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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狂風暴雨的彈幕中所說的那樣,水衍原本雖然做好了傾聽地準備, 可奈何賈赦湊近跟他咬耳朵, 不說她那張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一動就能將她整個人環抱在懷的姿勢,輕輕一側抬下巴就能親吻到的瑰色唇瓣,只說她傾灑在他耳畔的氣息, 徐徐入耳那一瞬, 他都石更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稍微遮掩了下半身, 原本高熾的欲、望隨即被賈赦的緩緩低語一一打消。
他知道賈赦對於那位太子爺和他的不同定位,不就是一個是她的大腿,一個是她的好友?左右這丫頭都未開竅,誰也不輸誰。他雖將司徒曌一直視作對手,也不過只因為賈赦罷了。
再加上他們兩人雖約定了「君子之爭」, 不過誰又真會乖乖遵循規則?
可賈赦現在所說的話,對他來說卻不啻于晴天霹靂,讓他不得不正視自己和司徒曌之間的區別!
他, 是下一代的異姓王之首,是那位建安帝難以容忍地存在!
「你便聽我一句勸, 千萬莫要去北疆, 陛下容不下的……」賈赦看他眸光冷沉晦暗一片, 不禁心中一沉,簡直都要扯着他的袖子使勁兒搖晃,更甚者是對着他的腦袋使勁搖啊搖,恨不得立刻搖清醒了他!
比起命,那些兵權算得了什麼!
如果不是他那新婦有了他的骨肉,整個水家都絕了嗣!
她已經不想去想那時那刻他聽得水衍死訊傳來後的悲慟,若是再來一次,她被晉江折騰一遭又有何用?
比起家族興衰,比起皇位更迭,水衍生死可謂說是最容易改變的一環,若水衍命運不改,賈赦覺得自己真的會喪失鬥志……
看她眸眼含淚,那水汽差點溢出眼眶,水衍立刻擁住她哄道:「好好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你莫要慌張——」
說是如此,可這一瞬他的心簡直是狂喜的!
赦兒擔憂他至深!
擔憂到都要哭了!
赦兒為他……要哭了……
那理智上的冷煞與靈魂中的狂喜融為一體,都被水衍按下,所有的精氣神都用來呵護着懷中的佳人,既歡喜地整個人都要羽化升仙一般,又不舍自己的赦兒掉任何一滴淚——
哪怕是為了自己!
那種狂喜與狂憂交織在一起,他卻是哄了又哄,好在賈赦也不過是剛剛見他不為所動受了驚嚇,見他聽勸那差點掉出的淚眨巴眨巴眼就消失不見了。
水衍似是鬆了口氣,可心中身處深處卻湧出了無盡遺憾!
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點……
「你聽勸就好,這事兒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賈赦還湊在他耳邊道:「你一定一定要放在心上!」
水家一代單穿,當初水衍沒了,他都甚至以為水衍可能被戴了綠帽子,未必能被留下種,幸而待那水溶稍大一點,只看那風流眉眼,她就知這的的確確是水衍留下的遺腹子。
那一瞬,她才對水衍之死稍稍放下。
「……好。」
怎能不說好?哪怕這是司徒家父子故意誘騙你來傳的話,我也聽之,信之。
若是能求得你回去,又怎能不從之?
賈赦這才放了心,從他懷裏掙脫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行了,努力賺錢唄,總得有一樣。」
這宋太祖就算杯酒釋兵權還不忘讓屬下都當富家翁呢,這水家一脈單傳,一家子就沒幾口人,可錢這東西誰嫌少了?
「好!」
說這聲好的時候,水衍已是眼中陰霾一掃而空,眸眼風流依舊,含笑道:「自然是要為你多多找些心愛的物件兒,任你哄騙走。」
賈赦那心思本就不在那些被放在視野之中小小角落裏的彈幕上,現在聽他此言,更是得瑟地啪一下打開扇子,將那玉竹扇在手中轉了轉道:「任你怎麼說,我自巍然不動,絕不歸還!」
端的是理直氣壯,得以飛揚!
水衍唇角依然含着笑,眼裏儘是寵,「好好好,本也沒打算讓你還,可餓了?」
掌柜看了一眼自家全程雙眼冷沉,氣質陰森的九爺,心裏其實是同情的——
哪怕他這樣的過來人一看就知道那赦公子分明沒有開竅呢,純屬是將水家那小子當成了兄弟看待才能如此親近他,可人家好歹有一份兄弟情啊,他家九爺有個啥?
今兒個本就是心情不好逃學出來都見不到人一面的,好容易看到了,又看到這一幕,更是火上澆油……
唉!
