起上身與她接吻。

    這座荒廢的老巷深處,虛掩的門後,他們不再受段家的森嚴禁錮,違心的苦痛折磨,唯有兩個人,抵死纏綿,交頸相依。

    情到深處她幾乎是痙攣地弓着優美的背脊,伏在他頸邊,急促地呼吸着,聲音細幼顫抖:

    &少言……你他媽的,以後要是敢甩了我,我…>

    男人的聲音又沉又啞:「不會的。」

    他吻着她顫抖的眼帘,緋紅燙熱的臉頰,觸碰她嫣紅的嘴唇。

    唇齒分開時,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帶着些火熱的潮濕:「那你呢?葉武,你要是甩了我,我該怎麼辦?」

    「……」老流氓愣了一下,然後無賴地說,「忍着!」

    段少言「哼」了一聲,似是冷笑,但眼神終歸是寵溺的,他不說話,只是用行動將葉武弄的神魂顛倒,淚水漣漣。

    &少言——你、你這個混蛋!!你停下!!」

    段少言無不殘忍地說了兩個字:

    &着。」

    &

    剩下的話語都被緘封在他的唇齒中,成了濕潤的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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