他也不敢讓小主子不看,只躡手躡腳地出去,接着吩咐人準備上菜,這才到了隔壁輕輕叩門道:「水爺,赦公子——」
水衍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並未起身,聲音微抬:「進來。」
那掌柜忙不迭地進來,笑面迎人道:「不知道水爺和赦公子今兒個想吃點什麼?我們這裏新添了一個大廚——」
「老一樣吧,最近也沒什麼胃口。」賈赦打斷道。
啥新廚子都比不上老味道,她可是好多年都沒吃過天福樓的菜了,按照之前的口味既能滿足味蕾又能滿足情懷,何樂不為?
看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新大廚並未得臉,司徒禟那臉色就愈發難看了。
他目光落在了賈赦手上的扇子上,不就是一把扇子嗎?本王的當鋪開了好幾家呢,多的是好東西給你!
可……送不出去qaq!
九爺這心中的悲傷已經逆流成河,那邊掌柜得了吩咐也不敢多留,再加上他之前早已吩咐了大廚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現在再親自去了一次廚房,把賈赦以往的喜好那麼一選,直接上了桌。
從前菜點心蝴蝶暇卷、糖醋荷藕,再到賈赦每次來這裏必點的桂花魚條、八寶兔丁,僅兩人品嘗就擺了一張桌子,偏賈赦眼大肚小,在下筷之前就知道定是吃補多少,又在這時候才想起來那個直播,索性在心裏通知晉江讓那些觀眾可以付費嘗一嘗,不過要記得提醒他們用餐時間和上次一樣只有一刻鐘。
雖然吃完未必就立刻走,且她吃東西其實也是一個細嚼慢咽吃的慢,可要是等她放下筷子那些觀眾還在吃,豈不就變成了人家吃她的剩飯?
好生奇怪。
遊客們有的在看到購買提示後贊聲連天,有的對於品嘗時間哀怨不已,賈赦倒是懶得理會他們,她和水衍在一起自是沒有那食不言的規矩,自是談天說地,又因恐說錯話,倒是說起了史氏。
咳,這後媽被攆回家去,她心裏還是非常爽的,這種爽又不能跟老子賈代善說出來,於崔氏面前還有一個賈敏,也要顧及一下她的感受,跟小夥伴說起來就直白多了!
不過因為史氏這次被攆回去其實也是崔氏遷怒,也不好將自己祖母那偏心眼告訴水衍,她也沒說前因後果,只說了經過。
「我祖母聽說了之後就告訴了我,說你恐是受了委屈,本就讓我去看你,只你在病中,又怕耽誤了你養病……」水衍緩緩地說着自己的擔憂之情,心裏卻是氣惱那崔氏的阻攔。
若非她老人家幾番拒了他的拜帖,他能見不到賈赦?
待聽聞那司徒曌去了榮國府後,他那心窩裏全是鬱悶!
「咳,我那身體沒什麼,只是祖母關心太甚,不過不用去御書房也好啊!」賈赦一說到這裏就無比激動,上輩子遭過一次罪,這輩子還要再披星戴月地去上學?
她才不干!
好在大腿要去六部啊!
她心中一轉,忽悠水衍道:「說起來,當今兵部尚書乃是你家老爺子舊部?」
水衍頷首道:「曾在祖父麾下任職十餘載。」隨即就明白了賈赦的小心眼,眼彎如月道:「前些天聽說他對保齡侯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很是不滿!」
賈赦滿意一笑,果然深懂我心啊!
蒼天憐見!賈赦出門之前沒想到那麼多屁事兒啊!想當初她還是個爺們的時候,那是一個人,一匹馬,倆小廝足夠她浪!
結果變成姑娘家之後這麼多屁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個丫鬟!
倆婆子!
還一個奶娘?
賈赦忍無可忍地直接對琴心道:「我之前去宮裏的時候哪裏有這麼多事,不就是去北靜王府?」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金陵呢!
她這邊「頤氣指使」「大發脾氣」「任性驕縱」也順理成章地就要被一群仇富的遊客黑成渣了!不過晉江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將這些彈幕給放出來,事實上他現在毫無存在感。
琴心和雅人都有點為難,小聲道:「您之前去宮裏那是沒法子啊。」
畢竟賈赦就是去給太子爺當伴讀那也只是一個伴讀,哪裏還能帶着伺候自己的人?也不過是倆長隨將他送到宮門口,再接她回來罷了。
賈赦抬高下巴人雖比她矮,可那一眼的凌厲還是讓她立刻熄了去問老太太的心,只道:「今日我和雅人妹妹一起陪公子去可好?」
雖然賈赦也不高興帶倆丫鬟出門,不過這畢竟是祖母身邊的婢女,本就有體面,還是從了。
於是趕車的五大三粗的婆子倆,丫鬟倆,賈赦又問了下有無帶錢,這才滿意出門而去。出了榮國府,直奔北靜王府。
這勛貴靠的最大的好處就是相對好串門,隔了沒幾條街賈赦就到了北靜王府。
這北靜王世子水衍一開始也是有伴讀資格的,只後來推說身子不好,就再也沒去。想想也是,這四王八公裏面,北靜王家也是有兵權在手,不管給哪個皇子當伴讀都有提前站隊之嫌。
只是在記憶中,這也是最後的幾年風光,水衍一死,水家就交了兵權,只當富貴閒王,還算是能被容得下。
這榮國府的馬車還沒到北靜王府前,那水家的門房就像是長了千里眼一樣看到了,連忙通知管家,等賈赦這邊下了馬車,剛走到門前,那水家的管家水順就已經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滿臉笑容道:「赦公子來為何不提前讓人知會一聲,已經着人去通知我們世子和老太太了,他們肯定都高興壞了。」
賈赦心裏呵呵,讓你多事,讓你多事!
那水衍的祖母和她祖母崔氏那是多少年的手帕交,咳,能和她祖母當手帕交,那性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賈赦本沒打算驚動這位老太太,只拉了水衍出去玩,順便提點他下,結果……
好吧好吧,當晚輩的還是要去拜見長輩的。
待她帶着丫鬟又上了車,從偏門到了水家老太太的院子後,一出馬車就看到了長身玉立,唇瓣微揚,墨眸微彎,好似新月的水衍!
一看到那雙桃花眼賈赦就眼睛一熱,連忙壓制住,直接從車上蹦了下來。
那水衍一看這莽撞之舉就心中一沉急忙上前,等看到賈赦活蹦亂跳後還歡歡喜喜地看向自己,那滿心的無奈又化為無盡的欣喜,本想上前將這人攬住,可隨即就看到她身後的雅人和琴心。
水衍既和賈赦是好友,對這兩人自然也是相當熟識,知是崔氏身邊的人,那伸出一半的手就放在了賈赦肩上,帶着未曾壓制的歡喜責怪道:「你也忒是莽撞,剛剛若是不小心摔着可怎麼好?」
賈赦心說就我這大長腿,就這麼點高度,還能摔了我?
可細細一看,無盡悲傷滾滾而來,呼嘯地席捲了整顆心——
擦擦擦擦擦!
「你怎麼一下這麼高了!」分明比司徒曌還小了一歲呢,怎麼也這麼高!
水衍心裏卻更是歡喜,他能說他曾經和賈赦差不多身高那會兒,每天心裏都存着將來長不高,甚至沒賈赦高的恐懼嗎?只看着賈赦這鬱悶的臉,他佯裝無辜道:「有嗎?可不是和半個月前差不多?」
身為賈赦的好基友,賈赦休沐那天他理所當然地會去佔據一個下午。
賈赦想想似乎也是,上輩子他的個頭也不矮……
錯的不是他們,是自己的性別!
晉江一個哆嗦,趕緊將這些彈幕的設定又更改了下,這次索性不讓他們出現在右側的評論框了!
賈赦雖然還是對身高耿耿於懷,但還是多看了水衍幾眼,看得水衍心花怒放才稍微移開目光,對他苦口婆心道:「你最近身體可還好?別整天悶在家裏,下次跟着我老子去京畿大營轉轉也好啊。」
京畿大營?
水衍不知賈赦怎麼好好地提到了這地方,也沒當着這麼多人問:「我的身體自然是好的,冬天不過是一場小風寒而已。」
他本想繼續問,你身子又如何?可是……否則你又怎會請那麼長時間的假?
只他怕賈赦不喜,就沒再問,只和賈赦一起去拜見水家老太太謝氏。
謝氏出身尊貴,只遭逢戰亂,性格也非同一般的世家千金,否則也不會和崔氏能當這麼多年的好姐妹。她笑吟吟地誇了賈赦一通後,就迫不及待道:「好了好了,你好不容易能鬆散鬆散,就不用陪我這老婆子說話了,且去一起玩吧。」
賈赦發現不是長篇大論的家長里短就已經心裏一松,聞言笑道:「等回來的時候 肯定少不了孝敬老太太的東西。」
謝氏笑着看着他們出去,這才看了眼剛剛並不甚熱情的兒媳,心裡冷哼了一聲。
當她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也不想想她那內侄女怎麼能和賈赦比!
不堪回首不忍直視更不敢面對的體驗啊!臥槽老子剛變成女的就來月事這是人幹事?